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凌粗重的喘息声和卡卡西那锐利如刀的目光。
“刚才……那是什么？”卡卡西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石子投入死寂的潭水。
凌的大脑飞速运转，恐惧和急智疯狂交锋。绝对不能承认与空间有关！那牵扯太大，直接关联到扉间和飞雷神，是绝对不能触碰的禁区！
他脸上瞬间堆满了后怕、茫然和一丝练习过度后的虚脱，声音带着哭腔和颤抖：“不……不知道……查克拉……突然就……失控了……好可怕……感觉……感觉好像要把我自己都切开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微微颤抖的双手，掌心还有之前无数次失败练习留下的、新旧交错的细密伤痕（大部分是真正修炼造成的，此刻成了完美的道具），眼神惊恐地望着刚才裂痕出现的地方，仿佛心有余悸。
完美的表演。一个失控、受惊、且对自己力量毫无认知的孩子形象。
卡卡西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想从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找出丝毫撒谎的痕迹。凌全力维持着【冰息匿踪法】，连精神波动都压抑得如同惊弓之鸟，只有最真实的疲惫和后怕流露在外。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夕阳最后的余晖掠过卡卡西的眼眸，那其中的锐利和震惊缓缓褪去，逐渐被一种更深沉的、难以解读的复杂情绪所取代。是相信了凌的说法？还是将更深的疑虑压在了心底？
他终于动了，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亲热天堂，拍了拍上面的灰，语气恢复了部分往日的懒散，却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查克拉控制不到家，属性融合又急于求成，失控反噬是常有事。没受伤就好。”
他轻描淡写地将那惊鸿一瞥的空间波动归结为“查克拉失控反噬”。
凌心中稍定，但不敢完全放松，依旧坐在地上，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以后练习，不要过度透支。”卡卡西走上前，伸出手。
凌犹豫了一下，拉住他的手站了起来。卡卡西的手心有些冰凉，带着常年握苦无留下的硬茧。
“谢谢卡卡西先生……我……我以后会小心的……”凌小声说道，依旧低着头。
卡卡西没再说什么，只是又看了他一眼，目光在他掌心的伤痕上停留了一瞬，然后转身回了屋子。
当晚，卡卡西没有再看小说，而是很早就回了自己房间，房门紧闭。
凌也回到房间，后背已被冷汗湿透。
【好险。】扉间的声音带着一丝余悸，【没想到一次意外的能量溢散，竟然能触及空间壁垒……虽然微乎其微，但那种波动，绝非常规忍术所能拥有。卡卡西那小子，绝对起了疑心。】
“他相信了吗？”凌急切地问。
【信？他那种在暗部泡大的家伙，不会完全相信任何事。】扉间冷笑，【但他没有证据，也无法理解那瞬间的波动源于何处。他将此事暂时压下，要么是认为你潜力巨大但无法掌控，需要观察；要么……就是已经将情况上报，等待更高层的指示。】
凌的心又提了起来。
【不必过于恐慌。】扉间话锋一转，【福祸相依。这次意外，虽然风险巨大，但也可能带来转机。】
“转机？”
【你展现出的‘潜力’和‘危险性’，已经超出了普通‘天才’的范畴。这会迫使木叶高层，尤其是三代火影，重新评估你的价值和处理方式。简单的监视和控制可能不够了，他们要么选择更深入的‘投资’和‘引导’，要么……】扉间顿了顿，【但以猴子的性格，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他会更想将你牢牢掌握在手中，化为己用。】
正如扉间所料，第二天，旗木宅的氛围再次发生了变化。
一直萦绕在宅邸外围的那些监视视线，悄无声息地减少了大部分，只剩下最低限度的、仿佛例行公事般的观察。
下午，一名暗部忍者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庭院，交给卡卡西一个密封的卷轴，又瞬间消失。
卡卡西看完卷轴后，沉默了片刻，然后将凌叫到跟前。
“从明天开始，你可以去村里的忍具店，用这个额度购买一些基础的训练忍具。”卡卡西丢给凌一个带着火焰纹章的小铁牌，上面似乎有特殊的查克拉印记，“需要什么，直接跟店员说就行。”
凌接过铁牌，心中一震。扉间开口【这是……火影直属的物资调拨凭证。意味着你的修炼资源，正式被纳入了村子的供给体系】
“另外，”卡卡西继续道，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每隔三天，我会抽时间指导你一次。有什么修炼上的问题，可以那时候问我。”
凌愣住了。卡卡西要正式指导他？虽然之前也有过点拨，但这种固定时间的、正式的指导，意义完全不同！
“谢谢卡卡西先生！”凌立刻露出“惊喜”和“感激”的表情。
卡卡西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去练习了。
转身离开时，凌的嘴角难以抑制地微微扬起。
扉间说得对！危机之中果然蕴含着转机！一次意外的“失控”，反而为他争取到了更正式的关注、更稳定的资源和更合理的指导！这无疑能极大地掩盖他跟随扉间修炼的秘密，并加速他明面上实力的增长！
当然，代价就是卡卡西和三代目的疑虑更深，关注度更高。未来的每一步，都必须更加如履薄冰。
新的棋局，已然展开。
他握紧了手中的铁牌，感受着那冰冷的金属触感。
这既是资源，也是枷锁。
但他别无选择，只能在这棋局中，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大，直到有一天，能够挣脱所有枷锁，掌控自己的命运。
微光之刃已现，裂空之痕初露。
他的忍者之路，终于踏上了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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