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乳灾变的余波还在宇宙间嗡嗡作响。航道成了垃圾场，星系一片死寂。幸存者们惊魂未定，舔着伤口，互相甩锅。
没人注意到，更小的麻烦已经悄悄钻了空子。
是一种菌。 叫月球菌。 这名字听着挺美，像个童话。屁！ 它们原本就活在乳腺管道最阴暗的角落，靠一点点渗漏的乳汁残渣过活，怂得不能再怂。
可这逆乳灾变一来，好比是给穷光蛋突然开了国库金库的大门。
灾变抽干了高级能量，却留下了大片大片的、被“稀释”过的、富含有机质的低级能量废墟。对高等文明是毒药，对月球菌？那是满汉全席！天堂开了门！
“开饭了！！！”
仿佛一声无声的号令，所有月球菌都疯了。 它们开始以恐怖的速度繁殖、膨胀、蔓延。 像灰色的、粘稠的潮水，涌进空空如也的母乳管道。它们吞噬着管道壁上残留的营养，吞噬着灾变留下的能量渣滓，吞噬一切能碰到的东西。
它们走过的地方，只剩一片灰败的死寂。管道被菌丝覆盖，变得脆弱、堵塞。星光都透不进来。
这还没完。
熵魔教团这次反应快得惊人。 他们好像就等着这事发生。 灾变一来，别的势力在哭爹喊娘，他们却偷偷笑了。
“时机到了！”教团祭司们兴奋得浑身脓包都在发光。 他们早就知道月球菌。甚至偷偷研究了好久。 他们看上的不是菌本身，而是菌那种“吃光一切”的贪婪本性。
教团出手了。 他们派出一艘艘特制的“播种舰”。躲在灾变的余波里，悄悄靠近那些被月球菌吞噬的管道。
然后，往下倒“料”。 那是一种深绿色的、粘稠的、散发着青铜锈味的液体。 教团最新的生物武器——青铜器病毒。
这病毒不杀人。 它改造菌丝。
病毒融入菌丝，菌丝立刻变了。 颜色从灰白变成一种诡异的、带着金属光泽的青绿色。 质地也从软塌塌变得有点硬邦邦，像生锈的古老金属线。
更可怕的是，被改造的菌丝拥有了极强的攻击性和传染性。它们会主动刺穿舰船装甲，感染动力核心，把一切都“青铜化”。
教团没费一兵一卒，就得到了一支庞大的、自我增殖的生物武器军团。
“去吧！去吧！”祭司们狂热地祈祷，“把伟大的溃烂，用最古老的形式，传播到每一个角落！”
青铜菌丝大军开始推进。它们不再满足于管道，开始向附近的星域扩散。它们感染小行星，感染废弃空间站，甚至感染那些没来得及逃走的飞船。
被感染的物体，表面会迅速覆盖上一层不断增生的、锈迹斑斑的青铜色菌斑，然后从内部被掏空，成为菌群的一部分。
宇宙开始生锈了。
张超的剑灵护着肖红的意识碎片，在一片刚被菌丝覆盖的管道废墟里暂避风头。灾变暂时过去了，但外面更恶心了。
他看着那些蠕动的、青铜色的菌丝，觉得很不舒服。不是能量层面的，而是另一种……很熟悉的不适感。好像在哪见过这种锈迹斑斑的鬼东西。
更怪的是，他发现这些菌群，似乎有某种微弱的集体意识。
不是智慧。是一种更原始的、贪婪的、只想吃吃吃的本能。但就在这片本能的“嗡嗡”背景音里，他捕捉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一些碎片。 像是记忆碎片。
他凝神去“听”。
……一个男人在笑，很爽朗，手里拿着个扳手，在修什么东西…… ……一道冰冷的剑光闪过，心里堵得慌，像是要告别…… ……一枚戒指，缓缓戴在一只纤细的手上，心跳得厉害……
剑灵猛地一“震”！
这些碎片…… 是他的记忆！ 是张超还活着时的记忆碎片！
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混杂在这些恶心的菌群的集体意识里？
他想起逆乳灾变。灾变逆转了一切，包括信息流。是不是把他一些散落在乳腺网络里的记忆碎片，也冲了出来，然后被这些什么都吃的菌群当零食给吃了？！
吃下去了，却没消化干净，成了它们意识里乱七八糟的一部分？
这感觉简直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剧烈的爆炸声和……咒骂声？
剑灵小心地探出感知。
是一艘脓血联邦的巡逻艇（漆都快掉光了），和一艘熵魔教团的小型布道舰（长得像个流脓的土豆），正在互相射击。
他们不是在互相打。而是在抢着……烧虫子。
一片巨大的、已经青铜化的菌毯正在试图吞没一个小型中转站。联邦和教团几乎同时发现这里，然后一边对骂一边争先恐后地用火焰喷射器清理菌毯。
“滚开！联邦的渣滓！这些神圣的锈迹归教团所有！” “放屁！这矿站是联邦财产！上面的锈也是联邦的锈！要烧也是我们来烧！”
两边都怕对方抢先一步，把这片“有价值的”青铜菌样本抢走。一边对射，一边抢着放火，场面混乱又滑稽。
剑灵无语。 都这时候了，还想着抢东西。 他没空理这两帮白痴，抱着肖红的意识碎片，想从旁边悄悄溜走。
突然！ 那艘教团布道舰似乎发现了更诱人的目标——剑灵身上散发出的、精纯的能量波动（抱着肖红意识碎片呢）。
“异端能量！抓住它！”脓土豆一样的舰船调转炮口，几道污浊的能量束射来。
剑灵轻易躲开，有点恼火。 他不想纠缠，加速离开。
但刚才的射击打穿了旁边一片巨大的、锈迹斑斑的菌斑。
菌斑后面，露出来的不是什么管道壁。 而是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边缘光滑得不正常的黑洞。
这洞显然不是天然形成的。 更像是被什么极其强大的力量瞬间融穿、掏空的。 洞壁还散发着微弱的、让剑灵非常非常在意的能量残留。
一种冰冷的、有序的、带着点……星宫味儿的能量残留。
而且，他感觉到，洞里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 呼唤他？
不是声音。 是一种共鸣。 和他灵魂深处，关于张超的某些核心记忆，产生了共鸣。
比那些被菌群吃掉的碎片，要清晰得多，重要得多。
去不去？ 后面是教团和联邦的白痴。 怀里是虚弱的肖红。 前面是诡异的、可能有星宫线索的黑洞。
剑灵只犹豫了一秒。
冲！ 他化作一道流光，毫不犹豫地钻进了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被菌群掩盖的黑洞之中。
剑灵钻洞了！星宫留下的洞。洞里有什么在呼唤他？比菌群里的记忆碎片更清晰？肖红意识碎片怎么办？教团和联邦会跟进来吗？这洞到底通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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