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之安也没当回事,以为邋遢老头喝酒喝高兴了是在作妖。
让小丫头洗洗脸凉快凉快,靠在沙发上听小丫头说她知道的情况。
赵校长进了屋就开口说道:“小陈,你去农场处理老教授鸡被偷了的事。”
陈之安听赵校长进屋说得有些正式,也不敢怠慢,立马骑着摩托车往农场去。
到了农场大树下,邋遢老头已经挂了根绳子在杈上系好上吊的绳套,就差把脖子放进去了。
一大群人围着也没一个上去劝解的,全等着邋遢老头把脖子放进去看热闹。
陈之安抱着手看了一会,邋遢老头拉着绳套在下巴处比划,也不是真要上吊。
上前拉了拉邋遢老头问道:“你老这是要干嘛?”
“小孩啊!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偷了你送我的大公鸡,我自己的舍不得吃。
才养一天就没了,我也不想活了,上吊后不用给我收尸,就挂在农场大树下风干。
我要盯着他们,夜夜挨个房间去找我的大公鸡,直到找出偷鸡贼,阴魂不散的跟着他。”
陈之安走到工委和和革委会的人面前说道:“赵校长让我来处理这事,你们有头绪吗?”
工委和革委会的都摇了摇头,八成是被人偷吃了,只能自认倒霉。
陈之安又走到蒋大叔身边小声问道:“大叔,你说实话是不是你们偷的?”
蒋大叔大声的吼道:“小孩,偷老人的鸡吃,这种事我可干不出来。”
陈之安拉着邋遢老头说道:“走,我带你去搜,找到偷鸡贼直接枪毙了,都是天涯沦落人,咋能干出这么缺德的事。”
邋遢老头大声说道:“小孩,把你家小黑带来一找一个准。”
陈之安肯定不能带着小黑去搜,就为偷一只鸡把人找出来,那人多半是要累死在农场,农场的劳改人员都不是善茬,偷个人吃食的太招人记恨了。
带着邋遢老头在各个劳改宿舍都找了一遍,一根鸡毛都没看到。
陈之安认真的说道:“教授,算了别找了,我给你两斤肉票,你自己花钱去买肉吃上一顿,心里就好受了。”
邋遢老头倔犟的说道:“我不,我不要你的肉票,我想知道是那个缺德玩意儿偷的鸡。”
陈之安无奈的说道:“教授,偷鸡贼真找出来了,多半是会受到大家排挤,不死也要在农场丢半条命,为只鸡不值。”
“小孩,你还是太善良了,你以后要走仕途像这样可不行,仕途走的就是成王败寇杀伐果断。”
陈之安摇了摇头,“教授,我这个印刷工还是托关系得到的,我从出生那天起就和仕途断了关系。”
邋遢老头伸出手说道:“把肉票给我,等我喝完酒吃完肉慢慢找,找到了我要他给我的大公鸡抵命。”
“邋遢老头,你咋说变就变,上一秒说不要肉票,下一秒又要喝酒吃肉了。”陈之安鄙视的掏了两张肉票出来。
邋遢老头一把拿过肉票,看清楚后立马塞进了裤兜,摆摆手说道:“行了你回去交差吧!”
陈之安拍了拍邋遢老头的肩膀,“下次别上吊了,都没一个人劝你,你就不觉得尴尬吗?”
邋遢老头笑了笑,“蒋大炮那小子忒不够意思了,吃肉的时候我肯定关着门。”
骑着摩托车回了家里,赵校长一如既往的在他家一杯酒一碟花生米慢慢的嘬着。
“小孩,说说今天的事,你是怎么处理的?”
陈之安坐到旁边,叹气的说道:“还能怎么处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给邋遢老头两张肉票安抚好了,没在农场闹了。”
赵校长端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把酒杯放回到茶几说道:“小孩,这事虽然你也算处理好了,但是处理方法不行,可以说是非常差。知道为什么吗?”
“赵校长,我大概知道为什么,我不想为一只鸡把事态扩大。”
“小孩,我也知道你心好会换位思考,想着偷鸡贼被找出来结果肯定好不了,但是你换位到教授或者全体劳改人员一方,你就会发现,一只鸡现在可能等同于他们的命。”
陈之安低头思索起来,是啊,一只鸡对邋遢老头来说不只是吃一顿肉,是他辛苦的换来的,就相当有人偷了他的劳动成果。
对蒋大叔他们关系好的几人来说,是有人偷走了他们难得的一次酒肉聚会,难怪他们看着邋遢老头寻死觅活的闹。
“我怎么感觉还有事要发生呢?”
赵校长抿了一口酒往嘴里来了两颗花生米咀嚼着戏谑道:“偷鸡贼可要藏好了,露出马脚或者在行下作事,被逮着可就惨了。”
“校长,你就不怕他们闹出人命来吗?”
赵校长哈哈的笑了起来,说道:“只要他们不起义暴动,我就没啥可怕的。”
“就他们?不是我陈之安看不起他们,一群老头老太,让他们徒步去城里都费劲,更别提校长你说的暴动了。
算了,这些事不是我一个印刷工该操心的,给我妹妹做晚饭了。”
回头看见小丫头嘴巴黑黑的,取笑的问道:“陈小琳,你捡小黑的屎吃了呀?嘴巴黑黢黢的也不知道洗洗。”
小丫头立马跑去照了照镜子,她自己都忍不住了呵呵笑了起来。
“小哥,我是吃烧麦忘记擦嘴了。”
“呵呵,还烧麦你咋不说你还吃了叉烧菠萝包?”
小丫头撅着嘴说道:“我就是吃了烧麦,吃着可香了,小哥,你都没吃过。”
“嘁~敢看不起哥哥我,小哥能没吃过烧麦?小哥还吃过云吞,知道云吞是啥吗?”
小丫头拿着茶几上的酒瓶,给赵校长把杯子斟满酒问道:“赵爷爷,你知道云吞是啥不?”
“别听你小哥吹牛,云吞是南方的一种吃食没啥稀罕的,跟咱们北方的饺子差不多,皮薄得跟纸一样,一碗云吞里面的馅还没咱们北方两个饺子的馅多。”
小丫头撇了撇嘴,“南方人真可怜,吃碗饺子全是皮。”
陈之安笑着摇了摇头,还好这时代大家都差不多,没几个出过远门,谁也笑话不了谁。
一碗杂酱面,手里在捏着一根黄瓜,一口面一口黄瓜,两兄妹并排蹲在门口吹着夏天忽有忽无的凉风。
小黑蹲在小丫头对面流着口水,看着小丫头碗里渐渐变少的面条,急得唔唔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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