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寂静如死水,刘禅那句“这天下,究竟是谁的天下”犹在梁间回荡。我立于阶前,目光未移,却觉百官呼吸皆凝。
我缓缓抬手,袍袖垂落,露出掌心一道旧伤——那是入洛阳前夜,试枪时不慎被击针所灼。此刻它隐隐发烫,仿佛提醒我身在何地、所负为何。
我不语,只一步步走下丹墀,直至殿心。众臣错身避让,无人敢迎我视线。
我跪了下去。
不是屈膝,而是五体投地,以额触地,行的是臣子对君王最重之礼。
“臣赵峰,受先帝托孤之重,不敢有丝毫僭越。”我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今日所为,非为权柄,非为名位,只为汉室不绝,百姓得安。”
刘禅站在偏阶之下,身形微颤。他没动,也没说话。
我仍伏在地上,脊背挺直,额头贴着冰冷的石砖。
这时,杨仪出列,声音沉稳:“丞相功高盖世,再造乾坤。然天下初定,四方瞩目,若仍以臣礼事君,恐难服远人之心。”
他话音未落,一名魏降臣便趋步上前,躬身道:“臣附议。昔高祖起于布衣,尚有群臣三劝而后登基。今丞相执掌中枢,兵威所至,无不归附,实乃天命所归!”
又一人跪下:“臣请丞相即皇帝位,正大统,安人心!”
第三人、第四人接连跪倒。
不过片刻,殿中百官竟有大半伏地叩首,齐声高呼:“请丞相登基称帝!请丞相登基称帝!”
声浪如潮,一波压过一波。
我仍伏地未起,只觉背后寒意渐生。
这不是劝进,是逼宫。
有人想借刘禅之口,逼我表态;有人则想借我之手,废帝自立。而更多的人,不过在观望风向,等待那一声应允,便立刻改口称“陛下”。
我缓缓抬头,望向刘禅。
他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淡:“相父若登大位,朕愿退居藩王,守先帝陵寝,以全君臣之义。”
这话出口,满殿皆惊。
他竟当众让位。
这不是试探,是交锋。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这天下,名义上是我的,可若我真登基,便是背弃先帝遗诏,自毁忠臣之名;若我不登,则他仍是天子,哪怕只是个空壳。
我慢慢起身,衣袍拂过地面,发出细微的声响。
我走到殿中央,面对群臣,朗声道:“尔等可知,我为何执意定都洛阳?”
众人一怔,不知此问从何而来。
我继续道:“因洛阳有太庙,有旧汉宫阙,有四百年汉室血脉之根。我若称帝,改国号,迁宗庙,是灭汉,非兴汉!”
杨仪低声道:“可天下已非旧日之天下……”
“天下可变,”我打断他,“但道统不可变!”
我转身,直视刘禅:“陛下,您问我这天下是谁的天下?我今日便答您——这天下,是汉室的天下,是百姓的天下,不是某一人之私产!”
殿中鸦雀无声。
我从袖中取出一卷黄帛,双手高举过顶:“此乃先帝遗诏副本,我随身携带十余年,从未离身。若有不信者,可上前查验。”
李铮上前接过,展开于案上。
我一字一句道:“先帝临终前握我手曰:‘嗣子可辅,辅之;如其不才,君自取之。’此语天下皆知。然我今日明告诸公——”
我顿住,环视群臣,声如雷霆:“我若有一念之私,欲取而代之,天雷劈我,万箭穿心,不得善终!”
话音落下,我抽出腰间佩剑,横于颈前。
“若诸公仍疑我忠心,我愿当场自刎,以谢天下!”
剑锋已触肌肤,血珠沁出。
“丞相!”刘禅失声喊出我的名字,再无“相父”之称。
杨仪慌忙跪地:“丞相不可!此非臣等本意!”
李铮疾步上前,一把夺下我手中剑。
我踉跄后退一步,胸口起伏,却不看任何人,只盯着那柄落在地上的剑。
剑身映着殿顶的光,照出一道裂痕——那是前日南阳之战中,装甲车炮火震动所致。
我忽然笑了。
“你们劝我称帝,可曾想过,这天下,还经得起再一场内乱吗?”
无人应答。
我弯腰拾起剑,轻轻吹去尘土,重新插入鞘中。
“我,生为汉臣,死为汉鬼。帝位,我不取,也不能取。”
我转向刘禅,再度跪下:“陛下,臣愿终身辅佐,直至天下太平。若有一日陛下觉我专权,只需一道诏书,臣即解甲归田,绝不违逆。”
刘禅久久不语。
良久,他轻轻道:“相父请起。”
我起身,退至臣列。
百官陆续站起,再无人提“登基”二字。
杨仪低头退下,面色复杂。几名魏降臣交换了眼神,悄然缩回队列。
李铮站在我身后,低声道:“南阳急报刚到,叛军已溃,牛彪被俘,押解途中。”
我点头,未语。
这时,一名内侍匆匆走入,捧着一封密函,交予刘禅。
刘禅展开一看,脸色微变。
他抬头看我,声音低沉:“幽州急奏……山海关外,有鲜卑骑兵集结,似欲南下。”
我眉头一皱。
李铮立刻道:“神机营可即刻调动,装甲车已检修完毕,弹药充足。”
我却未立即回应。
我走到殿前,推开南宫大门。
晨风扑面,洛阳城头汉旗猎猎,远处邙山如卧龙横亘。
我望着北方,良久不动。
就在此时,一名传令兵自宫门飞奔而入,铠甲未卸,脸上沾着尘土。
他单膝跪地,高举战报:“启禀丞相!辽东急讯——”
我转身,目光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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