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的压迫感,沉甸甸地压在心头。凌霄站在窗边,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夜色,远处零星灯火如同鬼火,摇曳不定。黑风寨的探子像嗅到血腥味的鬣狗,既然已经露了头,真正的扑咬恐怕不会太远。
坐以待毙,绝非他的风格。指望邢捕头和他手下那几个歪瓜裂枣的乡勇?恐怕贼人杀到门口了,他们还在衙门里打瞌睡。这七侠镇的安宁,薄得像层窗户纸,一捅就破。
终究,得靠自己。
他不再犹豫,转身从床底拖出那个沉重的包袱。里面是他几乎花光了所有银两才换来的宝贝——厚厚几沓上好的黄纸,以及两盒色泽纯正、隐隐泛着金属光泽的辰砂朱砂。
“幸好买得够多…”他喃喃自语,指尖拂过光滑的纸面,心里稍稍安定了几分。这些,就是他应对危机的底气。
清空桌子,铺开黄纸,研磨朱砂,清水调和。动作一丝不苟,如同进行某种庄严的仪式。当那蘸饱了鲜红朱砂的毛笔握在手中时,他整个人的气息瞬间变得沉静而专注,眼神锐利如刀,所有杂念都被摒弃在外。
这一次,他绘制的不再是温和的“清洁符”或“静心符”。
笔尖落纸,真元随之倾注,不再是涓涓细流,而是沉稳有力的奔涌。笔走龙蛇,朱砂线条在纸上蜿蜒开来,不再是柔和的光晕,而是透出一股隐而不发的锐利与灼热。
“小火球符”自然是首选。经过真元强化,其威力足以轻易洞穿血肉之躯,对付肉身凡胎的山贼,效果毋庸置疑。他笔下的线条更加复杂凝练,蕴含的真元也更为磅礴,力求每一张都能达到最大威力。
光有攻击还不够。山贼人数众多,一旦混战起来,难免顾此失彼。他需要控制。
神识沉入地煞术的传承之海,很快捕捉到了两种适合当前情况的术法——“麻痹符”与“昏睡符”。前者能让人肢体僵硬,短时间内失去行动能力;后者则能直接令人陷入昏睡,效力视对方精神强弱而定。
这两种符箓的结构比攻击符箓更为精妙,涉及对生灵精气神的细微影响。他失败了数次,不是线条衔接不够流畅,就是真元灌注的时机稍有偏差,导致符纸无风自燃,化作一小撮灰烬。
但他并不气馁。炼精化气的修为和对真元精细入微的掌控力此刻显现出优势。他闭目凝神,仔细回味失败的原因,调整着真元输出的节奏与神识引导的精度。
终于,第一张“麻痹符”成功绘成!纸面上的纹路亮起一层微弱的、带着丝丝麻痹意味的灰白色光芒,旋即内敛。紧接着,“昏睡符”也宣告成功,散发出一种令人心神慵懒的淡蓝色光晕。
成功了!
凌霄精神一振,手下更快。真元如同永不枯竭的源泉,支撑着他持续绘制。一张又一张蕴含着不同效果的符箓在他笔下诞生,被仔细分类,整齐地码放在桌子的另一侧。
时间在笔尖悄然流逝。窗外从漆黑一片到泛起鱼肚白,再到日上三竿。他忘了吃饭,忘了喝水,全身心都沉浸在这场与时间赛跑的备战之中。
偶尔能听到楼下佟湘玉压低声音的焦虑交谈,白展堂更加频繁的巡视脚步声,以及郭芙蓉按捺不住的、摩拳擦掌的动静。整个同福客栈都笼罩在一片紧张的寂静里,与窗外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形成鲜明对比。
凌霄充耳不闻。他的世界里,只剩下笔、纸、朱砂,以及体内奔腾流转的真元。
直到夕阳再次西斜,将房间染成一片暖金色。
他终于放下了笔,长长地、满足地吁出了一口气。
桌面上,已然堆起了厚厚好几摞符箓。攻击类的“小火球符”最多,像一叠叠危险的红色牌签。控制类的“麻痹符”和“昏睡符”稍少,但也足够用上一阵。所有符箓都线条饱满,灵光内蕴,显示着极高的品质。
连续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高强度绘制,即便以他炼精化气的修为,也感到了一阵强烈的疲惫,神识消耗颇大,丹田内的真元也去了七七八八。
但看着这些“成果”,所有的疲惫都化为了踏实的安全感。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些符箓分门别类收好,攻击符箓贴身存放,便于瞬间取用;控制符箓则放在袖袋和包袱的夹层里。
做完这一切,他推开窗户,让傍晚带着凉意的风吹散屋内的朱砂气味。远处的街市依旧喧闹,似乎无人察觉潜在的危机。
凌霄的眼神却愈发沉静,甚至带上了一丝冷冽。
来吧。
他心中默念。指尖划过袖中一张“小火球符”粗糙的边缘。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这同福客栈,绝非你们想象中可以随意揉捏的软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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