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下旬的日头刚爬过山头,雁归村的渠沟就露出了底 —— 连续十五天没下雨,山坳泉眼的水流细得像丝线,主渠里的水只剩浅浅一洼,能看见渠底的碎石。老周蹲在渠边,手指戳了戳干裂的土块,土块 “咔嚓” 碎成渣:“再没水,谷苗就得蔫死!” 不远处的核心田,刚分蘖的谷苗叶尖已卷成筒,像打了蔫的草,周娃跑过来,手里捧着半瓢水,想给小苗浇,却被老周拦住:“水得省着用,先浇最弱的苗!”
五村紧急会议在雁归村打谷场开得急。老村长摊开手绘的 “五村水源分布图”,上面标着三个红点:南村的深井(出水最稳)、东河村的老泉(水流渐小)、雁归村的山坳泉(快断流)。“按‘保苗优先、先弱后壮’的规矩来,” 他用手指敲着图,“南村抽深井水上主渠,东河村修老泉引水,雁归村守山坳泉蓄水,每村出十个劳力,跨村支援!” 李村长当即应:“俺们村派五个木匠,去帮南村修提水工具!” 王村长也说:“东河村的老泉得清淤,需要十个壮劳力,谁有空来搭把手?” 老周第一个举手:“俺们流民组去!以前逃荒时清过井,有经验!”
小吴爹的工具改良没停过。他带着木匠们在农具棚里忙到半夜,把之前的木轱辘桶改成 “双桶提水架”—— 两根木杆架在井口,中间穿根粗绳,绳两端各绑一个木桶,一人往下放桶,一人往上提水,效率比单桶快一倍。“桶底加了层铁皮,不容易漏;绳上刻了刻度,能知道桶下多深能满水!” 小吴爹擦着额上的汗,给赶来学习的南村青年演示,木桶顺着绳子往下滑,“哗啦” 灌满水,往上一提,水稳稳的没洒多少。晚秋在旁边帮着调试,悄悄给桶轴加了点灵泉水泡过的润滑油:“这样转起来更顺,省力气!”
南村的深井边很快挤满了人。老周带着流民组帮着搭提水架,周妻则组织妇女们用陶盆接力传水 —— 从井口到主渠,摆了三十个陶盆,妇女们手递手传水,水在陶盆里晃着,像一串流动的银链。小吴娘负责记水账,每提一桶水就画一道 “正” 字:“已赚了两百桶,够浇东河村半亩弱苗!” 邻村的小张带着青年们来换班,他们还扛着新编的竹筐:“俺们村编了五十个筐,装水比陶盆多,能换着用!”
技术流动站的 “抗旱技术包” 也派上了用场。陆承泽带着巡诊组,给五村送 “叶面保水方”:一斤温水加二两草木灰、一两陈米汤(悄悄加了滴灵泉水),喷在谷苗叶面上,既能补水,又能防蒸发。“喷的时候要对着叶背喷,” 他给东河村的村民演示,手里的喷壶(用竹筒钻眼做的)对着谷苗叶背按压,水雾均匀落在叶上,“每天早晚各喷一次,中午天热别喷,会烧叶!” 老陈则把 “抗旱注意事项” 写在木板上,插在每块田埂边:“浇苗要浇根旁土,别浇叶面;保墒膜盖严垄间,别留缝”,字又大又粗,谁都能看清。
东河村的老泉清淤最费劲。泉眼被枯枝和泥沙堵了大半,老周带着流民组跳进没膝的冷水里,用手往外掏枯枝,泥沙糊了满脸也没停。“再清半尺,应该能着水!” 老周抹了把脸上的泥,往泉眼深处探了探,手指触到了湿泥,“有戏!” 王村长赶紧让人递来铁锨,大伙一起挖,终于,一股细流从泉眼冒出来,越来越大,能听见 “哗哗” 的水声。周娃跑过来,用小瓢接了点水,尝了尝:“甜的!能浇苗了!”
春旱的转机在二月末 —— 一场小雨下了大半天,虽然不大,却把干裂的土浇透了,主渠里的水也积了半尺深。五村的人都跑到田边,看着卷叶的谷苗慢慢舒展开,叶尖又恢复了嫩绿。老陈的苗情记录本上,蓝笔标着的弱苗少了一半,红笔多了不少:“九成五的苗都活了!比预想的好!” 陆承泽整理五村的抗旱数据:共提水三千桶,浇苗两百亩,喷叶面水五十亩,保墒膜覆盖一百五十亩,没有一块田绝收。“这就是规模化协作的力量,” 他对着五村村长说,“要是单干,至少有两村的苗保不住!”
傍晚时分,五村的人聚在雁归村的打谷场,分着张婶蒸的新麦馍(用去年的陈麦磨的),喝着周妻熬的绿豆汤(解暑用)。李村长咬着馍说:“以后得把这‘水源互助网’固定下来,每年开春就查水源,提前修工具,别等旱了再慌!” 王村长点头:“流动站也得添个‘抗旱组’,专门研究怎么保水、找水,明年教给大伙!” 老周摸着周娃的头,看着远处绿油油的谷田,心里满是踏实:“俺们流民以前怕旱,现在不怕了,有五村一起扛,啥灾都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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