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在身后合拢,地窖深处的热浪扑面而来。我未停步,径直穿过铁笼与货架之间的窄道,袖中铁枪贴臂而行。马钧候在熔炉前,见我到来,低头递上一卷竹简:“先生所要的坩埚已备好,火候尚稳。”
我接过竹简扫了一眼,上面记着三日前试验失败的数据。炭粉过粗,硫磺提纯不足,炸压不均。这些老匠人还在用烧木取炭的老法子,药性如何能精?
“不必再试旧方。”我将竹简搁在一旁石台,“按这个来。”
从怀中取出一张薄纸,递向马钧。纸上列着硝石七十五、硫磺十、木炭十五的配比,下方另有数行小字:木炭须以柳枝煅制,研磨至指尖无颗粒感;硫磺需经三次水洗去杂;硝石则要溶于热水后静置半日,取上层清液重结晶。
马钧眉头紧锁:“此比例……远异于《武经总要》所载,若贸然合炼,恐生大患。”
“《武经总要》能挡得住魏军的连弩?”我盯着他,“你可知昨夜贾逵为何甘心入局?他不信我们能做出三百二十压的炮管。更不信,我们能造出比黑火药猛三倍的炸药。”
他喉头动了动,没再言语。
角落里蹲着个年轻女子,正低头在另一片竹简上刻字。她手指冻得泛青,却一笔不乱。我认得她——公输墨的徒弟,小娥。系统扫描显示她忠诚度极高,且对火器工艺有极强的记录天赋。
“把新方抄一遍。”我对她说。
她抬头看我一眼,迅速起身接纸,俯身刻写。刀尖划过竹面,发出细微沙响。
我走向熔炉,掀开盖板。铜坩埚内残余的旧药渣呈灰黑色,边缘已有裂纹。这种粗糙混合物,最多炸穿三寸松木,连铁甲都撼不动分毫。
“清掉。”我说。
两名学徒上前清理,换上新坩埚。我亲自称量硝石,粉末落入铜勺时几乎无声。随后是硫磺,最后是细如尘灰的木炭。三者入钵,以玉杵轻捣混匀。
“先生!”小娥忽然开口,“温度可有讲究?”
我看她一眼:“一百八十度以下慢烘,不得见明火。一旦超温,立刻撤炉。”
她点头,迅速记下。
马钧亲自守在炉边,调节风门。火焰由赤转青,炉温渐升。我站在一旁,手按袖中枪柄,目光不离坩埚。
半个时辰后,药粉已呈深灰色油润状,无结块,无焦斑。
“成了。”我说。
取出发泡陶瓷制成的封装筒——这是系统配套提供的稳定容器,能延缓引爆反应,防止运输途中意外触发。将药粉小心填入,压实封口。
小娥捧着记录简走来:“第一批共制十二包,每包重四两,含硝石三两,硫磺四钱,炭五钱。”
我点头:“拿一块铁板来。”
有人抬来三寸厚铸铁板,立于墙角靶架上。我在其后方凿坑,嵌入一枚高爆药包,引信接上电控装置。所有人退至掩体之后。
我按下开关。
轰!
一声闷响撕破地窖沉寂,火光自铁板背面喷出,整块铁剧烈震颤,正面凹下拳头大小的坑,边缘蛛网般裂开。碎屑飞溅,打在墙上叮当作响。
死一般的寂静。
老匠人们瞪着眼,没人说话。小娥嘴唇微张,手中竹简差点滑落。
“这……不是火药。”她喃喃,“黑火药做不到这样。”
“这不是黑火药。”我走出掩体,“这是高爆火药。威力是原来的三倍以上。”
马钧走上前,伸手摸那凹坑,指腹陷入裂纹深处。他回头看向我,眼神变了。
“若批量制造……”他迟疑道,“工坊流程需全盘重调,箭簇填充线也得改。其余兵器怕是要耽搁。”
“迫击炮优先级最高。”我打断他,“其余项目暂停。”
他闭嘴,低头应是。
“启用地下二层密室。”我环视四周,“设专属提纯车间,由小娥牵头,每批药粉成分、温控时间、成品状态全部记录在案。若有偏差,立即停工查因。”
小娥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惊异。
“你信得过我?”
“你不记数据,谁记得住?”我说,“从今日起,你是火药质检副使。每日报我一次进度。”
她咬唇,用力点头。
我转向马钧:“通知所有箭坊,三日内完成改造。所有箭簇前端空腔扩大三分,改装高爆药包。引信统一换为延时雷管,确保空中爆裂。”
“若是用于守城,是否也可装入礌石?”小娥问。
“可以。”我看她,“但需加厚外壳,否则未落地就炸了。你先做三枚样品,明日送校场试投。”
她记下。
我从腰间取出通讯器,按下加密频道:“姜维。”
“在。”声音很快传来。
“三日后辰时,校场测试新型箭簇与高爆弹,请各军械司主官到场观礼。另,准备十车硝石秘密运往金城郡,路线绕开函谷关。”
“明白。”
通讯结束。我收起设备,目光落在墙边一块黑板上。上面挂着一张倒计时牌,写着“穿甲弹试射:三日”。
马钧站在我身旁,低声问:“真能打出三百二十压?”
“材料已经解决。”我说,“铬镍合金,三次回火淬炼。第一批炮管今晨已出炉,正在冷却。”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终于意识到,某些东西再也回不去了。
过去那些靠锤打、淬火、经验传承的日子,正在被一种全新的规则取代。不再是“熟能生巧”,而是“精准如尺”。
小娥抱着竹简走来:“第一批药包共十二枚,已编号入库。第二批原料正在研磨,预计一个时辰后可开工。”
“很好。”我点头,“今晚必须完成五十枚装药,明日清晨送往前线。”
她转身欲走,忽又停下:“先生……公输师父临终前,曾留下一本手札,藏在他床板下。我没敢交给别人。里面有些关于膛压测算的草图,或许……对新炮有用。”
我看着她。
她从怀中取出一本焦边小册,双手递上。
我接过,翻开第一页。字迹潦草,却条理清晰。第三页上画着一道曲线,标注着“极限应力点推测”。
“你一直没拿出来?”
“我不知该给谁。”她声音很轻,“现在我知道了。”
我把手札收进袖中:“你做得对。”
她低头,嘴角微微动了一下,没说话。
我走向出口,脚步声在石阶上回荡。马钧跟上来:“先生要去哪?”
“不去哪。”我停下,“我就在这儿,看着他们把剩下的药包做完。”
他一怔,随即明白我的意思。
贾逵虽已落网,但谁知道还有没有别的细作潜伏?这种级别的技术,绝不能出半点差错。
我靠在铁架旁,抽出m1911,检查弹匣后重新插回袖套。炉火映在枪管上,泛出冷光。
一名学徒端着托盘走过,上面摆着刚封装好的药包。陶瓷外壳尚未冷却,触手微烫。
我伸手拿起一枚,翻看了一会儿,放回托盘。
“继续。”我说。
小娥蹲在另一侧工作台前,正用小刀削整引信长度。她的动作越来越稳,手指不再发抖。
炉火未熄,第二批药粉已在研磨钵中缓缓转动。空气中弥漫着金属与化学物混合的气息,刺鼻,却令人清醒。
我望着墙上那块倒计时牌。
三天后,让天下看看什么叫降维打击。
一名士兵快步走来,递上一份急报。我拆开扫了一眼:金城郡哨骑发现魏军斥候频繁靠近边境,似在勘察地形。
我折起纸条,塞进衣襟。
“通知姜维,加强西线警戒。”我对身边亲兵说,“另外,把最新版火药配方加密存入保险柜,钥匙由小娥保管。”
亲兵领命而去。
小娥抬起头,眼中有一丝惊讶,随即化为坚定。她轻轻拍了拍腰间竹简,示意自己已准备好了。
我走到她身边,低声道:“接下来每一包药,都可能决定一场战事的胜负。你能扛住?”
她握紧刻刀,声音不大,却清晰:
“我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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