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之安立马蹲下抱住小黑的脖子,“你干嘛?说了不准冲着人乱叫的。”
小黑“呃呃呃”的发出凶狠的声音,后脚不停的蹬着地上的泥土想要冲出去。
顺着小黑的视线看过去,前面有好几个人在干活。
“小黑,是不是发现偷你猪肺的家伙了?”
“呜呜”
拍了拍小黑的脑袋,“你带路让我看是谁偷的,别咬人。”
“汪”
陈之安松开了手,小黑嗅着地上走到一个人跟前。
突然用围巾捂着口鼻干活的人,举起手里的钉耙准备打小黑。
陈之安眼疾手快捡起一块土疙瘩砸在那人脸上。
小黑跳起来一口咬住了拿着农具准备打它之人的手腕上。
嘴里发出“呃呃呃”的声音撕扯着在地上拖拽。
陈之安快步走上前喊道:“小黑,松口。”
小黑听话的松开了咬住的手腕,退到一边警惕的盯着已经被吓傻了的人。
陈之安走上去扯开了巾围,看清楚面容后眉头皱了皱,怎么会是吴有德。
拉着吴有德的手腕,用力拔开棉衣衣袖看了一眼小黑刚才撕咬的地方,没有咬进皮肉里。
“怎么回事?”
“狗怎么突然咬人了?”
陈之安抬头看了看,是工委和巡逻的士兵都跑了过来。
站起来对着士兵和工委的说道:“同志,是我的狗,被咬的人也没事。”
士兵开口说道:“你们干活的都注意点,看见狗路过,别拿东西吓唬它。
刚才我看见了,你为什么举着钉耙要打黑狗?
这黑狗经常在农场里转,就没见它冲人凶过,那么多小孩跟他玩都没事。”
工委的又检查了一遍吴有德的手腕,确定没事后。
踢了踢还躺在地上的吴有德,声音洪亮的喊道:“滚起来干活,甭跟我装,你要想躺地上,我让你今天晚上也躺地上睡觉。”
吴有德从地上爬起来,装着要死不活的说道:“我要去医院检查,我被咬伤了也被吓着了。”
工委的人耻笑的说道:“吴有德给你半个小时去检查身体,超过时间拿不来假条,养牛场的卫生你一个人打扫。”
陈之安跟工委的人说道:“同志,我说两句话。”
“你说。”
“咳咳”清了清嗓子,陈之安大声的吼道:“你们都听好了,今天有人去家属区偷了一块猪肺。
当时,我没让狗撵他,但是你们听好了记住了,以后别去偷东西了。
狗是能闻出气味的,找到他很容易,要是被咬死咬伤自己受着,别来找我讨说法。”
说完掏出烟给工委的人和士兵每人发了一支烟,搂着士兵的肩膀离开。
吴有德那人也不知道咋想的,偷一条狗的东西干嘛?
虽说猪肺很多人都惦记,但也拉不下脸去偷。
吴有德一个曾经的大校军官怎么会山穷水尽偷猪肺吃,不可能去供销社买点肉的钱都没有?
难道是没有票?
拍了拍士兵的肩膀问道:“同志,你们军人去供销社买东西吗?”
“去呀,你怎么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
陈之安把嘴上叼着的烟换到另一边,“我的意思是,你们发的票据是不是跟我们一样的吗?”
“不一样,军人发的票据是军人专用,只能在军人服务社买东西。”
陈之安总算弄明白了,农场里那么多部队送来改造的为什么买点烟酒都困难,原来是没有普通票据。
笑嘻嘻对着士兵说道:“兵哥哥,烟抽起来,怕个嘚啊?”
士兵推开陈之安搭在肩膀上的手,把烟装进兜里,“我们可没你们自由,被领导看见了又要挨罚。”
陈之安点点头,“有看见两个大人和一个小女孩拿着气枪去什么地方吗?”
士兵指着靠近山林的地方,“他们在那边找鸟打呢!大冬天找鸟打,真想得出来。”
陈之安撇了撇嘴,“他们不是打兔子吗?”
“气枪哪能打着,步枪都不一定能打中,除非兔子不动。”
陈之安看着年轻的士兵,“那是你枪法不行,换我都不用枪的。”
士兵没有反驳,还点了点头,“你家猎狗就能追到兔子,你肯定不用枪咯。”
陈之安踢了一脚身边的小黑,“去逮只野兔回来。”
小黑真就往荒地边缘跑去,一会就消失在视野里。
士兵羡慕的说道:“你家狗训得真好,比猎犬还听话,你咋训的教教我。”
“哈~tui”
“你不要被小黑那狗东西给骗了,我第一次空手进山,狗东西见了野猪丢下我一个人跑了。”
士兵不信的说道:“不是吧,猎狗一般都会拼死搏斗的,小黑怎么那么聪明,知道打不过就先跑路。”
陈之安撇撇嘴,“你就是盲目喜欢狗,下次进山你们营长也要带人去,让你见识一下小黑的不要脸。”
士兵激动的喊道:“真的吗?我回去就告诉班长,让他一把任务抢到。”
“又不什么好任务,让你们是去抬野猪的,激动个什么劲。”
“抬野猪我也乐意,那全都是肉啊,可以一次吃过瘾。”
陈之安看着小黑消失在方向,“你们多久没吃肉了?”
士兵想了想咕咕的咽了咽口水,“还好,半个月前开过荤,都是剁碎了加在菜里的,别提多香了。”
陈之安叹了口气,“可怜的娃,叫声陈哥,我给你个稀罕玩意吃。”
“陈哥。”
士兵没有一点犹豫,叫得干脆响亮,一点没觉得尴尬。
陈之安从兜里掏了一个桃子递给士兵,“你还有原则,还有纪律警惕性吗?”
士兵拿着桃子呆愣愣的看着,嘀咕起来:“真稀罕,果然跟刘班长说的一样,遇见“小孩”嘴甜吃到饱。”
“刘卫国还说我什么了?你告诉我,我在给你一个稀罕玩意。”
士兵如竹筒倒豆子一样,把他知道的全说了出来换了一个桔子。
陈之安盘腿坐在荒地边的大石头上,士兵在旁边站岗注意着荒地里的一举一动。
荒地被开垦得一根杂草都有,不,应该是一根枯草都没有。
开垦得整整齐齐的荒地仿佛连到了天际,稀稀拉拉的劳改人员散落在地里磨着洋工。
五七干校被老百姓称呼为牛棚真是一点不冤。
磨洋工的劳改人员就跟放出去的牛一样,牛是慢慢悠悠的嚼着草,他们都慢慢悠悠干着活。
等春耕秋收后,按当地农民同等工分制分粮,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还这样悠闲。
所以有时候觉得他们不值得同情,只是换了个工作方式就接受不了。
可千千万万的农民不也一样天天劳作,还未必能吃饱,对土地同样保持着热忱和敬畏。
“你家小黑逮着猎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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