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潇南将那个“克制一点”的自我告诫付诸了行动。
清晨醒来,她没有再像前一天那样手脚并用地缠抱着韩彻,而是悄悄向后退了少许,在两人之间留出了一掌宽的距离。虽然醒来第一眼确认他还在身边的动作依旧急切,但至少不再是那种令人窒息的紧缚。
韩彻几乎立刻察觉到了这份变化。他睁开眼,侧过头,就看到她正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眼神里带着清醒的依赖,但身体却保持着刻意的距离。
他没说话,只是伸出手,自然地将她揽回怀里,在她额头印下一个晨吻:“早。”
林潇南在他怀里僵硬了一瞬,然后放松下来,轻声回应:“早。”但没有像之前那样立刻反抱回去。
早餐时,她没有再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进出厨房,而是坐在餐桌前,安静地等着。他递来牛奶,她接过,小声说谢谢,目光却没有一直黏在他身上。
韩彻看着她低头小口喝牛奶的样子,睫毛垂着,看不出情绪。他状似无意地问:“今天有什么安排?”
林潇南抬起头,想了想:“备课。下午可能去趟图书馆查点资料。”
“嗯。”韩彻点点头,没再多问。
整个上午,林潇南都待在书房。她确实在认真备课,但耳朵却时刻留意着客厅的动静。听到他起身倒水,听到他接电话,听到电视新闻的背景音……每一次,她都克制住了起身去看一眼的冲动,只是握着笔的手指会微微收紧。
她给自己划定了一个无形的界限:不过度打扰,不随时跟随,努力找回一点属于自己的节奏和空间。
这很难。就像戒断某种成瘾症,每一次克制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心力。她常常会不自觉地走神,笔尖在纸上停留过久,留下一个墨点,脑子里想的全是他此刻在做什么。
韩彻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种被“疏远”的迹象。家里变得比前两天安静了许多,那个总是出现在余光里的身影不再随时可见。他偶尔从文件中抬起头,看向书房虚掩的门,心里会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不适应。
他甚至故意在客厅多走了几圈,制造出一些动静,但书房的门始终没有打开。
这种变化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下午,林潇南真的收拾了东西准备去图书馆。她站在玄关换鞋,韩彻靠在墙边看着她。
“大概去多久?”他问。
“两三个小时吧。”林潇南系好鞋带,站起身,语气尽量轻松,“晚上想吃什么?我回来的时候可以去超市买。”
“随便,都好。”韩彻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试图从中找出些什么。
“那我看着买啦。”林潇南对他笑了笑,拉开门,“我走了。”
门轻轻关上。
公寓里瞬间只剩下韩彻一个人。过于安静的环境让他甚至能听到冰箱运行的微弱嗡鸣声。
他皱起了眉头。
这种刻意的、保持距离的“懂事”,并没有让他感到轻松,反而像是一根无形的线,轻轻拉扯着他的神经。她不再粘着他,不再用那种全然的依赖的眼神看着他,这本该是他之前觉得“不适应”而希望有所调整的,但为什么……心里反而有点空落落的?
他甚至开始下意识地反思,是不是自己昨天那句“很粘人”说得太重了?伤到她了?
这种猜测让他有些烦躁。他走到阳台,点了根烟,看着楼下。
没过多久,就看到林潇南的身影出现在小区路上,正朝着大门走去。她走得不快,微微低着头,肩膀看起来有些单薄,整个人透着一股……努力的孤单感。
韩彻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忽然觉得,他宁愿她像之前那样,像个甩不掉的小尾巴一样跟着他,哪怕有点烦人,但至少是鲜活的、热烈的、触手可及的。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明明近在咫尺,却仿佛隔着一层透明的屏障,努力地、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一个“懂事”的距离。
这种距离感,比之前的紧密跟随,更让他感到不安。
烟燃到了尽头,烫到了手指。
韩彻猛地回过神,将烟蒂摁灭。
他意识到,他可能犯了一个错误。
有些伤口,不是靠“克制”和“懂事”就能愈合的。而过早的“康复训练”,只会让伤口再次裂开,甚至藏得更深。
他需要重新审视她的“变化”,以及自己无意中可能带来的压力。
晚上,得好好谈谈。不是关于过去,而是关于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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