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像被狂风裹挟的冰刃,疯狂砸在电视塔的天台围栏上。
金属栏杆被浇得泛着冷硬的银光,雨水顺着栏杆缝隙成串坠落,在地面积成蜿蜒的小溪,混着天台地砖缝隙里渗出的铁锈色,在地面晕出诡异的纹路,像幅被血水污染的抽象画。
风裹着雨丝斜斜劈来,刮在脸上生疼,连呼吸都带着冰冷的湿气,每一次吸气都像在吞咽细小的冰粒,刺得喉咙发紧。
欧阳然立在天台锈迹斑斑的护栏旁,黑色连帽衫裹着被暴雨浇透的身躯,布料紧贴脊背,像是第二层皮肤般勾勒出他清瘦却坚韧的轮廓。
肩胛骨在衣料下微微隆起,随着急促的呼吸轻轻起伏,宛如振翅欲飞却又被风雨困住的蝶。
潮湿的空气里,细密的雨丝斜斜掠过他苍白的侧脸,沾在纤长睫毛上凝成水珠,随着慕容宇那声熟悉的呼唤,水珠终于不堪重负,顺着下颌滑落,砸在左手腕那道淡粉色的旧伤疤上
—— 那是大二那年,两人在警校格斗训练室里,慕容宇因急于演示新学的擒拿技巧,不慎让训练刀划过他的皮肤。
彼时训练室里警报声大作,慕容宇慌乱中打翻急救箱,碘伏瓶在地面骨碌碌滚远,而他却望着对方涨红的脸,忍着痛意笑出了声。
他的目光越过慕容宇的肩膀,落在远方闪烁的警灯上
—— 那些红蓝交替的光影在雨幕中晕开模糊的光圈,像濒死者最后的心跳,忽明忽暗地映在他眼底。
“为了正义,不惜一切。”
欧阳然的声音裹着雨水的湿意,沙哑却坚定,每一个字都像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带着压抑多年的沉重。
他抬手抹了把脸,指尖蹭掉脸上的雨水,却没注意到眼角悄悄滑落的温热液体,混在雨水中,瞬间消失不见,只在颧骨处留下淡淡的痕迹。
慕容宇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疼得发紧。
欧阳然的眼睛很亮,此刻却蒙着层水雾,像两颗被雨水打湿的黑宝石,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眼睑下投下浅浅的阴影,让他想起大三那年,两人在警校图书馆熬夜查资料,欧阳然困得打盹,睫毛在灯光下轻轻颤动的模样。
他从防水背心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塑封膜上布满细小的划痕,边缘还沾着点泥土,显然是被反复摩挲过,连照片角落的折痕都被摸得发软。
“你还记得这个吗?”
他把照片递过去,指尖微微颤抖,指腹蹭过照片上欧阳然的笑脸,
“大三那年,我们在射击馆拿了‘最佳搭档’,你非要拉着我拍的合影,说要留着当‘警途双璧’的纪念。当时你还说,要把这张照片放大,挂在以后的办公室里,让所有罪犯都知道我们的厉害。”
欧阳然接过照片,指尖轻轻拂过塑封膜,仿佛在触碰遥远的时光。
照片里的两人穿着蓝色训练服,站在射击馆前的草坪上,笑得灿烂得像两朵向日葵。
慕容宇比着剪刀手,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两颗小虎牙,左边的虎牙旁边还有个小小的豁口
—— 那是小时候爬树摔的,他总说这是 “帅气的标志”;自己则搂着慕容宇的肩膀,眼睛弯成月牙,鼻梁上还沾着点训练时的灰尘,背景里的靶纸贴着密密麻麻的弹孔,最中心的十环处,两人的弹痕几乎重叠在一起,像颗紧紧相拥的心脏。
欧阳然的喉结剧烈滚动,骨节分明的手指死死按压着泛旧照片上自己灿烂的笑脸,塑封膜在指腹下发出细碎的褶皱声。
九月的风裹挟着天台特有的铁锈味灌进衣领,他突然想起十七岁那年的刑侦实验室,慕容清把沾满石膏粉的手按在他肩膀上,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那时候你还说,以后要一起破遍凌州所有的大案。
鼻腔突然泛起酸涩,他慌忙别过脸去,却还是被眼角的湿润暴露了情绪,
你说要让
慕容与欧阳
的名字,成为所有罪犯的噩梦。
照片边缘的金属别针硌得掌心生疼,就像此刻堵在胸口的硬块。
那些并肩追凶的夜晚、共享的泡面香气、还有凌晨三点解剖室里此起彼伏的哈欠,此刻都化作潮水般的钝痛。
他终于控制不住用力揉搓照片,仿佛这样就能抹去那些横亘在他们之间的裂痕:
可后来... 我们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
风掀起他警服的下摆,露出腰间泛着冷光的配枪。
记忆里慕容清最后一次对他怒吼的画面突然清晰起来,对方通红的眼眶和颤抖的嘴唇,还有那句如刀剜心的 你忘了初心。
毕业聚餐上摔碎的啤酒瓶在脑海中炸开,玻璃碴混着泡沫在地上蜿蜒成河,就像此刻他脸上不受控滑落的泪水。
慕容宇苦笑一声,雨水顺着他高挺的鼻梁往下滴,落在照片上,晕开小小的水痕。
他的鼻梁很直,是遗传了母亲的好基因,每次两人在警校比帅,欧阳然总说 “你的鼻子占了一半便宜”。
“这些年,我们被仇恨像蒙眼布一样遮住了双眼,差点忘了这身警服的意义。”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指腹摩挲着照片上年轻的自己,“我爸入狱后,我满脑子都是复仇,看到你跟赵国安走得近,就以为你为了自保背叛了信仰。”
他顿了顿,眼神里满是愧疚,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有次在警校食堂,我看到你跟赵国安一起吃饭,他还帮你夹菜,我当时气得差点把餐盘都摔了。后来我才知道,那天你是为了套赵国安的话,故意装作亲近,还被他灌了不少酒,回去吐了整整一夜。”
“而我用妥协当伪装,在地狱里走了五年。” 欧阳然接过话头,声音低沉得像雨夜的闷雷。
他深吸一口气,胸口因情绪激动而剧烈起伏,黑色连帽衫的领口被扯得变形,露出锁骨处道淡粉色的疤痕
—— 那是三年前,他为了保护藏在鞋底的罪证,被赵国安的手下用烟头烫伤的痕迹。
当时伤口疼得他几乎晕厥,却死死咬着牙没哼一声,生怕暴露了藏在鞋底的微型 U 盘。
“当年赵国安拿着我妹妹的病历威胁我。”
欧阳然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天台的水泥缝,指甲缝里渗进灰黑色的污垢,
“我妹妹患有罕见的血液病,需要长期做靶向治疗,一支药就要三万块,赵国安控制了全市唯一能提供特效药的医院,说只要我透露半个字关于他的罪证,就中断治疗。”
他抬头看向慕容宇,眼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下来,混着雨水砸在照片上,晕开淡淡的水渍:
“为了保护你 —— 当时你正追查我父母的案子,赵国安已经把你列为‘清除目标’,甚至安排了车祸想‘意外’撞死你 —— 也为了保护我唯一的亲人,我才暂时妥协,假装投靠他。但我的心从未离开过正义,这五年藏在他身边,我一直在暗中收集罪证,那些画轴里的日记、实验室的代码,都是我偷偷放进去的线索。”
慕容宇的瞳孔骤缩,像被雷击中般僵在原地。
他想起三年前,自己在追查 “猛虎帮” 时,多次遭遇意外,却总能在最后关头化险为夷
—— 有次汽车刹车失灵,他却在转弯处发现了块警示牌,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 “前方有坑”;还有次被歹徒围堵在暗巷,却突然有匿名电话报警,电话里的人只说了句 “暗巷有危险” 就挂断,声音很像欧阳然,当时他却以为是巧合。
“你……”
慕容宇喉间像是被浸透冰水的棉絮堵住,酸涩感顺着鼻腔直冲天灵盖。
他机械地抬起手,指节在路灯下泛着青白,悬在欧阳然肩膀上方的手掌不住发颤。
三年前诀别时那个清瘦挺拔的背影,此刻竟与眼前人重叠得严丝合缝。
雨滴顺着欧阳然黑色制服帽檐成串坠落,慕容宇的指尖终于小心翼翼地落下,隔着浸透雨水的作战服,掌心传来灼人的温度。
这温度如此熟悉,恍惚间将他拽回七年前的雨夜
—— 那时欧阳然发誓 39 度高烧,却固执地攥着他的衣角,在他背上轻声呢喃:
“宇哥,别担心,我没事儿。”
潮湿的呼吸拂过颈侧,混着退烧药的苦涩气息,至今仍烙在记忆深处。
此刻两人周身萦绕着潮湿的雾气,慕容宇喉结滚动,被雨水泡得发皱的嘴唇张了张,最终只化作一声颤抖的叹息。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可以跟你一起想办法,没必要一个人扛这么多!”
慕容宇的声音带着深深的自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欧阳然肩膀的旧伤疤,那是为了救他留下的。
“告诉你有用吗?”
欧阳然苦笑一声,擦掉脸上的泪水,指腹蹭过慕容宇的手背,温热的触感让两人都微微一怔,像被电流击中般轻轻颤抖,
“那时候你被仇恨冲昏了头,见了我就像见了仇人,我就算说了,你会信吗?而且赵国安的眼线遍布警队,连警校的后勤都有他的人,稍有不慎,不仅我和我妹妹会遭殃,连你也会被拖下水。”
他顿了顿,眼神里满是温柔,像蒙着层暖光:
“还记得警校那次野外生存训练吗?你为了找我,在暴雨里走了三个小时,最后把自己的干粮和水都给了我,说‘搭档就是要同生共死’。从那时候起,我就告诉自己,就算拼了命,也要护你周全。”
【他竟然一直记得这些小事。】
慕容宇的喉结艰难滚动,掌心死死攥住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潮湿的风掠过天台,却吹不散记忆里那团裹挟着雨水与药香的迷雾
—— 大三那年的暴雨夜,他背着急救箱跌跌撞撞地穿梭在荆棘丛生的山道上,尼龙背带早已被雨水泡得发胀,每走一步都在锁骨处勒出深红血痕。
山涧的轰鸣声中,他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与胸腔里快要炸开的心跳。
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重重摔在泥地里,急救箱甩出老远。
他顾不上擦去额头的血污,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捡起箱子,颤抖的手指摸索着确认绷带和退烧药还在。
暴雨冲刷着他苍白的脸,远处传来隐约的雷声,像是老天爷在嘲笑这场注定徒劳的救援。
直到在半山腰的破庙里找到蜷缩成一团的欧阳然,滚烫的体温透过湿透的校服灼得他眼眶发酸。
少年发梢滴落的雨水混着冷汗,沾湿了他的衣领。
学长... 别管我...
烧得神志不清的人还在喃喃自语,却死死攥着他的衣角不肯松手。
慕容宇把人背起的瞬间,听见对方在耳畔气若游丝的呢喃:
慕容宇,你别有事...
此刻天台的月光倾洒在他发烫的耳尖,五年前那个被雨水泡皱的夜晚突然鲜活起来。
他低头看着自己掌心,仿佛还留着当年背着人时的重量,而心脏处那团又疼又暖的火焰,正在记忆的灰烬里熊熊燃烧。
“对不起。”
慕容宇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愧疚,伸手紧紧抱住欧阳然,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珍宝,生怕稍微用力就会把人碰碎。
欧阳然的身体很轻,却很结实,靠在他怀里,带着熟悉的雪松香水味,即使被雨水稀释,也能精准地安抚他慌乱的心跳,
“是我太固执,太冲动,错怪了你这么多年。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都一起面对。”
欧阳然靠在慕容宇怀里,感受着对方温暖的体温,眼泪越流越凶,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他的双手紧紧攥着慕容宇的冲锋衣,指节泛白,把对方的衣服攥得皱巴巴的:
“好,再也不分开。不过,你欠我一句‘对不起’,还有一顿火锅 —— 当年毕业聚餐你跟我吵翻,答应我的毕业火锅,到现在还没兑现。你当时还说,等我拿到‘最佳学员’就请我吃,结果我拿到了,你却躲着我不见。”
慕容宇笑了,眼泪却也掉了下来,落在欧阳然的头发上,打湿了一小片。
“好,都给你,别说一顿火锅,十顿、一百顿都没问题!”
他的声音带着哽咽,却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喜悦,“等案子结束,我们就去吃市中心那家最有名的火锅,你想点多少肉就点多少肉,毛肚、鸭肠、肥牛,全点双份,我请客!”
两人正相拥着,天台的门突然被推开,“哐当” 一声巨响,震得栏杆都微微晃动。
赵磊浑身是血地冲进来,左胳膊的警服被划开道大口子,鲜血混着雨水往下淌,染红了半边衣服。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 “猛虎帮” 的成员,手里举着染血的砍刀,刀刃上的血珠在雨水中闪闪发光,像两道狰狞的闪电。
“慕容哥!欧阳哥!快走!李默带着人上来了!他们要…… 要销毁 AI 系统的备份!”
赵磊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每说一个字都牵扯着伤口,疼得他眉头皱成一团,
“沈雨薇姐已经带着特警往这边赶了,让我们尽量拖延时间,别让李默得逞!”
慕容宇瞬间松开欧阳然,将他护在身后,动作快得像道闪电。
他的右手摸向腰间的手枪,手指扣在枪柄上,掌心的老茧与冰冷的金属摩擦,带来熟悉的安全感。
“赵磊,你怎么样?伤得严重吗?”
他的声音瞬间变得冷冽,眼神里满是杀意,却还不忘关心队友,像在警校时一样,永远把同伴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我没事,就是胳膊被划了一刀,不影响战斗!”
赵磊捂着流血的胳膊,喘着粗气,从口袋里掏出个烟雾弹,
“我这里还有个烟雾弹,等会儿要是打不过,我们就用这个掩护撤退!”
李默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带着疯狂的笑意,像指甲刮过金属的刺耳声:
“撤退?你们觉得还有机会吗?今天,你们都得死在这里,陪着这座即将瘫痪的城市一起陪葬!”
他带着十几个手下,举着刀和枪,一步步走上天台,雨水在他们的脸上流淌,混着脸上的狰狞,像一群来自地狱的恶鬼。
李默的手里还拿着个黑色的引爆器,上面的红色按钮在雨幕中泛着危险的光。
欧阳然从背包里掏出两把折叠刀,递给慕容宇一把。
刀身是银色的,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刀柄上还缠着防滑绳,是他特意为慕容宇准备的
—— 知道对方握枪的手容易出汗,特意选了防滑款。
“看来,这顿火锅,得等我们打赢了再吃了。”
他的声音带着调侃,却悄悄往慕容宇身边靠了靠,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对方受伤的胳膊
—— 半小时前,慕容宇为了救他,肋下还挨了一刀,现在肯定还在疼。
“怕了?”
慕容宇挑眉,嘴角露出抹挑衅的笑,像在警校时每次比赛前一样,故意逗欧阳然,
“你忘了,我们可是‘警途双璧’,当年在警校模拟对抗赛,我们可是连赢了五场,还怕这些小喽啰?”
“谁怕了?”
欧阳然瞪了他一眼,却还是悄悄调整了姿势,将慕容宇护在相对安全的内侧,
“不过,等会儿打架的时候,别再替我挡刀了,我可不想欠你更多人情。你上次替我挡刀,我还没还你呢,这次再欠,我怕你以后拿这个要挟我,让我天天给你买早餐。”
“那得看我心情。”
慕容宇笑着,却在转身冲向敌人时,下意识将欧阳然往安全的地方推了推。
他的动作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保护欲,像在警校时无数次训练一样,永远把欧阳然护在身后。
暴雨还在继续,天台上的战斗瞬间打响。
刀光剑影,枪声轰鸣,雨水混着鲜血,在地面汇成红色的溪流。
慕容宇和欧阳然背靠着背,默契地配合着,像在警校训练时一样,一个主攻,一个防守。
慕容宇的枪法很准,每一枪都能击中敌人的要害,却刻意避开了致命部位
—— 他知道,这些人里有些只是被胁迫的,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欧阳然则擅长近身格斗,手里的折叠刀在他手中像活过来一样,精准地刺向敌人的关节,让对方失去战斗力,却不伤及性命。
欧阳然的刀精准地刺中一个敌人的胳膊,却被另一个敌人从侧面偷袭。
那人举着砍刀,朝着他的后背劈来,刀风带着冰冷的杀气。
慕容宇眼疾手快,一枪击中那个敌人的腿部,子弹穿透雨幕,精准地命中目标。
“小心背后!”
他的声音带着急促,却依旧保持着冷静,像在警校射击训练时一样,永远能在关键时刻提醒欧阳然。
“知道了!”
欧阳然回头,对着慕容宇比了个 oK 的手势,又转身投入战斗。
他的动作利落而帅气,黑色连帽衫在战斗中被划破,露出结实的胳膊,上面的疤痕在雨水中显得格外狰狞,却也透着勇敢的光芒。
慕容宇看着欧阳然的背影,心里满是骄傲和心疼
—— 这个他曾经误解、曾经疏远的搭档,这个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此刻正与他并肩作战,共同守护着这座城市的正义。
突然,李默举着枪,对准了欧阳然的后背:
“去死吧!”
他的声音带着疯狂的嘶吼,手指紧紧扣住扳机,眼神里满是杀意。
慕容宇瞳孔骤缩,想都没想就扑过去,将欧阳然推开。
子弹擦着他的胳膊飞过,击中了身后的栏杆,发出 “叮” 的脆响,火星在雨水中瞬间熄灭。
“慕容宇!”
欧阳然惊呼,赶紧扶住受伤的慕容宇,眼里满是担忧,声音带着哽咽,
“你怎么样?有没有事?伤口是不是又裂了?”
“没事,小伤。”
慕容宇摆摆手,却疼得皱紧眉头,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的衣服,
“都说了,别替我担心,我可是你哥,保护你是应该的。你忘了,当年在警校,你可是跟我保证过,要跟我一起当‘警途双璧’,我怎么能让你出事?”
“谁要你保护!”
欧阳然的声音带着哽咽,却还是握紧刀,挡在慕容宇身前,像只护崽的小兽,
“这次换我来保护你!你要是出事,我怎么跟阿姨交代?怎么跟林教官交代?”
就在这时,天台下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沈雨薇带着特警冲了上来,深蓝色的防刺背心在雨幕中泛着冷光。
“李默!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投降吧!”
沈雨薇的声音带着威严,像道正义的宣判,回荡在天台上空。
特警们迅速围成一个圈,将李默和他的手下团团围住,枪口齐齐对准他们,手指扣在扳机上,随时准备射击。
李默的后背死死抵着天台边缘的锈蚀护栏,冷汗顺着下颌线滴落在衬衫领口,将浸透血渍的布料晕染得愈发狰狞。
他看着十数位荷枪实弹的特警呈扇形包抄过来,战术靴踩在水泥地面上的声响像死神的脚步声,每一步都碾碎他残存的理智。
掌心的枪早已被汗水浸得发滑,握把处的防滑纹路深深嵌进皮肉,却比不上太阳穴突突跳动的剧痛。
“就算死,我也要拉个垫背的!”
他嘶吼着将枪管狠狠顶住慕容宇的太阳穴,飞溅的唾沫星子混着血丝溅在对方苍白的脸上。
颤抖的手指反复摩挲着扳机护圈,指甲缝里还沾着三天前搏斗时留下的干涸血迹,
“都是因为你... 当年明明可以救她!”
金属碰撞的咔嗒声中,他的拇指缓缓下压,却在扳机即将触动的瞬间,眼前突然浮现出十二岁那年女孩递来的草莓牛奶,清甜香气混着刺刻鼻腔里的硝烟,让他的瞳孔猛地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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