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里弥漫着陈腐的霉味,仅靠石惊弦手中的火折子照明,火光在潮湿的石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苏轻晚攥着那副金钱课,指尖冰凉:“按奇门盘推算,这条密道属‘坎’位,主水,暗藏凶险,咱们得走‘生门’方向。” 她俯身查看地面,果然见水渍最深的地方有淡淡的脚印,“影卫的靴底沾了殿外的泥,这脚印往左转了,该是往‘艮’位去了。”
石惊弦握紧匕首,刃尖映着火光泛着冷芒:“二叔精通‘颠倒八门’,明着走艮位,怕是故意露的破绽。《孙子》说‘兵者诡道’,他这是诱我们入‘死门’。” 他忽然想起父亲笔记里的话 ——“坎中藏艮,虚实相生”,猛地转向右侧岔路,“走这边!”
刚拐过弯,迎面便撞上个黑影。石惊弦匕首急旋,借着火光看清对方穿着影卫服饰,腰间佩着 “影” 字令牌。那影卫反应极快,短刀直刺石惊弦心口,招式狠辣,正是影阁的 “穿心式”。
“来得好!” 石惊弦不退反进,匕首斜挑,避开刀锋的同时,手腕翻转,刃尖擦着对方手腕划过 —— 这招 “顺水推舟”,正是从父亲教的 “流云剑法” 中化出的匕首用法,专破直来直去的刚猛招式。影卫吃痛,短刀脱手,刚要呼救,已被石惊弦肘击锁喉,闷哼着软倒在地。
苏轻晚迅速搜出影卫怀中的地图,展开一看,上面用朱砂标着三个岔路口,分别写着 “休”“生”“伤”:“果然是迷阵!这地图是假的,你看这墨迹,‘生’字边缘发晕,是刚描上去的。” 她指尖点向地图角落,那里有个极淡的墨点,“真正的生门标记,该是这个‘巽’位。”
两人往巽位密道走去,越往里走,空气越冷,隐约听得见水流声。突然,头顶落下数十根毒针,石惊弦拉着苏轻晚往侧面急扑,毒针钉在石壁上,冒出丝丝青烟。
“是‘天女散花’机关!” 苏轻晚从袖中摸出块薄如蝉翼的丝帕,“这是我娘留下的‘水纹帕’,能挡暗器。” 她将丝帕分一半给石惊弦,“按《奇门》,巽位属风,机关该是从上下左右四方来,注意脚下!”
话音未落,脚下石板突然下陷,露出深沟,沟底爬满毒蛇,吐着信子嘶嘶作响。石惊弦足尖点向沟边凸起的石壁,借力腾空,同时伸手拽住苏轻晚 —— 这步 “踏雪无痕”,是他在寒潭边练了三年的轻功,此刻借着密道的狭窄空间施展,竟如灵猴般轻盈。
落地时正撞见石长庚站在前方岔路口,手里仍攥着父亲的牌位,身后跟着四个影卫,个个手持铁链。
“侄儿果然聪明,” 石长庚舔了舔唇上的血迹,刀疤在火光中显得狰狞,“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他将牌位往影卫手中一塞,“带下去,烧了它!”
“休想!” 石惊弦匕首直指石长庚,“你当年叛出石家,偷走《影阁秘录》,害死三位叔伯,如今还敢拿父亲的牌位撒野!”
石长庚突然狂笑:“我叛出?当年若不是大哥把影主之位传给你这黄口小儿,轮得到你在这说三道四?” 他猛地挥掌拍向石壁,暗门开启,涌出十余名影卫,“今日就让你知道,谁才配当石家的主事人!”
影卫们结成 “三才阵”,三人一组,铁链如蛇般缠来。石惊弦将苏轻晚护在身后,匕首舞成一团寒光,专挑铁链衔接处下手 —— 那是 “三才阵” 的破绽,正如《孙子》所言 “乱而取之”。他瞅准左侧影卫铁链稍松的瞬间,匕首直刺其肋下,同时侧身避开右侧扫来的铁链,抬脚踹向中间影卫的膝弯,动作一气呵成,竟在三人间撕开个缺口。
苏轻晚趁机掷出铜钱,两枚打在影卫手腕脉门,一枚正中持牌位影卫的后脑。那影卫闷哼一声,牌位脱手飞出。石惊弦眼疾手快,纵身接住,顺势将牌位塞给苏轻晚:“带出去交给周舵主!”
“那你呢?” 苏轻晚急道。
“我缠住他们!” 石惊弦匕首反握,刃尖朝后,“按‘八门遁甲’的‘景门’走,出去就是太庙后墙,快走!”
苏轻晚咬了咬牙,将水纹帕塞给他:“小心!” 转身便往密道深处掠去,影卫想追,却被石惊弦死死拦住。
石长庚见牌位被夺走,怒吼着扑上来:“小畜生!拿命来!” 他掌风凌厉,竟是影阁禁术 “幽冥掌”,掌风过处,石壁都被震得簌簌掉灰。
石惊弦不敢硬接,借着密道狭窄的地形游走闪避,匕首专找石长庚下盘招呼。他知道幽冥掌刚猛有余,转折不便,便用 “巽风步” 绕着对方打转,正如《孙子》“以迂为直” 的道理。
“只会躲吗?” 石长庚掌势更猛,将石惊弦逼至角落。眼看避无可避,石惊弦突然矮身,匕首刺入地面,借着反作用力腾空跃起,脚踩石壁,如壁虎般横向滑行,避开掌风的同时,匕首从上方刺向石长庚肩头 —— 这招 “飞檐走壁”,是他小时候爬遍家乡的悬崖练出的绝技,此刻竟成了破局的关键。
“嗤” 的一声,匕首划破石长庚的衣袍,带起一串血珠。石长庚又惊又怒,反手一掌拍向石惊弦心口。石惊弦在空中无法借力,只能拧身侧翻,掌风擦着他肋骨扫过,顿时气血翻涌。
他借着这股力道撞向石壁,却在接触的瞬间发现石壁竟是松动的。心念电转间,他猛地踹向石壁,暗门应声而开,里面竟是条更窄的通道。
“想跑?” 石长庚追了上来,却被石惊弦反手甩出的匕首逼退 —— 匕首擦着他耳边飞过,钉在对面石壁上,嗡鸣不止。
石惊弦钻进暗门,反手扣上机关,听着外面石长庚的怒骂声,捂着肋下喘息。通道尽头隐隐有光亮,他踉跄着走去,却见出口处站着个熟悉的身影,竟是石长云。
“你怎么在这?” 石惊弦又惊又喜。
石长云扛着铁尺,脸上带着伤,瓮声瓮气地说:“周舵主说你可能从这出来,让我在这接应。苏姑娘已经带着牌位回营了,影骑被我们引去西边林子了。” 他忽然指向石惊弦身后,“那老东西追来了!”
石惊弦回头,见暗门已被撞开,石长庚的怒吼声越来越近。石长云将铁尺塞给他:“用这个!” 自己则从腰间解下炸药包,“老子给这老东西留点‘大礼’!”
石惊弦握紧铁尺,看着石长云点燃引线,突然想起父亲说过的话:“石家人的骨头,从来都是硬的。”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迎向暗门 —— 无论前面是刀山火海,他都得闯过去,为了父亲,为了石家,也为了自己手里的铁尺,和身后的兄弟。
引线 “滋滋” 燃烧,照亮了石长云脸上的笑,也照亮了石惊弦眼中的决绝。密道尽头的光亮越来越盛,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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