消息传至马岳军中,众将皆喜。唯马岳神色凝重:
张献忠新败,必怒而兴师。真正的恶战,才刚刚开始。
他传令三军:
深沟高垒,多备火器,准备迎战。
王喜突然进入打仗,向马岳禀报:
大帅,刚得校尉府探报,南京钱谦益等人正在密谋拥立福王世子。若其得逞,江南恐难图矣。
马岳沉思片刻:
无妨。待击败张献忠,携大胜之威南下,伪明政权必望风而降。
“再探。”
“是。”
六月初三,常德败报传至中军,张献忠暴怒如狂。
他亲手斩杀报信士卒,厉声咆哮:
废物!全是废物!朕养你们何用?
四名义子跪地请罪。张献忠独目赤红,声音嘶哑:
明日朕亲率大军,踏平常德!若不能胜,尔等皆提头来见!
孙可望泣谏:
父皇,我军新败,士气低迷。不如暂避锋芒......听闻南京有变,钱谦益等人欲立福王......
住口!
张献忠一剑劈碎帅案。
什么福王潞王,待朕收拾了马岳,回师屠尽这些酸儒!
南京城的拥立还没成功,消息却已经四散。
当夜,张献忠独坐帐中,对着地图喃喃自语:
马岳...马岳...朕必杀你......李自成败了,朕偏要取胜......
帐外,李定国对月长叹:
义父已失理智,此战凶多吉少。
孙可望冷笑:
他既要送死,你我何必陪葬?我已密令心腹准备船只,若战事不利,即刻顺江东下,另立门户。
大哥何出此言!
李定国勃然变色。
纵然战败,也当保义父周全!
孙可望摇头不语,眼中闪过一丝讥诮。
六月初五,马岳登高望远,见张献忠军营连绵数十里,灯火如星海。
虚张声势。
他轻声道:其军心已乱,明日决战,当可破之。
周维问道:大帅何以知之?
马岳指着敌营:
你看其营寨布局,前重后轻,左实右虚。张献忠求胜心切,已将精锐尽数前置,欲一举破我中军。此乃孤注一掷之象。
他转身下令:
传令吴冲,明日诈败诱敌。待其深入,伏兵四起,火攻破之。
就在这时,王喜骑战马驰入军营,信使呈上紧急军情。
大帅,南京急报!马士英、钱谦益等人已拥立福王世子朱由崧登基,改元弘光,宣称要中兴大明
众将哗然。许大急道:
大帅,若南京伪政权得江南士民拥护,我军即便战胜张献忠,也得再打一场啊!
马岳沉吟片刻,目光坚定:
无妨。明日先破张献忠,再议南下之事。传令全军,按原计划准备决战!
与此同时,张献忠也在部署明日决战。
朕亲率中军直取马岳,你们分率左右两翼包抄。此战,务必全歼敌军!
四名义子领命,心中却各怀异志。
孙可望暗中传信心腹:
明日若战事不利,即刻南撤,退守衡阳。
李定国则密令部将:
保全实力,不可硬拼。若义父有失,速退南京。
夜空下,两军阵营皆灯火通明。
战鼓未响,杀机已弥漫四野。
马岳独立营门,望着满天星斗,轻声自语:
明日此时,不知多少将士马革裹尸......然为天下苍生,此战不可避免。
东方既白,战鼓擂动。决定江南命运的决战,即将开始。
决战前夜,南京城内的密谋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
钱谦益在府中接见一位神秘客人——来自北京的清军使者。
钱先生,摄政王多尔衮很欣赏您的才华。
使者低声道:
若您能促成江南归顺,必当重用。
钱谦益捋须沉吟:
贵使可知,我们已在南京拥立新君?
使者笑道:
弘光帝?不过昙花一现罢了。我大清兵精粮足,统一天下指日可待。先生明智,当知顺势而为的道理。
待使者离去后,张缙彦从屏风后转出:
牧斋兄,你真要......
钱谦益长叹一声:
形势比人强啊。江北四镇各怀异志,左良玉与马士英不和。若清军南下,如何抵挡?不如......早做打算。
可是马岳在湖广与张献忠决战,若其得胜......
马岳?
钱谦益冷笑。
分田军地之策,已得罪天下士绅。即便得胜,也难长久。
这时,一家仆慌张来报:
老爷,苏州复社学子在玄武湖集会,顾炎武当众演讲,说什么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号召抗清!
钱谦益脸色一沉:
胡闹!速派人驱散集会!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在湖广战场上,战局正在发生决定性变化。
一封来自北方的紧急军情正在路上:
清军已分兵两路,一路由多铎率领直扑南京,另一路由阿济格率领西征李自成。
湖广,天下粮仓,自古兵家必争。
此刻,这片鱼米之乡在连年战乱与各方势力的拉锯下,已是满目疮痍,十室九空。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并非古诗中的夸张,而是活生生的现实。
另一边,张献忠的情报还没那么灵通,湖广战场一触即发。
崇祯十七年,六月初六。
一支衣甲鲜明、旗号森严的军队,正行进在常德府外的官道上。
中军大纛之下,一员中年将领端坐马上,面色沉毅,正是大汉军主帅麾下大将——吴冲。
他奉命率军前来,意在遏制张献忠部对湖广腹地的侵袭。
吴冲望着道路两旁荒芜的田地、焚毁的村舍,眉头紧锁。
他虽久经战阵,但每次见到这民生凋敝的景象,心中仍不免沉重。
“将军。”
由于马岳亲征,章为被安排统领水军事宜,许大又被调到马岳身边听用,吴冲只得另提拔两位副将。
身旁一名副将见他神色凝重,开口道:
“探马来报,张献忠的前锋已至常德城外三十里,其先锋大将,正是那‘小尉迟’李定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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