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的红光如绸缎般铺满海面,石惊弦腕间的金色印记灼热如炉,与苏轻晚腕上的印记遥相呼应,在沙滩上投下两道交缠的光纹。石啸天望着那轮妖异的血月,开山刀在手中转了半圈,沉声道:“敖广说的‘妖魔苏’,怕是应验了。”
话音未落,远处的渔村突然传来凄厉的呼救。三人循声望去,只见无数黑影从海中爬出,个个青面獠牙,下肢如鱼鳍,上肢却长着利爪,正是被血月唤醒的 “海煞”。它们扑向渔船,利爪撕开木板的声音混着渔民的惨叫,在夜空中格外刺耳。
“抄家伙!” 石啸天率先冲去,刀光劈开血月的红光,将一头海煞劈成两半。墨绿色的血溅在他身上,竟冒起白烟 —— 这邪物的血竟有腐蚀性。
石惊弦拉着苏轻晚紧随其后,断水剑的离火灵力自动燃起,剑刃红得发亮:“轻晚,按‘八门’站位!你守休门,我走生门,石叔镇景门!” 这是三人在龙宫遗迹外商定的阵法,借奇门方位互补,恰合《孙子》“分数是也” 的要义。
苏轻晚应声跃至左侧礁石群(休门位),坎水灵力化作数道冰索,缠住三头扑来的海煞脚踝。冰索遇血月红光,竟泛出淡淡的金光,海煞被捆之处冒出白烟,发出痛苦的嘶吼。她足尖点着礁石跳跃,冰索如灵蛇游走,将靠近渔村的海煞尽数拦下,动作轻盈却暗藏狠劲,正是从外公 “寒星剑” 中化出的 “冰上飘” 身法。
石惊弦则直闯海煞最密集处(生门位),断水剑舞成一团火球,离火灵力顺着剑刃泼洒,所过之处,海煞纷纷化为焦炭。他的剑招看似刚猛,实则暗藏奇门变化,在海煞群中辗转腾挪,每一步都踏在破绽处,不多时便杀开一条血路,冲到被围困的渔民身前。
“往沙滩退!” 他挥剑斩断缠向老渔翁的利爪,离火灵力在他掌心凝成护盾,护住身后的妇孺。老渔翁颤声喊道:“多谢少侠!这些怪物是血月出来的,见人就咬!”
石啸天镇守的景门位正对着血海,海煞源源不断从海中爬出。他的开山刀大开大合,刀风扫过,海煞的尸体堆成小山,却仍挡不住后续的攻势。“他娘的!没完没了了!” 他一刀劈开扑到面前的海煞,肩头突然被利爪划中,血珠刚渗出,就被血月红光染成了黑色。
“石叔!” 石惊弦见状分心,被一头海煞趁机抓伤手臂,黑色的血珠混着离火灵力滴落,竟在沙滩上烧出个小坑。
苏轻晚心头一紧,冰索突然散开,化作漫天冰针射向血海:“惊弦,用‘水火既济’!” 她纵身跃至石惊弦身边,坎水灵力顺着他的伤口注入,黑色的血液竟被逼退半寸。
石惊弦瞬间会意,离火灵力与她的坎水在体内交融,双脉印记同时爆发出金红二色的光芒。两人并肩而立,断水剑的火焰与冰针交织成网,网眼处的红光被绞碎,海煞触之即焚,血海的浪头竟被硬生生逼退丈许。
“这招叫‘破晓’!” 苏轻晚笑着喊道,眼角的余光瞥见石啸天肩头的黑气正在蔓延,“石叔中毒了!”
石啸天挥刀砍翻最后一头海煞,踉跄着后退:“没事…… 老骨头耐造……” 话未说完,突然单膝跪地,脸色黑如锅底。
“是血煞毒!” 苏轻晚认出他伤口的黑气,“需用定海针的灵力化解!惊弦,你体内有定海针,快试试!”
石惊弦立刻将手掌按在石啸天肩头,金色印记与石叔的伤口相触,黑色的毒气竟如潮水般被吸入他掌心。石啸天闷哼一声,脸色渐渐恢复红润,却见石惊弦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
“惊弦!” 苏轻晚慌忙按住他的手腕,坎水灵力疯狂涌入,却只能勉强稳住黑气蔓延的速度。
石惊弦忍着剧痛笑道:“别慌…… 定海针在吸这毒……”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却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定海针正在发烫,黑色的毒气被针体的金光包裹,竟在缓缓转化为淡金色的灵力。
就在此时,血海中央突然升起座黑色的祭坛,祭坛上站着个身披黑袍的身影,手中举着根骨杖,杖顶镶嵌着颗血色的珠子,正吸收着血月的红光。“哈哈哈!定海针的传人,果然没让本座失望!” 黑袍人的声音沙哑如破锣,“这血煞毒是用万载玄冰混合怨魂炼的,正好给本座的‘噬魂珠’当养料!”
“是你唤醒了海煞!” 苏轻晚怒喝,冰针如流星射向祭坛。黑袍人骨杖一挥,血珠射出道红光,冰针瞬间化为齑粉。
“小丫头片子,本座是‘血月老魔’,三百年前被定海针所伤,今日正好用你们的双脉灵力疗伤!” 血月老魔骨杖顿地,祭坛周围的血海突然沸腾,无数海煞的尸体化作黑气,被吸入血珠,血珠的光芒愈发妖异。
石惊弦挣扎着站起,断水剑的火焰比之前更盛:“轻晚,还记得敖广说的‘双脉合,定海出’吗?” 他体内的定海针突然剧烈震颤,金色的灵力顺着血脉流遍全身,黑色的毒气竟被完全吞噬。
苏轻晚眼中闪过明悟,坎水灵力与他的离火再次共振,双脉印记在空中凝成个巨大的太极图,图中隐约浮现出定海针的虚影。“《孙子》曰‘上下同欲者胜’!今日便让这老魔看看,双脉合璧的厉害!”
两人同时跃起,太极图随着断水剑的挥出化作道金红双色的光柱,直刺血珠。血月老魔大惊失色,骨杖横挡,红光与光柱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祭坛剧烈摇晃,血珠上裂开道缝隙,血月老魔惨叫一声,竟被光柱震得倒飞出去,撞入血海。
“想跑?” 石惊弦穷追不舍,定海针的灵力在他体内奔涌,断水剑划出的火焰如附骨之疽,缠住血月老魔的黑袍。苏轻晚则以坎水灵力冻结血海,冰面顺着火焰蔓延,将老魔的退路完全封死。
“你们找死!” 血月老魔怒吼,黑袍突然炸开,露出底下布满鳞片的躯体,竟是个半人半鱼的怪物。他张口喷出黑雾,黑雾中隐约有无数怨魂嘶吼,直扑石惊弦面门。
石惊弦不闪不避,离火灵力在身前凝成面火墙,怨魂遇火发出凄厉的惨叫,黑雾瞬间消散。他趁机一剑刺中老魔心口,断水剑的金光与血珠的红光激烈碰撞,老魔的躯体开始寸寸碎裂。
“我不甘心!” 血月老魔的残魂在血珠中嘶吼,“血月每百年一轮回,三百年后,妖魔将再次降临…… 你们困不住的……”
血珠最终炸裂,红光消散,血月渐渐隐去,海面恢复平静。石惊弦落回沙滩,体内的定海针灵力缓缓平息,手臂上的黑气彻底消失。苏轻晚扑进他怀里,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吓死我了……”
石惊弦笑着拍她的背,却突然注意到沙滩上的血迹正在发光,汇聚成一行字:“三百年劫,始于昆仑,终于泰山,双脉定乾坤。”
石啸天走过来,看着那行字,眉头紧锁:“这意思是…… 还有更大的劫难?”
石惊弦握紧苏轻晚的手,双脉印记的光芒虽已减弱,却仍在隐隐发烫。他望向东方泛起的鱼肚白,心中明白,血月老魔的话并非虚言。那三百年一轮回的劫难,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昆仑与泰山,又为何会是劫难的起点与终点?
海风吹过,带着黎明的微凉,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来自遥远时空的呼唤。石惊弦知道,他们的脚步,绝不能在此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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