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残月还悬在宿舍楼尖,警校操场的露水已经凝成银霜。
慕容宇蹲在单杠下系作训鞋鞋带,食指突然被粗糙的尼龙线磨得发疼 —— 昨晚紧急集合时,欧阳然踩着他后脚跟冲出去的那一脚,不仅扯松了鞋带,此刻鞋面与橡胶鞋底的连接处已经裂开半指宽的豁口,像是被利爪撕开的伤口。
断裂处泛着发白的纤维,在熹微的晨光里透着脆弱的反光。
他下意识抬头望去,训练馆落地镜前,欧阳然正对着镜子整理衣领。
少年挺拔的身影被朝霞镀上金边,深蓝色制服下隐约可见腰间缠着的医用绷带,那道上周实战训练留下的伤口,此刻正渗出淡淡的粉色。
晨光顺着对方挺直的脊椎流淌,在绷带边缘凝成细碎的光斑,恍惚间竟像撒了一把碾碎的星光。
慕容宇攥紧鞋带的手微微发抖,昨晚那人把急救包塞进他怀里时掌心的温度,突然又顺着指尖漫了上来。
那道疤是祠堂搏斗时留下的记念,此刻被作训服包裹着,像条蛰伏的小蛇,安静地伏在那里。
欧阳然转动脖颈的动作突然僵住,镜子里清晰地映出他泛红的耳根
—— 慕容宇的目光太烫,像焊在他后颈的烙铁,灼热得让他有些不自在,恍惚间想起小时候被赵国安按在祠堂跪牌位时,脊背上那道同样灼热的视线,让他浑身紧绷。
“发什么呆?”
欧阳然猛地回头,睫毛上还沾着露水,在晨光里亮晶晶的,像落了一层碎星。
他抬手抛过来一瓶冰镇矿泉水,瓶身在空中划出的弧线优美流畅,和三年前在新生训练营递给他急救包时一模一样,带着熟悉的默契。
“战术考核要开始了,再磨蹭林扒皮又要罚我们绕场跑二十圈,你想跑断腿啊?”
慕容宇伸手去接的瞬间,指尖擦过对方的掌心。
那片皮肤比常人凉些,却带着训练后的薄汗,像块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玉,冰凉中透着一丝温热。
他像触电般猛地缩回手,矿泉水 “啪” 地砸在跑道上,滚出老远,在湿漉漉的地面上留下一道蜿蜒的水痕。
余光里,欧阳然转身时差点被自己的鞋带绊倒,作训裤包裹的小腿肌肉紧绷着,线条流畅而有力,像只受惊的鹿,动作慌乱却又带着莫名的灵动。
【这家伙今天怎么回事?】
慕容宇倚着操场的铁栏杆,指节无意识地叩击着冰凉的金属。
欧阳然白色运动鞋上的鞋带第三次松开,每次弯腰系结时,后颈露出的一小片皮肤都会在阳光下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
上周在面馆的记忆突然变得鲜活
—— 糖醋排骨的甜香混着蒸腾的热气扑面而来,欧阳然狼吞虎咽的模样,让他鬼使神差地想起小时候养过的那只抢食的奶猫。
“吃相像三天没吃饭的狼。”
慕容宇当时噙着笑调侃,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对方起伏的喉结上。
话音未落,欧阳然骤然抬头,沾着酱汁的筷子悬在半空,瓷白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像被暮色浸染的晚霞。
一滴橘红色的酱汁正巧溅在鼻尖,随着他慌乱擦拭的动作轻轻颤动,慕容宇猛地呛住,滚烫的茶水在口腔里打转,他死死攥住桌角才勉强稳住身形。
此刻跑道边的梧桐树沙沙作响,叶片摩擦的声音裹挟着夏日的热浪,将赵磊那声 “啧啧” 的调笑重新带回耳畔。
那天赵磊意味深长的眼神扫过两人相触的指尖,慕容宇至今记得自己耳后腾起的热意,如同此刻灼烧着后颈的骄阳。
欧阳然又一次蹲下系鞋带,后颈那片皮肤若隐若现,慕容宇喉结重重滚动,转身抓起书包时,撞得栏杆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战术训练的信号弹 “砰” 地炸开在靛蓝色天空,绚烂的光芒瞬间划破清晨的宁静。
模拟巷战的障碍物后突然窜出 “敌人”,彩弹破空而来的瞬间,带着呼啸的风声,欧阳然几乎是本能地拽着慕容宇扑倒在地。
两人滚进沙坑时,对方的手肘硌在他第三根肋骨上,传来一阵轻微的疼,发间的青草香混着汗水味钻进鼻腔
—— 这味道和三年前在泥潭里格斗时一模一样,当时欧阳然把他按在水里,也是这样带着点挑衅的气息,让他又气又无奈。
“你压到我手了。”
慕容宇的声音闷在对方颈窝,能清晰地感受到欧阳然加速的心跳,像擂鼓一样撞击着他的耳膜,带着蓬勃的生命力。
对方作训服领口的扣子松开两颗,露出锁骨处淡青色的血管,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像条害羞的小蛇,在皮肤下游动。
“知道了!”
欧阳然慌忙撑起身体,动作太急,作训服下摆卷上去,露出腰侧那道浅粉色伤疤,在晨光下清晰可见。
他伸手去拉慕容宇时,突然发现对方正盯着自己的肩膀 —— 那里沾着片沙粒,在晨光里闪闪烁烁,像颗没擦掉的星星。
这场景突然和记忆重叠:去年射击考核,他也是这样盯着慕容宇耳垂上的枪茧发呆,那层厚厚的茧子是常年练习留下的勋章,结果被教官用粉笔头砸中后脑勺,疼得他龇牙咧嘴。
食堂的不锈钢餐盘碰撞声此起彼伏,清脆而杂乱,混着消毒水的味道在空气里发酵,形成一种独特的气息。
慕容宇端着餐盘走过时,赵磊突然用胳膊肘撞了撞他的腰,力道不轻不重,眼神往靠窗的位置瞟去
—— 欧阳然正对着一碗红烧肉出神,筷子戳着肉皮转来转去,像在研究弹道轨迹那般认真。
阳光透过他微颤的睫毛,在肉皮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像幅流动的画,充满了生活气息。
“看什么呢?”
赵磊的笑声里带着戏谑,故意把 “看” 字拖得很长,语气里的调侃显而易见,
“那碗肉再不吃就凉了,不像某人,打饭时特意让阿姨多浇了两勺酱汁,生怕某人咬不动,真是用心良苦啊。”
慕容宇的耳尖 “腾” 地红了,像被烙铁烫过,热度迅速蔓延开来。
他把餐盘往桌上一放,搪瓷边缘撞出清脆的响声,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鸟儿扑棱棱地飞走了。
“吃你的吧。”
他夹起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假装漫不经心地往欧阳然盘子里送,指尖却在碰到对方餐盘时突然顿住
—— 那盘子边缘有道豁口,是上次两人抢最后一个肉包时磕的,如今成了独一无二的印记。
欧阳然像是被烫到般猛地缩回手,红烧肉 “啪” 地掉在桌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两人同时去捡的瞬间,手指在油腻的桌面上碰在一起,像被 502 胶水粘住般迟迟没有分开。
慕容宇能感觉到对方指尖的薄茧,那是常年握枪磨出来的,粗糙却充满力量,在他手心里轻轻颤抖,像只受惊的蝶,扑扇着翅膀。
“啧啧啧。”
沈雨薇抱着笔记本路过,笔尖在纸上划出轻快的弧度,留下沙沙的声响,
“我这单身狗的眼睛要被闪瞎了。”
她故意把 “单身狗” 三个字咬得很重,目光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像在欣赏什么有趣的默剧。
“我说二位,要不干脆申请住一个宿舍得了,省得每天眉目传情累得慌,我们看着都着急。”
“你懂什么。”
欧阳然猛地抽回手,动作仓促,却不小心带倒了慕容宇的汤碗。
淡黄色的蛋花汤漫过桌面,正好浇在他的红烧肉上,泛出油腻的泡沫,看着有些狼狈。
他看着泡在汤里的肉,突然想起小时候生病,妈妈也是这样把肉泡在白粥里喂他,软糯香甜,眼眶莫名一热,视线开始模糊,那些温暖的记忆涌上心头。
慕容宇递纸巾的手顿在半空,心里泛起一阵怜惜。
他发现欧阳然盯着那碗 “汤泡肉” 发呆时,睫毛上沾着点水汽,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让人忍不住想安抚。
这让他突然想起祠堂里,欧阳然抱着父母牌位无声落泪的样子,孤独而脆弱,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传来一阵细微的疼。
“哭什么?”
他的声音放软了些,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把自己没动过的红烧肉夹过去,酱汁滴在对方餐盘里,画出个小小的爱心,“给你,没沾到汤。
再哭赵磊就要拍下来发班级群了,到时候全班都知道我们的大英雄哭鼻子了。”
欧阳然的肩膀几不可查地抖了抖,像是被说中了心事,低头扒饭时,米粒掉在桌上都没察觉,心思显然不在吃饭上。
赵磊和沈雨薇交换了个眼神,里面满是了然,识趣地端着餐盘走开,临走时还不忘把窗帘往旁边拉了拉,让阳光正好落在两人中间,像道温柔的屏障,隔绝了外界的目光。
慕容宇看着欧阳然把红烧肉切成小块,动作细致,突然想起三年前新生聚餐,这家伙也是这样,把不爱吃的香菜挑出来偷偷埋在米饭底下,像个调皮的孩子。
图书馆的落地窗外,夕阳把天空染成橘子汽水的颜色,绚烂而温暖。
慕容宇翻着《犯罪心理学》时,总能感觉到来自斜后方的目光,像羽毛般轻轻搔刮着他的后颈,带来一阵酥麻的痒。
他假装不经意地转头,正好撞见欧阳然慌忙低头的样子,对方手里的《刑侦案例分析》拿倒了都没发现,耳朵红得像熟透的樱桃,连耳廓上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想逗弄。
慕容宇垂眸盯着欧阳然翻动书页的指尖,喉结不经意间滚动了一下。
阳光斜斜穿过阅览室的百叶窗,在对方后颈镀上一层毛茸茸的光晕,那抹暖意却不及他掌心发烫
—— 上周偶然瞥见的那页笔记本,此刻还像枚带着余温的印章,烙在他的视网膜上。
彼时欧阳然把笔记本扣在桌面的动作太过仓促,露出半截翘起的猫尾巴。
慕容宇佯装整理书架,实则借着金属隔板的反光,将那幅简笔画看得真切:
歪歪扭扭的线条勾勒出团成毛球的橘毛,本该圆钝的耳朵尖突兀地缺了块月牙形缺口,和他右耳后那道淡粉色疤痕的弧度分毫不差。
更要命的是歪斜的
二字,尾笔拖出的墨痕被橡皮擦得发毛,倒像是主人懊恼时的抓挠。
此刻那只罪魁祸首的手正握着自动铅笔,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笔杆上两排深深的牙印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慕容宇突然想起模拟审讯那天,欧阳然被追问得眼眶发红,却死咬着不肯松口,最后竟狠狠咬住道具笔泄愤。
此刻对方耳尖红得滴血,笔尖悬在笔记本上空迟迟未落,倒是和那天涨红脸辩解时的模样重叠起来。
他抿着嘴角低头轻笑,故意把钢笔在桌面磕出清脆声响。
余光里欧阳然猛地一抖,笔尖在纸上洇开墨点,像极了受惊炸毛的猫。
闭馆音乐响起时,悠扬的旋律在图书馆里回荡。
欧阳然突然把笔记本往他面前一推,动作带着点紧张和期待。
某页的空白处画着两个并肩的小人,一个举着枪,一个拿着盾牌,盾牌上歪歪扭扭写着 “慕容宇” 三个字,枪口旁边则画着颗歪脑袋的星星,像极了他总爱别在作训服上的那颗徽章。
画里的小人手牵着手,线条被反复描摹过,显得有些模糊,却透着满满的心意。
“画得怎么样?”
欧阳然的声音有些发紧,带着点不确定,手指紧张地抠着笔记本边缘,指甲缝里还沾着点钢笔水,“赵磊说像幼儿园水平,还说…… 还说举盾牌的那个像只胖企鹅,气死我了。”
慕容宇盯着那两个小人看了很久,目光温柔,突然伸手在星星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太阳,光芒正好笼罩着举盾牌的小人,充满了保护欲。
“挺好的。”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指尖不小心蹭过对方的手背,带来一阵微麻的触电感,“比上次画的警犬像多了 —— 上次那只狗,我还以为是熊呢,胖乎乎的。”
欧阳然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被泼了盆热水,从脸颊一直红到脖子。
他伸手去抢笔记本的瞬间,慕容宇抓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不重却很坚定。
两人拉扯间,笔记本掉在地上,夹在里面的照片滑了出来
—— 是在法院门口拍的合影,慕容正德站在中间,笑容温和,他和欧阳然的影子在夕阳下交叠在一起,像颗完整的心,象征着团圆与温暖。
照片背面有行小字,是欧阳然的笔迹:
“2025.6.15,雨停了。”
简单的几个字,却包含了太多的含义,雨停了,阴霾也该散了。
夜晚的操场弥漫着青草香,混合着远处食堂飘来的饭菜香,清新而诱人。
两人躺在草坪上看星星时,慕容宇的肩膀时不时碰到欧阳然的胳膊,像两只互相试探的小兽,带着好奇与羞涩。
银河在头顶缓缓流淌,璀璨的星光像钻石般洒满夜空,北斗七星的勺子正对着他们,像在盛取什么美好的东西。
流星划破天际的刹那,拖着长长的尾巴,他们同时伸出手,指尖在半空中相触的瞬间,都没有收回,任由那温暖的触感在指尖蔓延。
“你说,”
欧阳然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星星,带着点憧憬,
“山区拉练时会不会有流星?听说那边的星空比城里清楚多了,能看到更多的星星。”
他的手指悄悄往慕容宇那边挪了挪,指甲擦过对方的手背,像在挠痒,带着点调皮。
慕容宇转头时,正好看见月光落在对方的睫毛上,像镀了层银,闪闪发光。
那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方投下浅浅的阴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像两把小扇子。
“不知道。”
他手手指轻轻碰了碰欧阳然的手背,像在弹奏什么无声的旋律,
“但我知道,某人肯定会因为怕黑,半夜偷偷钻我的帐篷 —— 就像上次野营,非要挤我我睡袋里,结果把我踹下床三次,害我冻了半宿。”
“谁会钻你的帐篷!”
欧阳然猛地坐起来,脸颊绯红,却因为动作太急,差点从草坪上滚下去。
慕容宇伸手拽住他的瞬间,两人滚作一团,草叶粘在发间,像插了满头的小星星,滑稽又可爱。
欧阳然的手肘撞在慕容宇的下巴上,对方闷哼一声的同时,他感觉到自己的腰撞到了个硬东西
—— 是慕容宇藏在口袋里的仿真枪零件,上次在祠堂弄丢的那把,他找了三个晚上才找全,此刻被珍藏在口袋里,像个宝贝。
远处的哨声突然响起,尖锐而急促,是紧急集合的信号,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两人慌忙爬起来往宿舍跑,慕容宇的手不小心勾住了欧阳然的手指,这次,谁都没有松开,任由那紧握的手传递着力量与温暖。
穿过篮球场时,欧阳然的作训鞋被铁丝网勾住,慕容宇停下来帮他解鞋带的瞬间,发现对方的脚踝处有块淡青色的胎记,像只展翅的蝴蝶
—— 和档案里他母亲的照片上那块一模一样,这突如其来的发现让他心里一动,缘分真是奇妙。
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在跑道上紧紧依偎,像幅永远不会褪色的画,温馨而美好。
赵磊站在宿舍楼下,手里拿着个 dv 机,镜头正对着那两个交握的手,嘴角带着坏笑。
“我就说吧,好事将近。”
他笑着对旁边的沈雨薇说,
“赌一百块,山区拉练肯定能成,到时候可得请我吃饭。”
沈雨薇的笔尖在笔记本上划出个小小的爱心,里面写着 “慕容宇 & 欧阳然”,字迹娟秀。
“我赌两百,”
她看着那两个奔跑的身影,眼神温柔,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
“他们早就心照不宣了,就差个契机而已,这次拉练说不定就是个好机会。”
归校后的日子,就像这平静的夜晚,没有惊天动地的大案,却有着细水长流的温暖。
训练场的塑胶味、食堂的红烧肉香、图书馆的旧书气息,交织成一张温柔的网,将两个年轻的灵魂紧紧包裹,让他们在其中慢慢靠近。
慕容宇和欧阳然的关系,也在这日常的点滴中悄然变化,那些未曾说出口的情愫,像埋在土里的种子,在彼此的默契与守护中,慢慢生根发芽,等待着绽放的那天。
宿舍的灯光如同被夜色逐盏吞噬的烛火,从最里侧的床铺开始,白炽灯的嗡鸣渐次消失在黑暗里。
最后一盏熄灭时,走廊尽头的应急灯突然亮起,幽绿的光晕在天花板上投下蛛网状的纹路,像深海里永不沉没的航标灯,在寂静的夜里固执地亮着。
慕容宇裹紧薄被,将后脑勺陷进有些硌人的枕芯里。
隔壁床传来欧阳然绵长而规律的呼吸声,像是深夜浪潮拍打礁石的节奏,每一下起伏都精准地叩击着耳膜。
他下意识地数着呼吸的频率,第三十七次呼气时,记忆突然撕开一道裂缝,将三年前的画面完整地倒灌进来。
那时的作训服还带着刺鼻的樟脑味,欧阳然的裤脚卷了三折,松垮的衣摆下露出半截苍白的脚踝。
站在新兵队列里,他比其他人高出半头,笔直的脊梁像刚出土的白杨树,青涩又倔强。
当格斗考核的哨声响起,慕容宇还记得对方突然绷紧的肩胛骨,带着青草香气的汗水混着尘土扑在脸上。
后腰撞在软垫上的瞬间,他看见欧阳然的瞳孔里燃着两簇跳动的火苗,像是训练馆外永不熄灭的探照灯。
此刻窗外的月光正沿着防盗网的菱形格子流淌,在天花板上切割出细碎的银箔。
慕容宇翻了个身,床板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记忆里那个被阳光镀上金边的侧脸,与此刻黑暗中仅能辨别的模糊轮廓渐渐重叠。
当年训练馆的玻璃窗蒙着层薄雾,却遮不住少年眼底跳动的星光,就像此刻走廊尽头那盏永远明亮的应急灯,在岁月里始终闪烁着不肯熄灭的光。
他悄悄翻身看向对面,月光下,欧阳然的睫毛在颤动,像是在做什么美梦,嘴角微微上扬。
慕容宇的指尖在被子上轻轻画着圈,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笃定 —— 无论未来有多少挑战,只要身边有彼此,就有勇气面对一切。
他们会继续在这警途上并肩前行,让那些心照不宣的情愫,在岁月的打磨中,变成最坚实的铠甲,守护着彼此,也守护着这片土地的安宁。
窗外的蝉鸣渐渐稀疏,天边泛起淡淡的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来临。
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翻开最精彩的篇章。
那些藏在眼神里的温柔,那些握在掌心的温度,那些未曾说出口的心意,都将在未来的日子里,慢慢铺展开来,像幅永不褪色的画卷,在时光的长河里,闪耀着属于他们的独特光芒,温暖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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