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维的手刚递来那张飞鸽传书,我指尖尚带着密报的余温,院外马蹄声已撞破夜色。
“武侯!皇家学院起火——东阁全塌了!”
传令兵滚下马背,嗓音劈裂。他跪在阶前,甲叶沾灰,显然是从火场直奔而来。
我未动,只将手中纸条缓缓折成四叠,收入袖中。甲子一号药芯的事尚未查清,火器监才封了三道门,此刻又烧图纸?时机太巧,绝非偶然。
“火势扑灭了?”我问。
“半个时辰前压住的,可……可东阁里三百卷设计图,全成了灰。”
我抬步下阶,青袍扫过门槛时带起一阵风。姜维紧跟其后,手按剑柄,眉心拧紧。
“白磷味重。”他低声道,“不像寻常走水。”
我也闻到了。那股刺鼻的气息黏在鼻腔深处,不是木料燃烧的焦糊,而是金属灼烧后的腥气——白磷自燃,遇空气即燃,极难扑灭,专为毁物不留痕而设。
这手法,是魏国谍网的老套路。
赶到学院时,残垣断壁还在冒烟。东阁梁柱倾塌,瓦砾堆中散落着半融的铜尺、扭曲的刻刀,还有几片未烧尽的绢纸,边角印着“火器监·一级密”字样。
我蹲下身,从灰堆里拾起一块焦木片。正面字迹尽毁,背面却残留半行小楷:“穿甲弹壳体应力分布模拟图”。
这不是普通图纸,是初代构型的原始推演稿。
我翻过木片,指腹摩挲边缘碳化痕迹。烧得不均——靠近北墙的纸张几乎化为飞灰,南侧却有几卷卷轴仅外皮熏黑,内页尚存轮廓。若真是意外失火,火势应由内向外蔓延,怎会重点集中在存放旧档的北区?
这是定点焚烧。
我起身,对随行工匠下令:“把所有残片收拢,按位置编号归类,不得遗漏半寸灰土。”
小娥此时从侧廊转出,发髻微乱,脸上沾着烟灰。她捧着一只陶匣,双手微颤。
“抢出来的。”她说,“只有这一卷,埋在地窖夹层里,外层全焦了,但里面……还能辨认。”
我接过匣子,掀开盖子。半幅图纸蜷缩如枯叶,墨线断裂,但核心结构仍可辨识——正是早期穿甲弹的尾翼连接部设计。
我盯着那道断裂的弧线,忽然笑了。
他们不知道,我们早就不靠单一档案了。
“通知火器监,所有备份原件,立刻销毁。”我说。
姜维一怔:“全毁?可那是……”
“是饵。”我打断他,“他们烧的是我们故意留在外头的冗余版本。真正的新构型,已经在测试炮上打过七轮了。”
姜维沉默片刻,眼神渐明。他懂了——敌人以为夺命一击,实则扑了个空。
我转向小娥:“你带人连夜整理这些残图,重点标记所有断裂处的受热变形数据。我要知道每一道裂痕是在多少度下产生的,怎么弯的,往哪边翘的。”
她点头要走,我又叫住她:“别用新纸记录,就写在背面——让灰烬自己说话。”
她顿了一下,低头看手中陶匣,再抬头时目光沉定:“是。火中取序,不靠记忆,靠痕迹。”
我目送她离去,袖中系统界面悄然展开。扫描结果显示:灰烬层中确有白磷残留,且混合了西域沙粒——这火,是从境外带来的引信。
但这不是终点。
我转身对姜维道:“调无人机群,三十架全升空,红外模式,巡查西北二十里。”
“您怀疑另有布置?”
“烧图只是第一步。”我说,“白磷成本高昂,魏人不会只为泄愤。他们要的不是毁物,是乱心——让我们自乱阵脚,追查内鬼,关闭工坊。若再出个‘军粮失火’的事故,朝中那些人就会说:火器凶险,天罚昭昭。”
姜维脸色一沉。
果然,三刻钟后,一架无人机回传影像:西北荒谷中有片隐蔽营地,草席覆顶,外围插着蜀军旗号,内里堆满麻袋,隐约可见“军需”印记。热成像显示,地下埋有油管,通向中央灶台,一旦点燃,必成燎原之势。
好一招嫁祸。
先烧图纸制造恐慌,再设假粮场诱我军搜查,届时火起,人人皆道蜀军管理失控,连自家粮草都照看不住。舆论一倒,火器监便成众矢之的。
但我偏不让他们如意。
“传令下去,”我声音不高,“对外放风——皇家学院大火,核心图纸尽数焚毁,火器研发停滞。”
姜维皱眉:“真这么说?可……”
“不但要说,还要让太学博士联名上表,请停火器项目,以安天心。”
他明白了,嘴角微动:“让他们以为得手,放松戒备。”
“对。”我盯着沙盘上那处假营地,“然后,我们借这场火,反烧回去。”
当夜,武侯府作战室内灯火未熄。
小娥带着三名匠人呈上报表:共收拢残片一百二十七块,其中四十三块保留结构信息,经比对,确认烧毁图纸均为三年前淘汰的旧版设计。
“但有一处异常。”她指着一份拓影,“这道螺旋纹的断裂角度,与实验室留存的应力模型不符。实际损毁程度比理论值低百分之十八。”
我接过拓影细看。确实如此。
旧图纸不该这么耐烧。
除非……它被改良过。
我猛然醒悟:“他们不是只想毁图——他们是想偷改图纸后再烧,让我们用错数据,造出劣质弹药。”
这才是真正的杀招。
先混入细作,在图纸上做细微篡改,比如调整膛压承受阈值,再纵火毁灭证据。等我们按‘残图’重建生产线,炮弹会在发射瞬间炸膛,伤亡惨重,火器体系就此崩塌。
好毒的连环计。
我抬头看向小娥:“你刚才说,这裂痕比预期少损百分之十八?”
“是。”
“那就是说,材料实际强度高于设计值?”
“理论上……是的。”
我闭眼片刻,脑海中闪过新弹壳的合金配比。钨粉比例、淬火次数、螺旋纹深度——所有参数都在迭代。
睁开眼,我提笔在纸上写下一行字:“启动灰烬逆推程序,以残图热损轨迹反推最优结构参数。”
小娥一震:“您是要……借他们的火烧,逼出更强的设计?”
“没错。”我将笔重重搁下,“敌人以为他们在毁我们,其实是在帮我们测试极限。既然他们送了这场火,我们就收下这份礼——用灰烬里的数据,造出他们烧不动的东西。”
姜维站在门口,听见了全程。他走进来,低声问:“那假营地怎么办?”
“不拆。”我说,“留着。派两队轻骑伪装成运粮队,白天进出三次,晚上熄火藏人。等他们按捺不住,点火嫁祸——”
我顿了顿,声音冷下来:
“我们就当场抓人,连同背后联络的细作一起挖出来。一把火烧掉他们的计划,也烧掉朝中那些人的疑心。”
小娥收拾文书准备离开,走到门边忽又停下。
“武侯。”她背对着我们,声音平稳,“刚才清理残图时,发现一处夹层,里面有半枚印章印痕,样式古怪,不像我朝体制。”
我猛地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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