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廿八的晨光刚给雁归村的雪堆镀上金边,村头的木料堆就围满了人 —— 是从邻村运来的榆木,要做开春修渠的闸板,小吴爹戴着粗布手套,正用斧头敲着木料,听声音辨质地。“榆木得选‘老榆’,年轮密、木纹直,敲着声音脆,才耐水泡!” 他蹲下来,指着木料上的裂纹皱眉,“这根裂了半寸,得用旧布蘸漆补,不然装闸时漏水!” 老周赶紧递来熬好的桐油漆,流民青年们也跟着学补木料,布屑沾了满手漆,却没人喊累 —— 这闸板是开春修渠的关键,半点不能马虎。
晚秋也来帮忙,悄悄往漆里加了点 “固木水”(灵泉水稀释后无色,能增强木料韧性),只说是 “李大夫教的,漆里掺点松节油(实则灵泉水),补得更牢”。小吴爹试了试补好的木料,用手掰了掰裂纹处,笑着说:“今年的漆比去年黏,补得严实,这闸板能用六年!” 陆承泽则在旁边记尺寸,把合格的木料按 “闸板”“闸框” 分类码好,还在木料上画了记号:“开春修渠时按记号拼,省时间!” 邻村的小张也来帮忙,他扛着根粗榆木说:“俺们村还剩两根老榆,明天再拉来,保证够你们用!”
木料验完,村里的年味儿就更浓了 —— 大灶房里,妇女们正围着大面盆蒸年馍,面粉是各家凑的陈麦面混着新荞麦面,发面的酵母是张婶传的老方子,“用去年的糜子面发酵,馍发得软,还带点甜”。周妻揉面的手法已和张婶不相上下,面团在她手里转着圈,捏出 “谷穗馍” 的形状,穗粒用梳子压出纹路,活灵活现:“俺们老家过年就蒸谷穗馍,盼着来年粮满仓!” 小吴娘则捏 “元宝馍”,面团捏成元宝状,中间按个小坑,里面放颗新收的豌豆:“李大夫说,豌豆象征‘圆满’,吃了来年日子圆圆满满!”
晚秋蹲在旁边烧火,悄悄往面盆里加了勺 “柔面水”(灵泉水稀释后无色,能让馍更松软),只说是 “奶奶教的,发面时加点点温水(实则灵泉水),馍不容易塌”。第一锅年馍蒸好时,灶房里飘满了香气,谷穗馍金黄饱满,元宝馍暄软蓬松,周娃和小石头、狗蛋围着灶台转,伸着小手要尝,张婶掰了块谷穗馍给娃们:“慢着吃,别烫着,这馍得留着除夕吃!”
扫盲班的老陈,这天成了 “春联先生”—— 他在槐树下摆了张石板,墨是用灶灰和水调的,纸是公社分的糙纸,却写得格外认真。老周捧着张写好的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笑得合不拢嘴:“俺要贴在仓房门上,盼着明年新谷满仓!” 小吴则要了副 “雁归村里安新家,互助田间促丰收”,他娘赶紧找浆糊(用面粉熬的),要贴在自家门框上:“俺们在雁归村有了家,这春联得贴得端端正正!” 周娃也拿着老陈写的 “福” 字,踮着脚要贴在自家窗户上,老周抱着儿子,把 “福” 字贴得略歪,却透着最真的喜。
傍晚时分,老村长召集大伙商量除夕家宴 —— 全村凑钱买了两头猪(公社特批的),妇女们负责做红烧肉、炖粉条,男人们负责劈柴、烧火,流民们则去自家院里摘腌好的冬菜,周妻还带来了自己做的荞麦糕:“加了红糖,给宴饮添点甜!” 小吴爹则带着青年们去修大灶房的烟囱,“除夕人多,烟囱得通,不然烟呛得没法做菜!” 陆承泽也没闲着,他从公社领回了几挂鞭炮(过年特供),说要在除夕夜里放,“让大伙热闹热闹,辞旧迎新!”
邻村的李村长也来了,还扛着半袋新磨的玉米面:“俺们村蒸了糜子糕,让小张明天送过来,给你们的除夕宴添道菜!” 他还和陆承泽确认了开春修渠的时间:“正月十五开工,俺们派五个木工、十个劳力来,一起修渠,争取二月底通水!” 老周赶紧应:“俺们流民组也提前准备,正月十三就开始翻地,不耽误修渠!”
夜深了,村里的灯渐渐亮起来,每户人家的门框上都贴了春联,窗户上贴了 “福” 字,大灶房里飘着炖肉的香气,连寒风里都裹着年味儿。周娃躺在老周怀里,手里攥着块凉了的年馍,嘴里念叨着:“明年除夕,能吃红烧肉吗?” 老周笑着点头:“能!还能放鞭炮,让娃看个够!” 小吴爹娘在收拾自家的炕桌,小吴娘把腌好的冬菜装在陶盘里:“明天给大伙尝尝俺的腌菜,让大伙知道,俺们也能为村里做事了!”
晚秋走在村巷里,摸了摸贴身处的桃木梳,梳齿间似乎还沾着年馍的面香 —— 木料验好了,年馍蒸了,春联贴了,除夕宴也筹备妥了,雁归村的腊月,满是忙出来的年味,满是盼出来的团圆。她看向陆承泽,他正和老村长在槐树下挂灯笼(公社领的红灯笼),灯笼亮起来,映着 “农耕高产模范村” 的木牌,透着暖融融的光。
第二天一早,小张就扛着邻村的糜子糕来了,妇女们开始做除夕宴的菜,男人们劈柴烧火,孩子们则在雪地里追着玩,手里拿着老陈写的 “福” 字。村口的老槐树上,红灯笼在风里飘,春联在阳光下泛着光,整个雁归村,都浸在辞旧迎新的暖里 —— 每个人都知道,这是他们在雁归村的第一个团圆年,是流民扎根的年,是农耕丰收的年,更是盼着来年春耕顺遂、日子更红火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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