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尽头的微光里,那道熟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带着马蹄踏碎石子的清脆:“惊弦!轻晚!是我!”
石惊弦抱着苏轻晚的手臂猛地收紧,离火灵力不受控制地在周身翻涌,将密道顶部的水珠都震得簌簌坠落。这声音…… 分明是父亲石啸天!可影主临死前那番话犹在耳畔,父亲不是早被他用骨扇所杀?难道影主所言皆是虚妄,父亲根本没死?
苏轻晚在他怀中轻轻动了动,咳了两声,声音虚弱却清亮:“先出去看看…… 别慌。” 她指尖抚过他紧绷的下颌,坎水灵韵带着安抚的凉意,“无论是谁,总有应对之法。”
石惊弦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抱着她加快脚步。密道出口连着片茂密的竹林,月光透过竹叶洒下,照得地上的青草泛着银辉。竹林外停着辆马车,车旁立着个穿青布长衫的男子,背对着他们,正牵着马缰绳,身形挺拔如松 —— 那背影,与记忆中父亲送他去学武时的模样分毫不差。
“爹?” 石惊弦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怀中的苏轻晚轻轻推了他一把,他才恍如梦醒般迈步走出密道。
男子闻声转身,露出张饱经风霜却依旧温和的脸,眼角的细纹里藏着笑意,正是石啸天!他看到石惊弦怀中的苏轻晚,眉头立刻皱起,快步上前:“轻晚怎么了?”
“她为了护我,被影主的骨扇所伤。” 石惊弦将苏轻晚小心放在马车上,红绳在两人腕间轻轻颤动,苏轻晚背上的伤口竟在红绳微光中渐渐止血,“爹,你…… 你不是……”
石啸天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个油布包,打开里面是半块染血的玉佩,与石惊弦的狼牙佩正好拼合:“影主当年确实伤了我,但他没下死手。他说,石家血脉不能断,要留着给影阁当‘鼎炉’。” 他抚摸着玉佩上的裂痕,“我被素心楼主所救,这些年一直在暗中追查影阁的阴谋,今日见地宫方向爆炸,猜是你们得手了,才赶过来。”
苏轻晚靠在车壁上,竹笛在掌心转了转:“石伯伯,影主说…… 我娘是影阁的密探?”
石啸天的目光黯淡下去:“你娘当年确实是影阁的人,负责监视石家。但她后来爱上了你爹,背叛了影阁,才被影主追杀。” 他从马车上取出个药箱,“这是素心楼主给的‘还魂散’,能治影主的扇伤,轻晚先服下。”
苏轻晚接过药瓶,却没有立刻服用,反而看向石惊弦:“你的红绳……” 她发现红绳上的 “同心” 二字竟泛着金光,与石啸天手中的玉佩隐隐相吸。
石惊弦刚要说话,竹林深处突然传来破空声,数枚黑箭带着尖啸射来,直指石啸天后心!石惊弦反应极快,离火剑反手撩出,剑光如网,将黑箭尽数挡开,箭簇落在地上,竟渗出黑血 —— 是蚀骨门的 “腐心箭”!
“谁?” 石啸天拔出行囊中的铁尺,尺身泛着冷光,这是他年轻时走江湖用的兵器,“出来!”
竹林中跃出十数名黑衣人,为首者脸上戴着青铜面具,手中握着柄软剑,剑尖滴着毒液:“石楼主,别来无恙?” 他的声音经过面具过滤,显得沙哑诡异,“影主虽死,但影阁的事还没完,这双脉传人,我们蚀骨门要了!”
“蚀骨门?” 石惊弦离火剑护在马车前,“影主都死了,你们还敢跳出来?”
面具人冷笑一声,软剑突然指向石啸天:“石楼主当年可是影阁的‘执法使’,怎么,现在要护着这两个小娃娃?”
石惊弦心头一震:“爹,他说的是真的?”
石啸天的铁尺猛地砸向地面,青石板裂开道细纹:“休要挑拨离间!我从未加入影阁!” 他铁尺一扬,直取面具人面门,“看打!”
面具人软剑斜挑,剑势刁钻如蛇,竟是影阁的 “缠丝剑法”!石啸天的铁尺沉稳如山,招招不离对方要害,显然是《孙子》“致人而不致于人” 的打法,抢占先机。两人交手数十回合,石啸天渐落下风,他毕竟旧伤未愈,气息渐渐不稳。
“爹,我来帮你!” 石惊弦离火剑加入战局,剑势如 “燎原之火”,与石啸天的铁尺形成夹击之势。面具人腹背受敌,却丝毫不慌,软剑突然化作数道残影,同时逼向父子二人,剑招中竟带着离火与坎水两种灵力 —— 这是双脉者才能使出的招式!
“你是……” 石惊弦的剑突然顿住,面具人趁机软剑刺向他心口,苏轻晚的坎水绫如闪电般飞出,缠住软剑剑身,冰丝瞬间冻住剑尖。
“蚀骨门的‘双脉蛊’,果然厉害。” 苏轻晚笛音陡然转急,坎水灵韵顺着绫带注入软剑,面具人握剑的手顿时覆上白霜,“你被人下了蛊,成了别人的傀儡!”
面具人发出痛苦的嘶吼,软剑突然脱手,双手抱住头在地上翻滚,青铜面具 “哐当” 落地,露出张年轻的脸 —— 竟是青姨的儿子!当年在大火中失踪的阿青!
“阿青?” 苏轻晚失声惊呼,“你怎么会……”
阿青眼中布满血丝,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突然扑向苏轻晚:“都是你娘!是她害了我娘!我要杀了你!”
石惊弦离火剑横在两人之间,焰光逼得阿青连连后退:“他被蛊毒控制了心智!”
石啸天突然从怀中掏出个瓷瓶,将里面的粉末撒向阿青:“这是‘清心散’!” 粉末落在阿青身上,他的动作顿时迟缓下来,眼中的血丝渐渐消退。
“娘…… 我娘在哪?” 阿青瘫坐在地上,泪水混合着血水滑落,“蚀骨夫人说,我娘被苏婉杀了……”
“你娘还活着!” 石啸天扶起他,“素心楼主救了你娘,现在在桃花镇外的破庙里。” 他指了指马车,“我带你去找她。”
阿青半信半疑,却还是被石啸天扶上马车。石惊弦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发现他腰间挂着个香囊,绣着朵桃花,与苏轻晚笛尾的花纹一模一样 —— 那是青姨当年亲手绣给阿青的。
“爹,你看。” 石惊弦指着香囊,“阿青的蛊毒,恐怕与影主无关,蚀骨夫人背后,还有别人。”
石啸天的脸色沉了沉:“我在影阁的密信里见过,蚀骨门背后有个‘血影教’,专以双脉者炼蛊,阿青的双脉蛊,应该就是血影教的手笔。”
苏轻晚突然咳嗽起来,脸色比刚才更白:“我的坎水灵韵…… 好像被什么东西吸走了……” 她腕间的红绳竟在快速褪色,“红绳……”
石惊弦急忙握住她的手,离火灵力源源不断注入,红绳的金光才勉强稳住:“怎么回事?”
石啸天查看了苏轻晚的脉象,眉头皱得更紧:“是‘噬灵蛊’!比双脉蛊更毒,专门吸食灵力!影主的骨扇上,恐怕早就下了蛊!”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数十名骑士举着火把冲来,为首者穿着血红色的长袍,脸上戴着银灰色面具,腰中别着一把长把弯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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