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白氏一愣,随即笑意爬满整张脸,“哎唷,不嫌弃!咋会嫌弃,张婶正馋这一口肉腥呢,今儿个可算是有口福了……”
猪血比不上猪肉,但也是个好东西,去屠夫摊上买,也得好几文一斤。
果然,住陆家附近就是好!
陆同湖笑笑,扛起野猪往院里走,陆同河也回过神,麻利地将剩下的野物悉数弄回院。
末了,还不忘吸取上次的教训,将篱笆门关得严实。
正准备跟着进门的张白氏碰了一鼻子灰。
可一想想待会儿的猪血,又笑呵呵回了家,一把将张大柱掐醒。
别人家的娃儿这么厉害还这么努力,她家娃儿也不能落下。
陆家小院。
陆同河兄弟将野物拖进来后,便开始剥皮、放血。
虽然家里有了臭豆腐的营生,但需用钱的地方不少,陆家人将野鸡和野兔留下,至于野猪、岩羊、梅花鹿则都只留下一腿,其余全卖去夏记酒楼。
为免生事,陆同湖用刀给野物脖子上的伤口全部添了几下。
待处理完野物,天光已经大亮。
陆家兄妹简单用过早饭,便将摆摊的家伙什和野物一同搬上牛车,往阳溪县赶去。
一炷香过后。
牛车停在夏记酒楼门口。
刚打开铺门的的掌柜一瞧用稻草遮掩严实的车板,立马笑眯了眼。
最后,野猪肉卖了三两,岩羊卖了一两八钱,梅花鹿卖了四两,各类下水共一两银。
陆同河摸着鼓鼓囊囊的钱袋子,嘴角俨然咧到了耳后根。
大猫有什么可怕的,没钱才最可怕!
只是,当牛车缓缓驶到街口时,他脸上的笑意瞬时僵在了脸上。
只见昨日摆摊的地方已经被人占去,占摊位的是一个三十岁模样的男人,此刻正大声吆喝招揽客人。
卖的不是旁的,正是臭豆腐。
摊位旁挂着一模一样的陆记臭豆腐招幌。
而且,卖得还更便宜。
一文钱五块。
陆同河看得心头火一烧,“你这人怎么回事?抢摊位抢到我们陆家头上来了!”
“什么抢不抢的?咱们摆摊的,自然是谁先到就是谁的,谁让你家不早点来!” 男人瞧陆同河一眼,又指指街头各处。
“而且,这儿又不是只我们一家陆记,这不全都是陆记臭豆腐么?”
陆同河顺着所指一瞧,瞬时沉默了。
只见不大的街口各处,全摆着一个臭豆腐摊,一个个招幌全是陆记臭豆腐。
每个摊上都围着不少客人。
饶是早有心理准备的陆绾绾,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啧啧称奇,这阳溪县百姓的模仿速度比她前世见过的各类山寨产品都快多了。
“小兄弟,小姑娘,这些人全打着你家的招牌,可我不是啊,我家可还真姓陆,和你们是本家呢!”男人嘿嘿一笑,夹起一块臭豆腐递到陆家兄妹跟前。
“我家刚炸的臭豆腐,要不来几块?一文钱五块,买两文送一块,多买多送……”
奇奇怪怪的臭味,让陆同河一瞬间回神,再瞧臭豆腐上头的奇奇怪怪的颜色,更是差点呕了出来。
“不,不必了。”
陆同河连忙拉着兄妹俩走开,寻了一处稍冷清点的空位,开始点炭摆锅。
油锅还没热。
各处臭豆腐摊位忽地闹了起来。
“你这卖得什么臭豆腐?一口下去,嘴里又苦又麻!”
“豆腐里面吃出一块黑炭碎,你他娘用黑炭染豆腐呢?”
“你这炭倒还好点,我买的这臭豆腐不知是掺的潲水还是屎尿,臭死了!”
“还一文钱五块,白送老子,老子都不要!”
“退钱!赶紧退钱……”
先前热热闹闹的街口一时间闹成一团,摊贩们连忙赔笑,“臭豆腐吃的就是这臭味啊,要不我再给您多送几片,算便宜点?”
客人根本不买账,“废话少说,赶紧退钱!没要你们赔钱已经是好的了……”
陆家兄妹看得直摇头。
这时,昨日买过臭豆腐的客人瞧见三人身影,纷纷走了过来。
排在最前头的是随山,刚一站定,便大手一扬,“陆姑娘,今儿个的臭豆腐我全包圆了!”
正往外掏碗陶盆的客人们傻眼了。
陆绾绾亦是有些吃惊,“你确定,要这么多臭豆腐?”
他们昨日同古芸儿买了十五块老豆腐,统共做成四百五十块臭豆腐,全吃下去,怕是人都要腌制入味了。
随山走近几步,声音低了下去,“不瞒陆姑娘,我家主子这些年一日三顿的药膳,如今一到用膳,主子一样动一下筷子便不用了。
唯独姑娘做的臭豆腐,我家主子将两竹筒全吃光了。”
陆绾绾闻声,不由想起昨日碰到裴珩指尖时的异样。
难怪,原来是有疾在身。
她想了想,“常年用药的人,身体对于药味会下意识排斥,不如将食和药分开来,吃饭的时候便好好吃饭,毕竟,只有填饱肚子才有精力谈别的。”
“嗳!听陆姑娘的。”随山立马点头。
其实他说这个,便是想同陆绾绾讨个主意,果然,陆姑娘所言同其他大夫完全不同。
陆绾绾有些奇怪他的态度,不过也没多问,只是转回了‘包圆’一事上头,“臭豆腐当个零嘴吃不错,但却不能充当主食,还是同米饭或面条一块吃罢。”
“行!那就麻烦陆姑娘给我装上两……不,四竹筒臭豆腐!”随山答应得极快。
身后,一溜儿排队的人也纷纷松了一口气。
紧接其后的是昨日出摊第一个客人,妇人这次带了一个大海碗,笑呵呵冲陆家兄妹道:
“我要五文钱的臭豆腐!家里三个娃娃喜欢吃这酸萝卜干、还有臭豆腐汤水,姑娘帮我多盛一勺可好?”
“好。”陆绾绾笑着接过碗,捞豆腐、装汤汁,再加上一勺芫荽碎碎。
冷清的角落逐渐热闹起来。
夏记酒楼,三楼。
房门虚掩着,随山快步推开门,“主子,臭豆腐买回来了——”
话到一半,他忽地发现男人今日坐的位置换了,裴珩近些年愈来畏寒,四月天还烤着火炉,平常更是远离窗户活动,可今日却是完全坐到窗户边了。
“这儿风大,属下给您关上罢!”随山说着便要去关窗。
裴珩抬手制止,“不打紧,透会儿风。”
随山脚步停在原地,顺着男人视线一瞥,正好瞧见楼下街角迎风飘荡的‘陆记臭豆腐’招幌,甚至还能隐约看到陆家三兄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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