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兵的铁蹄声震得地面发颤，黄尘卷着血腥味漫过风波亭，金牙将军的狼牙棒在阳光下泛着嗜血的光。石惊弦将苏晚晴护在身后，离火剑的火光映着他紧绷的侧脸，掌心的汗在剑柄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 金牙那句 “破阵图”，像根毒刺扎在他心头。
“你…… 认识他们？” 石惊弦的声音有些发紧，目光却始终盯着金兵阵前的旗帜。那旗帜上绣着只黑色狼头，狼眼处的纹路竟与苏晚晴暖玉剑上的莲纹有七分相似，只是将柔婉的花瓣换成了狰狞的爪牙。
苏晚晴的指尖在暖玉剑鞘上轻轻摩挲，银簪在发间晃得厉害，声音细若蚊吟：“我爹…… 曾给过我块狼头令牌，说若遇金兵围剿，可凭此牌脱身……” 她突然抬头，眼眶泛红，“但我从没见过他们，更不知道什么破阵图！”
石惊弦心头一松，却见金牙将军突然狂笑起来，狼牙棒往地上一顿，震得尘土飞扬：“小丫头片子还敢撒谎！你外公苏振南当年替岳鹏举绘制布防图时，就留了份‘破阵图’，藏在莲纹玉剑里！识相的交出来，不然踏平这临安城，让你苏家满门抄斩！”
“我外公是忠良！” 苏晚晴厉声反驳，颈侧的红痕因激动而泛起血色，“他绝不会私藏布防图！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搜搜便知！” 金牙将军一挥手，十数名金兵挺着长枪冲来，枪阵如 “一字长蛇”，正是《孙子兵法》中 “其势险，其节短” 的冲锋阵，枪尖寒光闪闪，直取苏晚晴。
“找死！” 石惊弦怒喝，离火剑划出赤红弧线，“八门剑法” 中的 “伤门?断枪” 应声而出。剑光如匹练横空，瞬间将最前两杆长枪削断，枪尖带着劲风飞射而出，正中后面金兵的咽喉。他足尖点在 “巽卦” 方位，身形如疾风穿林，在枪阵中穿梭，剑光所过之处，金兵惨叫连连。
云青的铁剑也化作道青虹，武当 “太极剑” 的 “云手” 式使出，剑尖缠着枪杆轻轻一绞，便将金兵的力道引偏，顺势刺入对方肋下：“石少侠护着苏姑娘，这些杂碎交给我们！”
红娘子的双鞭更是如烈火燎原，红绸卷着枪尖往回一拽，金兵顿时失去平衡，被她一脚踹翻在地：“丐帮‘打狗阵’，结阵！” 数十名丐帮弟子立刻围成圆圈，长棍如林，将后续冲来的金兵拦在圈外。
亭外杀声震天，亭内却突然响起苏晚晴的惊呼。石惊弦急忙回头，只见她手中的暖玉剑不知何时已出鞘，剑身在阳光下泛着莹白光泽，剑脊上的莲纹竟渗出缕缕血丝，与她颈侧的红痕遥相呼应。
“它…… 它自己动的！” 苏晚晴想收剑，手指却像被粘住般无法松开。暖玉剑突然腾空而起，莲纹在空中投射出幅地图虚影 —— 正是临安城的布防图，只是在西北角的粮仓处，标注着个狼头印记！
“果然在这里！” 金牙将军见状，亲自提着狼牙棒冲来，棒风带着 “崩山裂石” 的力道，直砸石惊弦后脑，“小杂种，滚开！”
石惊弦反手一剑，离火剑与狼牙棒相撞，“铛” 的一声火星四溅。他借势旋身，剑峰直刺金牙将军心口，却被对方的铁甲弹开。“玄铁铠？” 石惊弦心头一凛，这铠甲竟能硬接离火剑的锋芒，显然不是寻常货色。
金牙将军狞笑一声，狼牙棒横扫，逼得石惊弦连连后退：“这是大金国的‘镇山铠’，刀枪不入！石惊弦，今日就让你尝尝亡国奴的滋味！” 他的棒法大开大合，带着 “以力破巧” 的蛮横，正是金兵惯用的 “金戈破阵式”，专克中原武学的精巧。
石惊弦见硬拼不得，突然想起《孙子兵法》“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当即故意卖个破绽，转身往风波亭内退去。金牙将军果然中计，狼牙棒带着劲风追入亭中，却被亭柱挡住去路 —— 这正是石惊弦的计策，利用亭内狭窄的空间，破他 “金戈破阵式” 的大开大合。
“蠢货！” 石惊弦猛地旋身，离火剑贴着亭柱滑行，剑光如灵蛇出洞，直刺金牙将军铠甲的缝隙 —— 那里是 “镇山铠” 的罩门，护住心口却护不住肋下。
“噗嗤！” 剑峰入肉三寸，金牙将军惨叫一声，狼牙棒脱手飞出，砸在石桌上，将桌面劈成两半。他捂着流血的肋下，难以置信地看着石惊弦：“你…… 怎么知道……”
“兵者，诡道也。” 石惊弦剑峰再进半寸，“你们金人只懂蛮力，怎知我中原武学的精妙？”
就在此时，暖玉剑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莲纹投射的地图虚影突然扭曲，粮仓处的狼头印记竟化作个血红色的 “苏” 字！苏晚晴脸色煞白，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呓语：“莲生狼口，忠奸难辨…… 苏家…… 终究要还的……”
“原来如此……” 苏晚晴的声音带着绝望，“我外公…… 真的给金兵留了密道……”
石惊弦心头剧震，剑峰微微一颤。金牙将军趁机挣脱，捂着伤口逃向阵中：“小丫头片子总算说实话了！传我命令，攻粮仓！”
金兵如潮水般涌向西北方，云青和红娘子想拦，却被对方的重甲步兵挡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远去。红娘子急得双鞭直抽地面：“这下完了！粮仓一破，城里的百姓和士兵都要断粮！”
石惊弦看向苏晚晴，她正望着暖玉剑上的血字发呆，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剑身上，竟与血丝融成一片。“不是你的错。” 石惊弦伸手想碰她的肩，却被她躲开。
“是苏家的错。” 苏晚晴握紧暖玉剑，指节泛白，“我爹说，当年外公是被秦霜胁迫，才画了那份图，后来一直活在悔恨里，临终前还在喊‘对不起岳将军’……” 她突然抬头，眼中闪过决绝，“石惊弦，带我去粮仓！我知道密道的机关，能拦住他们！”
石惊弦看着她泛红的眼睛，想起桃花镇药圃里那个为他采药的小姑娘，想起寒潭底她拼死将暖玉剑塞给自己的模样，突然握紧她的手：“好。我们一起去。”
离火剑与暖玉剑的光芒在阳光下交织，一炽烈如烈火，一温润如清泉。两人并肩往西北方疾驰，身后是云青和丐帮弟子的呐喊，身前是通往粮仓的黄土路，路的尽头，隐约能看到金兵的身影和飘扬的黑色狼旗。
苏晚晴的手在石惊弦掌心微微颤抖，颈侧的红痕却渐渐淡去，暖玉剑上的血字也随之隐没，只留下莲纹在阳光下流转。石惊弦不知道她能否真的破解密道机关，也不知道前方等待他们的是救赎还是更深的绝望，但他知道，此刻必须握紧这只手，就像十年前在桃花镇的雪夜里，她握紧自己的手那样。
粮仓的轮廓越来越清晰，空气中弥漫着谷物的清香，却掩不住越来越近的金戈声。石惊弦握紧离火剑，暖玉剑的莲纹突然在他掌心烙下淡淡的印记，像个无声的约定，也像个即将揭晓的答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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