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片尾字幕缓缓升起,轻柔的背景音乐为这段悠闲的午后时光画上了句号。窗外的阳光已褪去了正午的炽烈,变得温和而慵懒,在客厅地板上投下斜长的、暖金色的光斑。
“啊,看完了。”林薇意犹未尽地伸了个懒腰,像只餍足的猫,整个人还软软地靠在吴迪身上。
吴迪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四点多了。他轻轻拍了拍林薇的肩膀:“你在这儿玩会儿手机或者歇歇,我去准备晚饭。”
“嗯。”林薇点点头,却依旧赖着没动,直到吴迪笑着起身,她才慢吞吞地坐直了身子。
吴迪走进厨房,系上那条熟悉的围裙。瞬间,他从刚才放松的观影者切换回了沉稳的主厨模式。厨房里很快响起了忙碌的交响乐: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声冲洗着蔬菜上的水珠;菜刀落在砧板上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清脆利落;锅碗瓢盆偶尔轻轻的碰撞声;以及后来热油下锅时那一声诱人的“刺啦”……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充满了令人安心的烟火气息。
林薇没有玩手机,她抱着一个抱枕,侧躺在沙发上,目光追随着厨房里那个忙碌的身影。看着他熟练地切配、腌制、掌勺,背影宽厚而可靠。夕阳的余晖透过厨房的窗户,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一种难以言喻的踏实感和幸福感,像温泉水一样,慢慢浸润着她的四肢百骸。她很喜欢这样的时刻,什么也不用做,只是看着他为这个家、为她忙碌,就觉得岁月静好,莫过于此。
一个多小时后,厨房里的声响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愈发浓郁霸道的饭菜香气,一阵阵飘散出来,引得人食欲大开。吴迪终于端着最后一道菜走出厨房,扬声喊道:“薇薇,吃饭了!”
林薇立刻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小跑到餐厅。只见餐桌上已经摆得满满当当:色泽红亮诱人的红烧肉,翠绿欲滴的清炒时蔬,肉质洁白嫩滑的清蒸鲈鱼,金黄酥脆的炸小黄鱼,还有一盆料足味美的海鲜豆腐汤……每一道都是她爱吃的,色香味俱全,堪比年夜饭的规格。
“哇!太丰盛了吧!”林薇眼睛发亮,忍不住凑近深深吸了一口气,“好香啊!”
“过节嘛。”吴迪解下围裙,脸上带着些许汗意,更多的是满足的笑容,“快去把红酒拿出来打开。”
林薇雀跃地跑去酒柜拿出吴迪提前准备好的红酒和开瓶器。她试着开瓶,但有些不得要领,吴迪笑着接过来,熟练地“啵”一声打开了木塞,醇厚的酒香立刻飘散出来。他将殷红的酒液倒入两支高脚杯中。
两人相对坐下,窗外天色渐暗,华灯初上。他们却没有开明亮的顶灯,只打开了餐桌上方那盏暖黄色的吊灯,柔和的光线笼罩着餐桌,营造出温馨而私密的氛围。
“来,七夕快乐。”吴迪举起酒杯,目光温柔地看着林薇。
“七夕快乐!”林薇笑着与他碰杯,玻璃杯相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她抿了一口红酒,果香浓郁,口感顺滑,是她喜欢的类型。然后便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先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放入口中。肉质软烂入味,入口即化,咸甜适中,好吃得让她眯起了眼睛。
“嗯!太好吃了!吴迪你的手艺真是绝了!”她毫不吝啬地夸赞。
吴迪看着她满足的样子,心里比吃了蜜还甜,不停地给她夹菜:“喜欢就多吃点。尝尝这个鱼,很鲜。”
两人一边享受着美食,一边慢悠悠地喝着酒,聊着天。从刚才看的电影情节,聊到公司里的趣闻,再聊到最近看过的书、听过的音乐……话题轻松而散漫。酒精的作用下,两人的脸颊都渐渐泛起了红晕,眼神也变得更加柔软和迷离。说话的速度慢了下来,笑声却更加频繁和发自内心。这顿饭吃了很久,仿佛要把这难得的闲暇时光无限拉长。
等到一瓶红酒见底,天色已经完全黑透,城市的夜景透过窗户,成为他们晚餐的华丽背景板。两人都觉得意犹未尽,林薇又起身从冰箱里拿了几瓶冰镇啤酒。
“还喝啊?”吴迪虽然这么说,却笑着接过了林薇递过来的啤酒。
“哎呀,高兴嘛,少喝点没事的。”林薇用开瓶器打开瓶盖,泡沫涌了出来。
冰凉的啤酒入口,带着麦芽的香气,与红酒是截然不同的感觉,却同样让人放松。就着剩下的一些菜肴,两人继续小口啜饮着啤酒,聊天的内容也变得更为随意和深入,偶尔甚至会提起一些恋爱初期羞涩的糗事,引得对方哈哈大笑。
不知不觉,几瓶啤酒也下了肚。两人的脸都红彤彤的,像是熟透的苹果,眼神都有些飘忽,带着明显的微醺醉意。桌上的菜肴已被消灭得七七八八。
“嗝……好饱……”林薇满足地摸了摸肚子,感觉连呼吸都带着酒气和饭菜的香气。
“我也吃饱了。”吴迪笑着,也开始收拾桌上的空盘子和酒瓶。
林薇站起身,感觉脑袋确实有点晕乎乎的,身体也有些发软,但意识还很清醒,是一种非常放松和愉悦的状态。她帮着把碗碟叠起来,端向厨房:“我来帮你洗碗。”
“不用不用,”吴迪连忙从她手里接过碗碟,把她轻轻按回餐厅的椅子上,“你就坐这儿歇着,这点活儿我一会儿就干完了。你喝了不少,别乱动。”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林薇也确实觉得有点乏力,便没再坚持,乖乖坐在椅子上,看着吴迪系上围裙,开始在厨房的水槽前忙碌。水流声、碗碟碰撞声再次响起,但与做饭时不同,这次的声音带着一种收尾的安宁。
吴迪动作麻利,很快将厨房收拾得干干净净,碗碟也都洗净沥干。他擦干手,走出厨房,看到林薇还坐在那里,一只手支着下巴,眼神有些迷离地望着他。
“收拾完了?”林薇问,声音比平时更软糯一些。
“嗯。”吴迪走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头发,“头晕吗?”
“有点……晕晕的,很舒服的那种晕。”林薇老实回答,仰头看着他,灯光下她的眼睛湿漉漉的,像蒙了一层水汽,“我想去洗漱一下,然后睡觉了,感觉好困。”
“好,你去吧,慢点走。”吴迪扶了她一下。
林薇站起身,脚步确实有点虚浮,但还能自己走。她慢慢走向主卧的卫生间。吴迪看着她安全的背影,想起垃圾还没扔,便提起收拾好的垃圾袋,说了声:“我下楼扔个垃圾,很快回来。”
“嗯。”林薇在卫生间里应了一声。
吴迪快步下楼,夜晚微凉的风吹在脸上,让他酒意散去了些许。扔完垃圾,他迅速返回家中。
这时,林薇已经洗漱完毕,换上了舒适的睡衣,正站在客厅里,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刚洗完澡的她,皮肤透着红晕,身上散发着沐浴露的清香混合着淡淡的酒气,眼神慵懒,带着一种平时不常见的、毫无防备的柔媚。
吴迪看着她,心跳莫名漏了一拍。酒精似乎放大了某种感官,让他觉得此刻的林薇,格外动人。
“我洗好了,你去洗吧。”林薇说。
“好,我马上就去。”吴迪点点头。
吴迪走向卫生间开始洗漱。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洗去一天的疲惫和厨房的油烟味,也让他清醒了不少。但脑海里,却不断回放着林薇刚才站在灯光下、带着醉意和慵懒的模样。
这个微醺的七夕之夜,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比往常更多的东西。是酒精的作用,还是节日的气氛,抑或是某种深藏已久的情感,在夜色和酒意的催化下,正悄然酝酿,等待着某个契机,悄然破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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