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笔尚未归匣,羊皮舆图上的五道红线犹在眼前蜿蜒。我未动,工部官员已疾步而入,袍角带风,手中捧着一卷竹简。
“先生,驿站选址草册已拟就。”他双手呈上,额角微汗,“依令以三百里为大驿,百里设补给点,共列七十二处,其半已在动工。”
我接过,目光扫过名录,停在武都、天水两站。这两地接陇西前线,旧道残破,新路尚在铺石,若无变通,军情仍会滞塞。
“陈良何在?”
话音未落,一人自殿外快步而来,身形瘦削,布衣束发,腰间悬一皮囊,内藏各地里程簿。此人便是新任驿站主管陈良,原是南中郡小吏,徒步丈量山道十七县,对川蜀地势熟如掌纹。
他躬身行礼,声音低而稳:“属下已在各主干道派员勘界,木桩明日便可立齐。然凉州一线,三处补给点因地势险窄,暂难建舍,是否暂缓?”
“不缓。”我放下竹简,“文书不能等。德阳至汉中段可用快马接力,每五十里换人换马,临时设岗哨代驿。另调亲兵十名,携密封军报先行试传。”
工部官员迟疑:“若途中遇雨,山路泥泞,马匹难行……”
“那就步行。”我起身,走到舆图前,指尖划过成都至凉州一线,“骑兵可弃马攀岭,只求文书不误。另备双份——一份明传,一份暗藏马鞍夹层,由专人押送,交接时验虎符、对暗语。”
陈良立刻记下,从皮囊抽出纸笔,迅速誊录指令。我瞥见那纸质地粗糙,边缘毛刺,乃是旧法麻纸,书写稍重便渗墨晕开。
“此纸不堪大用。”我说,“即日起,改用新法造纸。”
二人抬眼,不解。
我从袖中取出两张薄片,递去。一张仍是旧纸,另一张色略泛黄,却厚薄均匀,触手柔韧。
“此为新方所制,以树皮、稻草为料,成本不足旧纸三成。且耐折耐磨,浸水不烂。”我提笔蘸墨,在新纸上写下“军情急递”四字,墨迹清晰,未有半分晕染。
工部官员惊道:“此纸若能量产,每日数百文牒皆可无忧!”
“不止文牒。”我将纸收回,“边关战报、粮草调度、民情奏本,皆赖此流通。今日起,命工坊筹备——成都、江州、汉中三地先建新纸工坊,原料由驿站统配,成品直供各道文书房。”
陈良沉吟片刻,问:“是否需设专队护送纸运?此前有豪强截驿夺信,若连纸都控于彼手,恐为患。”
我点头:“你说得是。旧邮驿之弊,正在私相把持。今驿站归丞相府直管,文书加火漆封条,骑卒佩编号铜牌,交接必登记时辰姓名。若有延误或遗失,追责到人,以‘误国罪’论。”
殿内一时寂静。
工部官员低声叹:“如此严密,百年未有。”
我未应。心中清楚,这非权谋之术,而是系统所授“驿站建设标准”的执行底线。效率与秩序,从来靠制度,而非侥幸。
“即刻传令。”我落座文案之后,“大驿须有歇房、马厩、水井、草料仓,夜间悬灯三盏,以便夜行骑卒辨识。快马两匹轮换,不得疲驰。文书一律贴封条,注明起程时间、传递路段,收件人须亲自签押。”
陈良执笔疾书,一字不漏。
我又道:“另设监察巡吏六人,自明日起巡查各段。凡马瘦、料缺、灯熄、人怠者,当场记过;三次未改,撤换驿丞。”
命令下达,二人领命退出。
我独坐堂中,烛火映照墙上舆图。红线之外,空白仍多。中原、江东、河北,皆在敌手,然道路一旦贯通,信息先至,兵马随后,天下之势,便可步步推进。
次日辰时,陈良再入。
“禀先生,首趟军报已自成都发出,目的地凉州前线。骑卒三人一组,轮换奔驰,预计七日可达。”
我颔首:“沿途可有异动?”
“昨夜探报,魏细作曾在梓潼一带出没,似欲截信。但今晨已有两名被擒,押在城南狱中,尚未审讯。”
“不必审。”我道,“放风出去,说军报已毁。实则暗线仍在运行。我要他们以为得手,才不会轻举妄动。”
陈良眼中微亮,低头记下。
第三日,德阳驿来报:骑卒中途遇暴雨,改走山脊小道,马失前蹄,一人轻伤,文书完好。
第五日黄昏,凉州军使回返。
他踏入府门时浑身湿透,靴底沾满红泥,手中铁筒密封完好。单膝跪地,双手奉上。
“启禀丞相,军报已交姜维将军。回程沿途各驿皆按新规行事,换马不过盏茶,点灯引路,夜间亦可行驰。全程五日零三个时辰,较往常缩短十日。”
我接过铁筒,打开,抽出文书。火漆未损,签押齐全。
“陇西魏军集结属实?”我问。
“属实。兵力约两万,屯于祁山外三十里,似有进犯之意。”
我将文书置于案上,静默片刻。
五日,从成都至凉州。曾经半月之遥,如今半旬可返。这意味着,前线战况可在三日内传至中枢,决策再用两日送达前线将领。信息时效,彻底打破。
此时,脑中忽响提示:
“【信息流通】任务完成。”
眼前浮现两张图纸。其一为“造纸术改良法”,详列蒸煮、打浆、抄造、烘干各步,可用废麻、树皮、稻草为料;其二为“油墨配方”,以松烟、胶液、香料调制,字迹黑亮耐久,不易褪色,且防涂改。
我将其收入袖中,召来书办官。
“即日起,推行新纸新墨。旧纸库存尽数封存,仅作草稿之用。新纸优先供给各道驿站、军情司、粮务房。凡伪造文书者,一经发现,斩。”
书办官领命而去。
暮色渐浓,烛火燃起。我翻开各地驿站进度表,一行行查看。
成都至汉中段,十三处补给点已立木桩;
江州南驿,马厩地基已夯;
梓潼临时岗哨昨夜成功拦截可疑骑卒一名,搜出仿制火漆印一枚。
正阅间,陈良又至,手中捧着一叠新纸样品。
“这是成都工坊试产的第一批,按您给的方子所制。”他递上,“工匠说,若柴火充足,人手到位,每月可出三千张。”
我接过,逐张翻看。质地尚有不均,但已远胜旧纸。提笔蘸墨,在一张上写下“驿”字,吹干,揉成团,再展开——字迹未裂,纸亦未破。
“准予量产。”我在册上批注,“优先供给北方五道驿站。另,所有文书房即日起改用新墨,旧墨封存。”
陈良收起批文,正欲退下,忽又止步。
“先生,有一事……”他声音略低,“凉州回程骑卒说,姜维将军读完军报,当即下令加固营垒,并派斥候深入魏境。他问……后续军报能否保证五日内送达?”
我抬头,看着他。
“告诉他,”我说,“从此以后,蜀中一声令下,千里之外,三日可知。”
烛光晃动,墙上的驿路蓝图映出淡淡轮廓。我伸手抚过图中一条主线,指尖停在“长安”二字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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