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玄天剑宗大殿的台阶上，满是鲜血。
坏掉的法宝碎片嵌在石头缝里。宗门弟子躲在路边的殿宇角落，浑身发抖，眼神空洞地看着那个黑衣男人一步步走上来。
他走得很慢，身后跟着四个沉默的人影。
这四个人，不久前还是宗门地位尊崇的太上长老和金仙供奉。
“拦住他！”
一个白发老者从旁边的殿里冲出来，他浑身是血，气息混乱，显然刚打完一架。他是宗门里少数还活着的金仙之一。
他拼尽全力，一道剑光冲向牧尘。
牧尘没回头，连脚步都没停。
他身后的一个傀儡，就是那个刚被废掉的太上长老，麻木地抬头，向前走了一步。
他伸出干枯的手，对着那道明亮的剑光，一掌拍了下去。
没有巨响，也没有能量爆炸。
那道剑光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瞬间碎成光点消失了。
“不……”
出手的长老瞪大了眼睛，话还没说完，那个傀儡已经出现在他面前。
一记手刀。
头飞了出去，神魂当场被一股力量绞碎。
尸体倒在台阶上，血又染红了一片。
牧尘的脚步，从头到尾都没停过。他只对身后的四个傀儡下了一个命令。
“挡住所有碍事的人。”
“是，主人。”
四个冰冷的声音同时回答。
他们变成了四道墙，挡住了所有从四面八方来的攻击和怒骂。
牧尘就这么走着，穿过绝望的人群，穿过宗门最后的防线，一步步走向那座代表玄天剑宗最高权力的大殿。
他不像是在进攻，更像是在巡视。
终于，他停在了宗主大殿门口。
大门开着，殿里很暗，玄天子一个人坐在高高的宝座上，脸色苍白，眼神里却带着一股疯狂。
他周围还站着几十个真仙境的长老，他们是玄天剑宗最后的力量，此刻都拿着仙剑，结成剑阵，但脸上全是死气。
看到牧尘，玄天子慢慢站了起来。
他没看牧尘身后的四个傀儡，目光死死地盯着牧尘。
“你终于来了。”
玄天子的声音很沙哑。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股无形的波动从他身上散开。
嗡
整个世界好像停住了。
空气变得像水一样粘稠，光线在殿门口扭曲，声音也消失了。
一个看不见摸不着，却又真实存在的领域，笼罩了整个宗主大殿和周围的空间。
领域里，玄天子就是神。
他身上的颓废和恐惧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掌控一切的傲慢。
他的气息不断攀升，超过了金仙，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
太乙金仙。
“真仙、金仙，都是蝼蚁。”
玄天子的声音在领域里回响，直接响在人的脑子里。
“在我的太乙仙域里，你跑不掉！”
他恢复了自信。
这是他最大的底牌。在自己的领域里，他可以随便杀死任何金仙。
领域，是层次上的差距。
他看着站在领域边缘的牧尘，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他要让这个毁掉他宗门的家伙，在绝望中被法则碾碎。
然而，牧尘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然后抬脚，走进了那片被玄天子完全掌控的世界。
一步。
就这么简单的一步。
在牧尘的脚落下的瞬间，玄天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以牧尘的落脚点为中心，本该坚固的领域壁障，出现了一圈涟漪。
紧接着，是第二步。
“咔嚓……”
一声轻微的碎裂声响起。
玄天子惊骇地发现，牧尘周围的空间，正在排斥他的领域。
他的领域，在牧尘面前，好像被撕裂了。
玄天子脸上的自信，迅速变成了错愕。
这怎么可能？
金仙怎么可能对抗太乙金仙的领域？
牧尘穿过领域的边界，走到了大殿门口，整个过程非常轻松，就像穿过一层水幕。
他抬起头，平静地看着宝座上那个脸色剧变的宗主。
“你的领域，对我没用。”
平淡的声音，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玄天子的心上。
玄天子引以为傲的底牌，在对方面前，成了一个笑话。
“不……不可能！”
玄天子嘶吼着，疯狂催动力量，整个领域剧烈收缩，法则之力变成无数锁链，从四面八方缠向牧尘，想把他彻底碾碎。
牧尘看着那些冲过来的法则锁链，眼神没有丝毫变化。
他缓缓抬起右手，伸出一根手指。
一抹灰色的光点，在他指尖出现。
那光点很小，很暗，没有任何能量波动，也没有杀气。
看起来就像一粒灰尘。
但当这粒“灰尘”出现的瞬间，玄天子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突然爆发。
他仿佛看到的不是一粒灰尘，而是万物的终结。
“这是……”
玄天子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牧尘对着那些法则锁链，轻轻一弹。
那粒灰色光点飘了出去。
它没有去撞那些锁链，只是从它们旁边飘过。
奇怪的一幕发生了。
凡是被灰色光点靠近的法则锁链，就像雪遇到了太阳，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不是被打破，而是直接被抹去了存在的痕迹。
玄天子的领域，出现了一个不断扩大的窟窿。
“噗！”
玄天子猛地喷出一口金色的血，气息瞬间弱了下去。
领域和他本人相连，领域被破坏，直接重创了他。
他的道心，在这一刻，被那股无法理解的力量震出了无数裂痕。
他惊恐地看着牧尘，眼中的傲慢、愤怒，全部变成了恐惧。
“这是创世神才能接触的法则！你到底是谁？”
玄天子发出了尖叫。
他修炼了上百万年，从没见过这么霸道的法则。
这已经超出了仙的范畴。
牧尘收回了手指，那粒灰色的光点也随之消失。
他没有继续攻击。
他甚至没有再看玄天子一眼。
他的目光越过发抖的玄天子，看向大殿宝座后面那面刻着符文的墙壁。
那里，是玄天剑宗真正的核心禁地。
牧尘抬起手，指向那面墙壁。
“玄天子，我不是来杀你的。”
他的声音，打断了玄天子的崩溃。
“我是来取‘九霄仙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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