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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安王府的一之濑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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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铁火淬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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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五年的冬天,来得格外早,也格外酷烈。寒风裹着长江江面的湿冷,像无数根细针,穿透官绅的锦袍、百姓的粗布袄,直往骨髓里钻。可南京城里,比这严寒更刺骨的,是北方源源不断传来的噩耗——大同告急、宣府失陷的军报,隔着千里仍带着血味;更让人窒息的,是朝野间日益浓重的绝望气息,官员议事时垂首沉默,街巷百姓谈及北地便掩面叹息,连秦淮河上的画舫笙歌,都透着几分强撑的萧瑟。

太原城破,代州失守,潞安府的告急文书更是三刻一封——大顺军的兵锋如燎原野火,烧过晋地的山川城池,将山西大半土地卷入战火。那面“闯”字大旗所到之处,州县接连陷落,昔日拱卫京畿的屏障节节崩摧,兵锋正步步逼近那座悬在所有人命运之上的孤城——北京。

南京的朝会上,再无人拍案高呼“立刻北上勤王”。残酷的现实像一堵冰冷的铁墙,硬生生堵死了所有不切实际的呐喊。殿内只剩死一般的沉寂,偶有官员开口,也只是围绕“如何加固江淮防线”“怎样安抚流民以免生乱”的话题,声音低沉得几乎要被殿外的寒风吞没。一种“大厦将倾,独木难支”的无力感,像潮雾般漫过每个人的心头,压得人连呼吸都觉沉重。

但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沉寂与绝望中,皇城西苑之内,却涌动着一股与外界格格不入的喧嚣——武英营士卒的操练呐喊、燧发枪连环射击的爆响、高炉鼓风机的轰鸣交织在一起,连空气里都飘着铁器淬火的灼热气息,透着一股咬牙硬撑的生机。

武英营的校场上,孙传庭的呵斥声、士卒整齐的脚步声、燧发枪连环的轰鸣声,交织成一曲紧张又透着力量的乐章。这支经扩充已达一千五百人的队伍,正借着孙传庭近乎严苛的整训脱胎换骨——队列行进时,步伐虽未全然齐整,却已褪去往日散漫,透出几分森然的纪律感;火器射击训练中,装填火药、架枪瞄准、扣动扳机的动作,在千百次捶打下愈发流畅,连哑火的概率都肉眼可见地降低。

孙传庭披着件厚重的旧斗篷,脸色仍带着病态的苍白,寒风里时不时要按住胸口,发出几声压抑的低咳。可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却亮得惊人,锐利地扫过校场上的每一处细节——哪个士卒装填火药慢了半拍,哪队交替掩护时出了空隙,都逃不过他的视线。

他已不满足于打磨整体阵型,更多精力全放在了小队战术的磨合上。马道旁的土坡前,他亲自示范如何依托地形架设拒马;火器射击间隙,他拎着马鞭讲解“前队射击、后队装填”的衔接要诀;甚至模拟敌军步骑冲击的场景,手把手教士卒在齐射后如何快速结阵、用长枪补上火器的空档。那些年与流寇周旋、同鞑虏血战的经验,被他拆成一个个具体的战术动作,毫无保留地倾注进日复一日的训练里。

“快!快!装填完毕者,立刻瞄准!记死你们的轮次!”孙传庭沙哑却有力的吼声,裹着寒风在校场上回荡。

士卒们额角的汗水混着尘土往下淌,浸透了粗布号服,可眼神里已没了最初的茫然与散漫——取而代之的,是被日复一日的严苛纪律、千百遍的重复操练磨出的坚忍。有人手指僵硬地攥着火枪,余光扫过身旁同样紧绷着脊背的袍泽,虽未言语,却隐隐生出了几分“同队共阵”的信任。

与此同时,文华殿后的格物院区域,气氛更是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最大的那座改良高炉,正发出沉闷如雷的轰鸣,炽热的气浪裹着铁腥味翻涌而出,即便在寒冬的室外,也能灼得人皮肤发紧。工匠们围着通红的炉火忙碌,衣襟敞开着,脸上被火光映得亮堂堂,豆大的汗水顺着脸颊淌下,刚落到衣襟上,便“滋啦”一声化作白雾。

宋应星穿梭在熔炉与工具架之间,灰布长衫上沾着不少铁屑与炭灰。他时而蹲下身,手指捏起新烧制的耐火砖样品,对着光仔细查看纹路;时而拽住正调试钻床的赵匠头,眉头紧锁地争论——手里还攥着张草图,笔尖指着枪管钻孔夹具的卡扣位置,声音因急切而微微发颤。

“成了!宋先生!殿下!这一炉,成了!”一个满脸烟灰的年轻工匠,连手都顾不上擦,高高举着一块刚冷却的钢锭冲了过来——那钢锭泛着冷冽的幽蓝光泽,表面光滑得几乎能映出人影。他跑到宋应星与前来视察的朱慈烺面前,声音因极致的激动而发颤,连带着手里的钢锭都微微晃动。

朱慈烺伸手接过那沉甸甸的钢锭,指尖瞬间传来金属特有的冰冷触感,可一股滚烫的热流却顺着掌心直涌心头。他借着工坊的火光仔细端详——这钢锭的质地比之前的样品细腻太多,表面没有丝毫砂眼,断面的纹路均匀又致密,连泛着的幽蓝光泽都透着股紧实的力量感。

“好!”朱慈烺重重拍了拍那年轻工匠的肩膀,掌心的力道透着难掩的振奋。他随即转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宋应星,声音里带着急切却沉稳的期待:“宋先生,有了这等质地的钢锭,距离燧发枪枪管量产,还有多远?”

宋应星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眼底虽布着血丝,却亮着难掩的兴奋:“殿下,新配比的耐火泥效果远超预期!这高炉已连续运转五日,未出大的故障!”他顿了顿,语气愈发笃定,“只要木炭、铁矿等燃料物料能跟上,每日产出的合格钢水,足够打造三十支枪管!”

话锋一转,他的眉头又拧了起来,语气添了几分凝重:“只是这枪管钻孔,仍是难题——即便用上了新制的木质夹具固定枪坯,工匠们手工钻孔的效率依旧太低,且钻出的枪管内壁不够光滑,最终的良品率,目前还不到四成。”

“四成?这已比之前好太多了!”朱慈烺语气果决,没有半分犹豫,“先不管良品率高低,即日起,格物院全力赶制枪管毛坯,能出多少是多少!”

他话锋一沉,又补了道硬令:“另外,把院里最好的钻工全集中起来,专攻钻孔工艺!你去传我话——从今日起,每钻成一支合格枪管,赏银直接加倍!只要能提效率、提良品率,赏钱上,本王绝不亏待他们!”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格物院的工匠们像是被点燃了斗志,连歇息都在琢磨钻孔技巧——年轻工匠攥着钻杆,手心磨出血泡也不肯换;老匠人则围着钻床,反复调整夹具角度,试图找到更省力的法子。

燧发枪的零件就在这一双双布满老茧的手中慢慢成型:泛着冷光的枪管、打磨光滑的枪托、咬合精准的击发簧片……虽每一步都慢得像在与时间较劲,却稳稳地朝着“量产”的目标,一步一步坚定迈进。

然而,就在这紧锣密鼓、有序推进的备战节奏里,一场毫无征兆的危机骤然降临,像一把淬了冰的尖刀,直插南京防务的要害,几乎要将朱慈烺连日来的心血与努力,尽数毁于一旦。

腊月的一个深夜,南京城早已施行宵禁,连巡夜的更夫脚步声都透着几分沉寂,皇城内更是一片静谧。突然,西苑武英营驻地东侧猛地窜起一道火光,紧接着“噼啪”的燃烧声刺破夜空——火借着凛冽的夜风,像发狂的猛兽般迅速蔓延,直扑向那几座关键库房:里面不仅存放着武英营近半的粮草,还有格物院刚赶制出的一批燧发枪零件与合格钢材!

“走水了!走水了!”

“快救火!保护库房!”

凄厉的救火锣声混着“走水了!”的呼喊声,瞬间划破死寂的夜空。整个西苑像被捅翻的蜂巢,瞬间乱成一团——士卒们从营房中跌撞冲出,有的只披了件单衣,有的赤着脚,脸上满是惊慌失措;值守军官扯着嗓子嘶吼,试图将人聚拢成队,可火势借着风势越烧越猛,水桶、麻布等救火工具寥寥无几,指挥又乱作一团,场面很快陷入失控,只能眼睁睁看着火焰舔舐着库房的木梁。

朱慈烺被王公公急促的呼喊从睡梦中惊醒,听闻西苑失火,他连朝服都未来得及穿戴整齐,只披了件外袍便快步赶往现场。抵达时,映入眼帘的正是一片混乱——士卒四散奔逃,火光染红夜空,他那张本就紧绷的脸,在跳动的火光映照下,瞬间变得铁青。

“孙督师呢?!”他厉声问道。

“督师……督师已经先一步赶去火场了!”一名侍卫满头大汗地奔到朱慈烺面前,气息急促地回报,“他刚到就下了令,让张佥事立刻控制营门,只许人进、不许人出,还说……还说任何人敢擅离岗位,一律格杀勿论!”

朱慈烺心中一凛——孙传庭的反应竟如此之快!他当即转身,语气果决地对王公公下令:“立刻调东宫侍卫,全面封锁西苑所有出入口!没有本王的手令,别说人,就算一只苍蝇也不准飞出去!”

他本人则带着一队侍卫,直奔火场核心。

现场混乱不堪,灼热的气浪滚滚扑面,连呼吸都带着焦糊味。孙传庭正站在一处土坡上,厚重的斗篷早已不知丢去了哪里,单薄的衣衫被寒风灌得猎猎作响,露出里面同样沾着火星的内衬。他时不时按住胸口剧烈咳嗽,咳得身子都微微发颤,却仍用沙哑到近乎撕裂的嗓子厉声指挥:

“一哨、二哨!所有人扛着麻布、沙土去东侧!全力阻断火势蔓延,务必保住左侧的军械库!”

“三哨!跟我去右侧粮仓!能抢出一袋米、一捆柴都算!动作快!”

“其余人!以小队为单位,轮流去河边取水、搬运沙土!谁敢畏缩不前、违令乱闯,军法从事,就地处置!”

他的命令清晰如刀,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酷威严,即便嗓音沙哑,也字字砸在士卒心上。原本东奔西跑、慌乱无措的武英营士卒,像是瞬间找到了主心骨,混乱的脚步渐渐停下。有人扛起水桶冲向水源,有人抱着沙土扑向火边,还有人组成人墙护住军械库——在孙传庭的指挥下,他们迅速稳住阵脚,开始有组织地分工扑救,连空气中的慌乱气息,都跟着淡了几分。

朱慈烺没有上前干涉孙传庭的指挥,只是站在原地,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扫过混乱的人群,不放过任何异常动静。突然,他的视线顿住——人群里有几个身影格外格格不入:他们手里虽也拿着水桶,动作却迟缓拖沓,眼神总往燃烧的库房方向瞟,闪烁不定,全然没有其他人救火时的急切,反倒更像在观察火势蔓延的方向。

“拿下那几人!”朱慈烺毫不犹豫,指向那几个人影。

朱慈烺眼神一冷,朝身旁侍卫递了个眼色。几名侍卫立刻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动作迅猛利落。那几人见状,脸上瞬间闪过慌乱,其中一人还想伸手去腰间摸藏着的短刀反抗,可刚抬起胳膊,就被侍卫死死按在地上,手腕被反剪,很快便悉数被制服,嘴里还在徒劳地挣扎辩解。

经过连夜突审,再加上王公公暗中搜集的京营动向、银钱往来等情报相互印证,纵火的真相终于浮出水面。

纵火者并非流寇或外敌,而是南京京营中几个被朝中某些勋贵暗中收买的老兵油子。他们的目的很明确:通过制造混乱,拖延甚至彻底破坏武英营的整训与新式火器的生产,以防这支新军威胁到勋贵们把持的旧有军权。

这些人原本算准了孙传庭近日病情反复,夜里需服药沉睡,才选在此时动手,却没料到孙传庭警觉性远超他们预料,竟能在短时间内强撑病体起身指挥,最终让他们的图谋落了空。

朱慈烺捏着那份审讯结果,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脸上如同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寒霜,连眼神都冷得吓人。他沉默良久,才缓缓吐出一句:“内部的蛀虫,吃里扒外,坏我根基,远比外部的敌人更可恨!”

朱慈烺没有声张纵火背后的权谋纠葛,而是以“营区疏于防火、酿成大祸”为由,对那几名纵火者及其玩忽职守的直接上司,动用雷霆手段当众处决,以正军法。

至于其背后牵扯出的两名勋贵,他则不动声色地借“整顿吏治”之名,剥夺了二人手中掌管京营、军械的核心职权,调为无实权的闲职。

整个处置过程快刀斩乱麻,未引发朝堂大的波澜,却如同一记无声的警告,足以让所有对武英营、对新式火器心怀叵测之人,暗自胆寒。

火灾后的第三天,带着一股焦糊气息的寒风中,朱慈烺再次来到了武英营校场。

士卒们沉默地清理着火灾现场,铁锹铲起焦黑的木片,水桶泼熄残存的火星,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眼底还映着未散的烟痕。但没人抱怨,也没人懈怠,动作虽缓却稳——他们的眼神深处,已褪去了昨夜的慌乱,多了几分经受过混乱与考验后,沉淀下来的沉静与坚毅。

孙传庭站在朱慈烺身侧,咳嗽似乎更重了些,但腰杆却挺得笔直。他指着正在重新整队的士卒,沉声道:“殿下,经此一乱,这支队伍,才算有了点兵样子。见乱而不慌,闻令而能行,虽距强军尚远,然……骨架已成。”

朱慈烺缓缓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腰间的佩刀。他的目光越过喧闹的校场,仿佛穿透了层层屋宇,落在了格物院的方向——那里,工匠们定已在废墟旁重新点燃了炉火,通红的火光映着他们满是烟尘的脸,正埋头打磨着燧发枪的零件,将这场火灾的损失,一点点从手中补回来。

铁与火,挫折与考验,正在将这南京城一角微弱的力量,淬炼得愈发坚韧。

也就在这时,一匹快马冲破晨雾,带着北方的尘埃与最新的噩耗,狂奔入南京城。

军报的内容,让所有听到的人,瞬间如坠冰窟:

“十一月,李自成陷平阳,山西全境几失。闻贼大军已集结于宁武关外,不日东进。宣大总督王继谟急报求援,言……言京师恐难久持……”

宁武关,那是通往北京的最后一处雄关险隘。

朱慈烺紧握着那份泛着油墨冷意的军报,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连指腹都嵌进了纸页的褶皱里。他缓缓抬头,目光穿透南京城上空灰蒙蒙的云层,望向遥远的北方——那里,决定大明命运的最后时刻,正以不容抗拒的倒计时,一步步无情逼近。

他深吸一口凛冽的寒气,转身,对身后的孙传庭和王公公,吐出两个字,清晰而冰冷:

“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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