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兵跪在坡前,铠甲沾着黄土,战报高举过头。我接过,纸面粗糙,字迹急促:“鲜卑游骑已破辽水防线,公孙渊退守襄平,急请援兵。”
风从北面吹来,卷起衣角。远处民夫仍在掘土,号子声未停,可这声音再响,也盖不住边关的蹄声。
我将战报递给李铮。他展开一看,眉头一紧。
“幽州守将请命出征。”他低声说,“但神机营弹药仅够支撑一役,若战事拖延,恐难继。”
我未答,只转身下山。马钧已在坡下候着,见我下来,快步迎上。
“丞相,蒸汽机图纸已按您昨日所言修改完毕,锻压机若成,枪管可批量铸制,不必再靠手工打磨。”
我接过图纸,纸面厚实,墨线清晰。这是系统昨日奖励之物,名为“基础蒸汽机设计图”,附带简要说明。我本不通此道,但马钧一见便如获至宝,连夜推演,今日便呈来改进之图。
“能快到几时?”我问。
“以往一日不过制枪十杆,若此机运转,可增至百杆以上。”他眼中发亮,“且精度更高,不易炸膛。”
我点头,将图纸折好收入袖中。
“走,回城。”
马车驰入洛阳西门时,天已近暮。街巷渐静,但城西一片却灯火通明。流民棚户连绵,炊烟袅袅。那里原是废弃军屯,如今成了安置之所,也是我选定的新兵工厂址。
军机堂内,烛火初燃。姜维与李铮随我入内,马钧捧图纸随后。案上已摆好幽州地形图,另有一册神机营现存武器清单。
“鲜卑压境,非一日可平。”我开口,“公孙渊虽降,但辽东未稳,若外敌深入,河北必乱。新政刚行,百姓初安,经不起再战。”
姜维肃然:“若不出兵,辽东恐失;若出兵,现有火力恐难压敌骑。”
“所以,”我目光扫过三人,“不能再靠一枪一弹省着用。我们要建厂,要量产,要让火器如雨。”
堂内一时寂静。
李铮迟疑道:“国库尚紧,陈司徒昨日还言,减赋之后,若再大兴工造,恐难周转。”
“民可缓征,军不可缓备。”我断然道,“没有强军,何来安民?今日修渠,明日开厂,都是为了让人活下去。可若外敌杀来,谁来护这活路?”
姜维抬头:“丞相之意,是重启兵工厂?”
“不止重启。”我取出图纸,摊于案上,“是扩建。洛阳、成都、长沙三地并举。以蒸汽机为核,先产后膛步枪,再攻连发机枪。火力密度上不去,再多兵也挡不住骑兵冲锋。”
马钧俯身细看图纸,手指轻点关键结构,忽然抬头:“若准我试制锻压机,三个月内可出样机。”
“准。”我当即应下,“你为总匠师,专司技术研发。凡有疑难,直报于我。”
他又问:“工匠呢?”
“从流民中选身强力壮者,加以训练。另颁《匠功令》:凡提出有效改良者,赏银百两,授‘技士’名号;技成者,授田免徭。”
马钧双手微颤,似不敢信。
我盯着他:“你不是只会造翻车的人。我要你造能定江山的器。”
他深吸一口气,伏地叩首:“臣,必竭尽全力。”
我扶他起身。
姜维忽道:“兵工厂原属军需司,文官监造,层层审批,效率低下。若仍归其辖,恐误大事。”
“所以,”我从袖中取出一纸诏令草案,“设‘军械监’,直属丞相府。你为提督,全权掌管武器研发、生产调度、技术保密。”
姜维一怔:“这……逾制了。”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制。”我盯着他,“你带过兵,懂战,也懂器。文官不懂枪炮何时该响,你懂。这个位子,非你不可。”
他沉默片刻,终是拱手:“臣领命。”
“明日便挂牌。”我提笔在草案上批下“准,速办”四字,“先调五百流民,以工代赈,建洛阳新厂。日领米一升、盐半两,完工另赏布一匹。不得强征民田,不得扰民。”
李铮记下,低声道:“若以工代赈,倒可两全。只是……陈司徒那边,恐有异议。”
“让他来谏。”我冷笑,“我知他想稳财政,可若边关失守,洛阳再富,也不过是敌军粮仓。”
姜维又问:“三厂并建,人力物料如何调配?”
“洛阳为主厂,成都在后方,长沙控荆南。”我指向地图,“洛阳厂专攻重器,成都产轻械,长沙负责弹药与补给转运。三地互为犄角,即便一处受损,其余仍可运转。”
马钧补充:“若蒸汽机在洛阳试成,可复制图纸送往两地,不必再靠手工仿制。”
“正是。”我点头,“技术不传,等于自缚。从今日起,军械监设‘图库’,所有设计存档,加盖匠印,专人保管。泄露者,斩。”
堂内烛火跳动,映在三人脸上,皆是凝重。
我起身,走到墙边,取下一副新制步枪。这是上月试产的后膛枪,比初代更轻,射速更快。
“你们知道为何我要火器?”我缓缓道,“不是为了逞威,是为了让一个普通农夫,拿起步枪,就能挡住千军万马。”
姜维低声道:“如今神机营三千人,每人配枪,可守一城。若三厂齐产,一年可得枪三千,五年便是万五。届时,何惧鲜卑铁骑?”
“不止鲜卑。”我目光沉下,“西域已遣使,匈奴未灭,南中亦有山越蠢动。这天下,看似初定,实则四面皆险。我们不能靠侥幸打赢下一场战。”
李铮忽道:“若军工大兴,是否需增税?”
“不增税。”我断然道,“减赋三年不变。钱从哪来?从效率来。锻压机若成,成本降,产量升,一杆枪的花费将减半。省下的钱,用来扩厂。”
马钧眼睛一亮:“若用蒸汽机余热,还可驱动鼓风机,炼钢也更快。”
“你想到了?”我笑了,“去做。我要看到,半年内,第一支量产枪从新厂出来。”
夜渐深,三人陆续退出。姜维临走前回头:“军械监挂牌,需不必等朝廷议决?”
“不必。”我坐在案后,烛光映着图纸,“明日清晨,就在旧军屯挂匾。写‘军械监’三字,黑底金字,要大。”
他拱手,离去。
堂内只剩我一人。烛火将图纸照得清晰,蒸汽机结构复杂,但我已让马钧标注关键部件。我伸手抚过“锅炉”“活塞”“传动轴”几处,指尖微热。
袖中手枪贴着肌肤,冰冷。
门外传来脚步声,李铮去而复返。
“丞相,幽州又来加急军报。”他递上,“鲜卑前锋已抵辽隧,距襄平不过两日路程。”
我接过,未拆。
“告诉幽州守将,”我缓缓道,“援兵必至,但不是现在。我要他们守住七日。七日后,若新枪未出,我亲自带神机营上阵。”
李铮点头,欲退。
“等等。”我打开战报,扫了一眼,忽道,“传令下去,从即日起,军械监工匠三班轮作,每班六时辰,歇息时供饭食。另拨二十名医者驻厂,防工伤。”
他一怔:“这……太耗人力。”
“人是根本。”我合上纸,“没有他们,火器造不出来。我要让天下知道,造枪的人,和拿枪的人一样重要。”
李铮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去。
我重新看向图纸,提笔在边缘写下:“锻压机试制,优先级最高。材料不足,从旧兵器熔铸。人力不足,调流民。时间——六十日。”
笔尖顿住。
窗外,风停了。
烛火不动。
我盯着那行字,良久,落下一个句点。
准,速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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