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的声音穿透棍风厉啸,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僧人的耳畔:
“破你此阵,于我而言,不过举手之劳。其一……”
他身影在漫天棍影中鬼魅般闪动,声音却平稳异常,“我来的路上,顺手碾死了五毒童子那个侏儒。你们可知,他那身玩毒的功夫,倒也有几分可取之处。
我的毒术更在他之上,若我此刻撒一把‘蚀骨销魂散’,或是弹几颗‘七窍流丹丸’,只需顷刻,这偌大罗汉阵,便会化作满地哀嚎翻滚的烂肉泥潭,毒虫争食,那才叫一个热闹。”
数百武僧闻言,动作虽未停歇,但心底无不泛起一股刺骨寒意!
五毒童子的凶名,江湖皆知,其毒术之诡谲歹毒,令人闻风丧胆。
想不到竟被他悄无声息地除去?而且听他语气,用毒破阵竟是如此轻而易举?不少棍影下意识地放缓了半分。
“不过……”沈浪话锋一转,带着睥睨天下的狂傲,“用毒破阵,胜之不武,更显得贫道欺负你们这些榆木疙瘩。怕你们这群秃驴死到临头还不服气!”
他身形骤然加速,在棍网中拉出一道模糊的残影,声音愈发清晰锐利,字字如刀凿入人心:
“其二,便是以快破阵!
你们可知武学至理?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任你阵法精妙,配合无间,运转之间必有间隙,衔接之处必有刹那!
这间隙,这刹那,便是你们的死穴!只要我够快……”
话音未落,沈浪周身气势轰然爆发!
“嗡——!”
一声剑鸣撕裂长空!
他反手拔出了悬于腰后的那柄湛然的夺情剑!
剑光乍现,如青龙出渊,整片空间的温度仿佛骤然下降!
“看好了!这便是‘快’!”
沈浪低喝一声,体内改良后的《辟邪心法》瞬间催动到极致!
那不是单纯的葵花宝典路数,而是融合了《怜花宝鉴》中奇门身法、《九阴真经》螺旋九影、金燕功等诸多绝学的极致速度!
“嗤——!”
他的人影,彻底消失了!
不,并非消失,而是快到超越了肉眼捕捉的极限!原地只留下一个淡淡的、正在消散的青衫残影!
而真正的沈浪,已化作一道肉眼难辨的流光,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悍然撞入了那看似密不透风的罗汉阵核心!
快!快到了极致!快到了令人绝望!
心湖方丈和心鉴大师瞳孔骤缩!
他们只觉一股灭绝生机的恐怖剑意骤然降临,眼前仿佛有无数道凄厉的光芒同时亮起!
那是剑!是夺情剑的锋芒!
沈浪的身法配合夺情剑的锋利,真正达到了人剑合一,无坚不摧,无快不破的境界!
“噗嗤!”“嗤啦!”“咔嚓!”
令人头皮发麻的利器切割血肉、斩断筋骨、撕裂僧袍的声音,在下一瞬间如同爆豆般密集响起!伴随着短促到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的闷哼!
血雾!大蓬大蓬的猩红血雾,如同妖异的红莲,在冰冷的雪地和森严的棍影之间猛然绽放!
沈浪流光所过之处,棍断!人亡!
什么棍网合击?在他超越极限的速度面前,破绽百出!
前一瞬棍棒还指向他残影的位置,下一瞬,冰冷的剑锋已吻过持棍者的咽喉、心口、手腕!
罗汉阵引以为傲的浑圆一体、气机相连,在沈浪这种纯粹以速度碾压、以点破面的打法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
阵势瞬间大乱!棍影散乱,惊呼四起!
前排的武僧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倒下,后排的惊骇欲绝,试图变阵围攻,但沈浪的速度太快,身形如鬼魅穿行,他们的攻击要么落空,要么打在同伴身上,或者……被那道一闪而逝的乌光轻易格开、斩断,然后带走性命!
夺情剑的锋利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寻常镔铁棍与之相碰,如同朽木,应声而断!僧衣、血肉、筋骨,在它面前更是如同无物!
心湖眼睁睁看着寺中精挑细选、苦练多年的核心武僧,那些罗汉堂的精英,那些达摩院的苗子,如同待宰的羔羊,在沈浪的剑下毫无反抗之力地倒下。
鲜血染红了广场的每一寸青石,汇聚成溪流,在雪地上蜿蜒流淌,刺目的红与白交织成地狱般的图景。
他的心在滴血!少林数百年的底蕴,难道今日就要葬送于此?
“住手!!沈浪!住手啊!!!”心湖目眦欲裂,声音嘶哑绝望,“老衲认输!少林认输!求你停手!!放过我这些弟子!!”
此刻他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哀求。什么降魔卫道,什么少林清誉,在眼前这修罗场般的屠杀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他只想保住这些年轻的生命!
然而,晚了!
那道收割生命的乌青流光,没有丝毫停顿!
沈浪冰冷的声音在血雨腥风中响起,如同九幽寒泉,彻底浇灭了心湖最后一丝希望:
“从你们摆开这阵仗,从你们对我出手最狠的那一刻起,结局就已注定!你看看这事闹得,放心,今日,对我下死手的人一个不留,其他的听天认命!”
他的杀意已决,如同出闸的凶兽,再无收回的可能。
剑光更快!更狠!
百名武功最高、出手最狠、站位最核心的武僧,在沈浪刻意针对的快剑之下,如同被狂风扫过的残烛,生命之火迅速熄灭。
广场之上,尸横遍地,残肢断臂随处可见,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弥漫开来,将千年古刹的檀香彻底掩盖。
“妖……魔……”心鉴大师看着这炼狱景象,嘴唇哆嗦,面如死灰。他毕生守护的少林,竟在自己眼前走向毁灭。巨大的自责和绝望瞬间吞噬了他。
“阿弥陀佛……罪孽……罪孽啊……”心湖方丈看着满目疮痍,听着弟子们濒死的呻吟和惊恐的哭喊,老泪纵横。
他猛地抬起枯瘦的手掌,凝聚毕生残余功力,带着无边的悲愤与解脱,狠狠拍向自己的天灵盖!
“噗!”
红白之物飞溅。少林当代方丈心湖,自绝于大雄宝殿之前,溅出的鲜血染红了身下的佛祖金身塑像。
方丈自戕,核心武僧几乎死绝,剩余的僧众彻底崩溃了!
“逃啊——!”
“魔鬼!他是魔鬼!”
“快跑!离开这里!”
……
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罗汉阵早已土崩瓦解。侥幸存活的僧人,无论是长老还是普通弟子,此刻都只剩下一个念头——逃!逃离这个人间地狱!逃离那个青衫染血、如同修罗降世的沈浪!
哭喊声、奔逃声、器物碰撞声响成一片。庄严的少林寺,瞬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与恐慌。僧人们丢下棍棒,四散奔逃,如同被惊散的鸟雀,仓惶地涌向各个山门。
沈浪持剑立于血泊尸骸之中,夺情剑的剑尖兀自滴落着粘稠的鲜血。
他青衫之上也溅上了点点猩红,如同雪地寒梅。他冷漠地环视,哼道:“早知当初,何必今日,修武不修心,应有此报!”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大雄宝殿上方,那块象征着少林数百年荣耀与地位的巨大金漆牌匾——“少林寺”。
身形微动,下一刻手中夺情剑剑光暴涨,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匹练!
“咔嚓——轰隆!!!”
巨大的金漆牌匾,在锋锐无匹的剑罡下,如同朽木般轰然碎裂!
激起一片尘埃。
烟尘弥漫中,沈浪收剑入鞘,看也不看那满地的狼藉与逃窜的僧人,叹了口气。
老规矩,一顿搜刮后,漂然离去。
风雪依旧,只是这嵩山之巅,已换了人间。千年古刹少林寺,武林泰山北斗,一日之间,名存实亡。
唯有那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和沈浪“逍遥王”那令人胆寒的名号,将随着寒风,迅速传遍整个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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