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暑的风刚带了点凉意,雁归村的田垄就换了色 —— 荞麦秆坠着褐红的籽粒,沉甸甸地弯了腰;糜穗泛着琥珀光,粒实硬得能硌出响;只剩几垄晚熟的豌豆,荚皮透着深绿,藏在蔓间像串绿宝石。晋北有 “处暑固粒,水足粒密” 的老话,这时候作物虽快成熟,却需最后一轮 “固粒水” 养籽,再防着雀群啄食,还要把秋收的家什备妥,半点都松不得劲。
“固粒水得‘隔行浇、小水勤’,不能漫灌!” 陆承泽蹲在荞麦地边,手里拿着个小木勺,量着流入垄间的水量,“农书里说,处暑后作物根系开始老化,水多了会烂根,水少了粒会瘪,得让土保持‘手捏成团、落地即散’的墒情。” 他身后的引水渠闸门半开着,细流顺着垄沟缓缓渗进土里,不漫不涝。苏晚秋提着个陶罐,跟在后面往糜苗根旁撒草木灰:“李叔说,草木灰混着点腐熟的麦秸灰,既能锁水,又能补磷,让籽粒更瓷实,磨面时出粉率也高。” 她趁陆承泽调试闸门的间隙,悄悄往陶罐里滴了两滴灵泉水 —— 灵泉水能让水分更快被根系吸收,籽粒饱满度比往年高半成,却只说是 “草木灰提前筛过,更易融土锁水”。
田埂上很快热闹起来,村民们扎着草人驱雀。张婶抱着堆旧衣裳,往草人身上套:“老辈说‘草人戴帽,雀子不闹’,得给草人穿件花衣裳、戴顶旧草帽,风吹动时像人在走,雀子才不敢落。” 她手里的草人骨架是用玉米秆扎的,绑在两丈高的竹竿上,插在田垄中间,远远望去,真像个守田人。苏小石头也学着扎小稻草人,用麦秸捆成小捆,戴上个布做的小帽子,插在自家的糜田边:“三姐,我的小草人能护着糜穗不被雀子啄吗?” 晚秋笑着帮他把草人扎牢:“能!小石头的草人最精神,雀子见了准绕道。”
刚扎完草人,王大爷就急急忙忙跑过来:“晚秋,我家那垄晚熟豌豆,荚都快裂了,我眼神不好,摘不过来,这可咋整?” 晚秋一听,立刻招呼张婶和几个媳妇:“咱们先去帮王大爷摘豌荚,晚了粒就掉地里了!” 大家挎着竹篮往王大爷的豌豆地走,张婶一边摘荚一边教:“这种荚皮发皱、轻轻一碰就裂的,得小心摘,别让粒掉了;稍微青点的,还能留两天,等全熟了再摘。” 陆承泽则帮着把摘好的豌荚装进布袋,还帮王大爷把荚里的粒剥出来,摊在竹席上晒:“晒干的豌豆能存到冬天,煮粥、做糕都好吃。” 王大爷看着满席的豌豆粒,眼眶红了:“谢谢大伙,不然我这季豌豆就白种了。”
秋收的准备也跟着紧锣密鼓地推进。打谷场上,赵木匠带着几个小伙调试打谷机,机器 “嗡嗡” 转着,籽粒顺着出粮口稳稳落在布袋里:“今年的打谷机得调慢点转速,荞麦粒皮薄,转太快容易碎。” 老村长则带着人翻晒竹席,把去年用过的席子铺在场上,用扫帚扫掉灰尘,再晒得暖烘烘的:“晒粮的席子得干透,不然粮粒铺上去容易返潮,发霉了可惜。” 苏晚秋和李大夫则忙着磨镰刀,石磨上的刀刃被磨得雪亮,李大夫还在刀刃上抹了点猪油:“猪油能防锈,割穗时也更顺滑,不容易卷刃。”
傍晚时分,夕阳洒在田垄上,草人在风里轻轻晃,打谷场的竹席泛着暖光,磨亮的镰刀摆在墙边,像列好队的 “战士”。村民们坐在田埂上,分着刚摘的嫩豌荚,聊着秋收的打算。张婶咬着豌粒说:“再过十天就能割荞麦了,到时候咱们还按去年的规矩,年轻的割穗,媳妇们脱粒,老人孩子捡穗,快得很!” 陆承泽翻着农书说:“荞麦收割得选晴天,割下来要捆成小捆立着晒,让籽粒里的潮气散透,不然脱粒时容易粘壳。” 李大夫则叮嘱:“秋收时别贪快,割穗时留三寸秆,免得把根上的土带起来,影响明年种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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