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板看着我，瘫在地上，浑身发抖。
他竟也蹲了下来，语气平淡地说，
“小伙子，你别害怕。”
我在心里疯狂咆哮：
“别害怕？换成鬼缠你试试！
你说的是人话吗？
我现在都怀疑你根本不是人！”
他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抽了口雪茄，慢悠悠地开口：
“你知道走廊上挂的那些画像，都是什么人吗？”
我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声音发颤：
“什……什么人？”
“都是镇鬼师。”
他吐了个烟圈，眼神扫过我，
“而他们旁边的女鬼，就是现在缠着你的那只。”
“女鬼”两个字，像针一样扎进我耳朵。
白天在家被缠的恐怖画面，瞬间涌上来。
我身体不受控制地又抖了起来。
王老板见我这样，深吸一口烟，
又朝我脸上吐了过来。
我没忍住吸了两口，竟莫名觉得身体松快了些。
“这只鬼不会伤害你。”他接着说，
“所谓镇鬼师，其实需要鬼的帮助才能成事。
我这儿根本不是招打杂的，
是找能当镇鬼师的人。”
“我不是什么镇鬼师！”我急忙摆手，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就是个普通大学生，你放过我吧！”
王老板脸色一沉，掐灭雪茄，盯着我：
“放过你？
你可以跟那只鬼谈，看她答不答应。
我知道你不是镇鬼师，
但你身体阴气极重，天生招鬼，
说白了，你自己就是个活的招鬼符。”
“不可能！”我一下喊出声，
“我以前从来没见过鬼，也没招过鬼！
你别骗我！”
他突然拉起我的右手，指着我掌心的纹路：
“你看这条线，明显断了，
这就是阳气弱的征兆。”
我顺着他指的地方看，那道纹确实是断的。
可还是不服气，猛地抽回手：
“我来的时候你根本没看我掌纹，
怎么知道我阳气弱？”
这话一出，王老板突然笑了：
“哈哈，没想到你还挺机灵。
没错，掌纹那套是骗你的。
真正原因，是因为她。”
他突然指向我身后。
我后背“唰”地一下就凉了，
冷汗像瀑布似的往下流，
连呼吸都不敢重了。
我疯狂给王老板使眼色，
问他是不是女鬼在我身后。
他却笑着点了点头。
“亚麻蝶，”我心里下意识喊出这句。
又猛地回过神：
我一个大学生，怎么会冒出这词？
不管了！
人到极致害怕时，反而会生出一股火气。
都是因为这只鬼，我才这么狼狈！
我心一横，猛地回头，
想问问她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可身后空空荡荡，连个影子都没有。
我赶紧四处张望，还是啥都没有。
这时，王老板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她就在你面前，你看不到而已。
你们现在正面对面呢，
再往前点，都要亲上了！”
“我的初吻！”我脑子“嗡”的一声，
居然要给一只鬼？
我吓得猛地往后跳，
没注意身后的沙发，“咚”地撞上去，
接着一个翻身摔在地上，腰差点断了。
王老板站起身，走到我面前，重新点燃雪茄，
吸了两口说：
“你看不到很正常，
你跟她还没真正定契约，
现在只是你单方面签了字。
她一直在观察你，
看要不要跟你达成约定。”
“这么说，要是她不同意，就会放我走？”
我一下从地上爬起来，眼里冒光。
王老板走到沙发旁坐下，弹了弹烟灰，语气严肃：
“要是她不同意，
我家院子里就会多一块墓碑。”
我瞬间傻眼了。
原来院子里那些被杂草盖住的墓碑，
都是这么来的！
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腿哭：
“我不想死！
我还年轻，没谈过对象，没结婚，
还没孝顺我爸妈呢！
王老板，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你肯定会帮我的！”
他低头看着我，叹了口气：
“要不，你自己跟她说说？”
说完，他走到电视柜旁，拉开抽屉，
拿出一瓶滴眼液，举在手里：
“这是我调的清眼液，
滴了能永远看见鬼，还能听见鬼说话。
捉鬼镇鬼、出门旅游都能用，
还能提神缓解眼疲劳。
另外……”
“都啥时候了还打广告！”
我一把夺过滴眼液，拧开盖子就往两只眼睛里滴。
“嗷！”我惨叫一声，
疼得捂住眼睛在地上打滚。
隐约听见王老板在旁边嘟囔：
“我还没说完呢，第一次用会特别疼，
第二次就好了。
这小伙子，太心急了。”
我在地上滚来滚去，鼻涕眼泪混在一起。
那疼就像有人往我眼睛里倒了辣椒水，
又辣又烧，反反复复地疼。
足足滚了五六分钟，疼痛感才慢慢减轻。
我浑身都被汗水浸透，扶着沙发慢慢爬起来，
一屁股瘫在沙发上，大口喘着粗气。
“第一次都这样，正常。”王老板在旁边安慰，
“你这没出血就不错了，
我第一次用的时候，眼睛都流血了。
看来你天生就是干这行的料。”
我晕乎乎的，没怎么听清他的话。
不知道是刚才疼得太厉害透支了体力，
还是这药水本身就有这效果。
又缓了三四分钟，才彻底缓过来。
我赶紧掏出手机开前置摄像头，
生怕眼睛被劣质药水弄坏。
还好，眼睛看着没什么变化。
我松了口气，开始四处找女鬼的身影，
可还是啥都没有。
我顿时火了，刚要转头问他是不是拿错药水，
他倒先开口了：
“你是想问为什么还没看见鬼吧？
这得运功，哪能滴了药水就直接看见？”
“运功？怎么运？”我一脸疑惑。
“跟着我学。”
王老板说着，双手合十比了个手印，
闭上眼睛，用食指分别在眼皮上划了一下，
突然大喊：
“开！那个光！”
开光？
这是给眼睛开光？
我看着他双手往下压，
跟电视里打太极运功似的，
慢慢放下手，又猛地睁开眼。
这就完事了？
就这几下？
我有模有样地跟着学，
最后也慢慢放下手，猛地睁开眼。
一瞬间，我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血红色。
“咋回事？眼睛出血了？”
我吓得一动不动。
“正常现象，别怕。”王老板说，
“只有这样才能看见鬼。
我没滴药水，所以看不到你这效果。”
我心里犯嘀咕：
你到底哪句是真的？
刚才还说你第一次用眼睛流血了。
我又拿起手机，打开摄像头对准眼睛。
这一看，
我彻底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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