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坊的地窖里弥漫着潮湿的靛蓝气息,林野举着盏油灯,灯芯“噼啪”爆出个火星,照亮了墙面上密密麻麻的刻痕。这些刻痕不是随意凿下的,而是用不同矿石粉末混合染料画成的星图——北漠的石墨勾勒出星轨,南陆的朱砂点出亮星,东域的青金石粉末填涂出银河的轮廓,在昏暗里泛着幽微的光。
“这是三域星图,”陈老爷子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他正蹲在角落搅拌染缸,靛蓝色的液体在缸里缓缓旋转,像片浓缩的夜空,“你祖父当年和西陆矿工一起画的,说天上的星星,和地下的矿脉是对应的。”
林野凑近墙面,指尖抚过北斗七星的刻痕,那里用银粉补过,在灯光下格外亮:“所以上次在铜矿找到的铁矿脉,正好在北斗的‘斗柄’指向的位置?”
“没错。”陈老爷子直起身,染液在他手上结成深蓝色的痂,“但这星图不全,缺了南陆的‘朱雀星区’。老矿工们说,当年你祖父故意留了一手,怕这图落在心术不正的人手里。”他舀起一勺染液,对着灯光看了看,“西陆贵族最近在找的‘朱雀矿’,就藏在那片星区底下,据说能炼出不怕火的精铁。”
林野想起昨夜王二送来的铜器,其中一个朱雀形状的铜佩,翅膀上的纹路和星图里缺失的轮廓惊人地吻合:“是不是这个?”他从怀里掏出铜佩,放在星图的空缺处,铜佩上的绿宝石眼睛突然反射出油灯的光,竟在墙面上投出一串光斑,正好补全了朱雀的翅膀。
陈老爷子眼睛一亮:“就是它!这铜佩是用朱雀矿的伴生铜做的,里面藏着矿脉的坐标。”他接过铜佩,往染缸里蘸了蘸,靛蓝染液在铜佩表面晕开,显出细密的刻度,“你看这些刻度,对应着星图上的度数,换算过来就是矿脉的深度和走向。”
地窖门突然被轻轻敲响,三短两长——是苏晴的暗号。林野连忙吹灭油灯,地窖瞬间陷入黑暗,只有染缸里的液体还在微弱地反光。苏晴推门进来,带着股外面的风沙味:“西陆的巡逻队查到染坊了,说要‘检查可疑染料’,估计是冲着星图来的。”
陈老爷子迅速将铜佩塞进林野怀里:“你带星图走,从地窖的密道去东域,找‘三色染坊’的苏老板,他能解开朱雀矿的最后一层密码。我在这儿拖住他们。”他往染缸里撒了把粉末,染液立刻冒出刺鼻的白烟,“这是‘迷魂散’,能让他们晕乎乎的,撑不了太久,但够你跑出去了。”
林野攥紧铜佩,指腹蹭到染液的凉意:“您怎么办?”
“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和他们周旋周旋。”陈老爷子笑了笑,声音里带着豁出去的坦然,“记住,朱雀矿关系着三域的铁器来源,绝不能让西陆贵族独占。到了东域,告诉苏老板,星图的密钥是‘三染合一’——北漠的石、南陆的草、东域的水,少一样都打不开。”
地窖外传来粗暴的踹门声,陈老爷子猛地掀开另一口染缸,下面露出个黑黝黝的洞口:“快进密道!出去就是后巷的马车,车夫姓刘,他认得铜佩。”
林野最后看了眼墙上的星图,在黑暗中,那些矿石粉末画的星星仿佛真的亮了起来,像祖父和矿工们的眼睛,正望着他。他钻进密道的瞬间,身后传来陈老爷子的喊声:“告诉三域的兄弟们,星星不落,希望就不灭!”
密道里狭窄潮湿,只能匍匐前进,林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外面隐约的打斗声。铜佩在怀里发烫,他想起陈老爷子满是老茧的手、王二粗糙的铜器、苏晴带风沙味的头发,突然明白这星图从来不是某个人的秘密——它藏在每双紧握工具的手里,藏在每句暗号里,藏在三域人彼此托付的眼神里。
爬出密道时,后巷的马车正等着,车夫老刘冲他扬了扬下巴:“上来吧,星图在你身上,咱们就得往亮处走。”马车驶离染坊时,林野回头望去,地窖的方向透出火光,映红了半边天。他将铜佩贴在胸口,那里能清晰地感受到星图的刻痕,像条滚烫的路,从过去延伸向未来。
天上的星星不知何时钻了出来,和墙面上的星图渐渐重合。林野知道,只要这些星星还在,只要有人记得“三染合一”的密钥,朱雀矿的光,就总有一天会照亮三域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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