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光门，渡口的混乱消失。
真正的九霄仙都展现在眼前。
无数浮空仙岛组成大陆，仙光流转，巨兽在云间飞过。
脚下是宽阔的白玉大道。
刚一落地，凌风身体猛地一沉，剑无尘也脚步一顿，身上剑气波动，抵消着压力。
“这里的法则，比东玄天域强了百倍。”凌风脸色发白，额头冒汗，“我的仙元都快转不动了。”
他说话都费力，金仙之躯在这里受到了巨大压制。
剑无尘虽然没说话，但紧绷的身体也显示出他的不适。
这里的法则在排斥他们。
只有牧尘神色如常，不受影响。
所有压向他的法则之力，在靠近他三尺时便自行消散。
“找个地方。”牧尘平淡地开口。
凌风艰难点头，拿出一枚令牌激发，一道微光指向远处。
那是他以前在仙都留下的一个隐秘安全屋。
三人沿着大道前行。
街上的仙人行色匆匆，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一股血脉里的傲慢。
街上一名锦袍公子驾驭麒麟兽坐骑冲过，护卫粗暴地推开路人。
“滚开，姬家的队伍也敢挡路。”
被推开的天仙不敢作声，只能退到一旁。
凌风低声解释，气息不稳：“姬家是仙都最古老的姓氏之一。主人，仙都比我想的更复杂。”
牧尘没有回应，目光扫过那支远去的队伍，眼神冰冷，毫无波澜。
半个时辰后，三人来到一座不起眼的浮空山下。
凌风打出法诀，打开一个隐蔽洞府。
进入洞府后石门关闭，隔绝了外界。
“主人，这里暂时安全。”凌风松了口气，靠着石壁喘息。
剑无尘则盘膝坐下，开始调息。
牧尘走到石台前，神念沉入从云鹤那得到的玉简。
瞬间，一幅巨大的立体星图在他识海中展开。
这不是平面地图，而是一个动态的仙都模型。
三十三重天域，都只是环绕在核心区域外的尘埃。
核心，便是九霄仙都，由数百万个星域大小的仙岛群组成。
最外围是无数渡口一样的边境点。
往内是数不清的下辖势力。
凌风之前提过的赵家、李家，在这星图上只是不起眼的光点，连被单独标注的资格都没有，只是某个区域里的一个名字。
“原来巡逻殿，只是看门狗。”
牧尘的意识继续向核心深入。
识海中央出现了七个巨大的光团，占据了仙都最核心的位置。
它们彼此相连，又界限分明。
每个光团上，都烙印着一个古老的文字：
“姜、姬、嬴、姚、姒、云、风。”
“七大古族，掌控核心。”
这才是九霄仙都的真正统治者，云鹤所在的云家就是其中之一。
牧尘的神念继续放大七片区域。
更多的细节出现。
七大家族并非和平共处。
姜家的疆域像一把剑，插进姬家腹地。
姬家的星空长城，则卡住了嬴家对外扩张的通道。
云家和风家的领地之间，是一片广阔的资源星域，上面布满了双方的堡垒和战舰，密密麻麻，对峙态势十分紧张。
“共同统治，也相互制衡。”
牧尘的嘴角勾起一丝冷意。
有制衡，就有矛盾，有矛盾就能利用。
他的意识在地图上飞速移动，将每一个资源点、隐秘航道和主城位置都牢牢记下。
这张图是云鹤用命换来的，极为详尽。
不仅有势力分布，还标注了各家族一些重要人物的修为和镇守之地。
“很好。”
牧尘收回神念。
他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洞府里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凌风，剑无尘。”
他开口。
正在调息的两人立刻起身。
“主人。”
“主人。”
牧尘屈指一弹，一道光幕在他们面前展开。
光幕上是他简化后的仙都核心地图，清晰勾勒出七大家族的版图，彼此关系用不同颜色的线条标注。
红色是敌对，黄色是摩擦，蓝色是联盟。
放眼望去，全是红色和黄色。
“看清楚。”
牧尘的声音没有感情。
“这是我们的战场。”
凌风和剑无尘看到光幕上的地图，都愣住了。
凌风曾是搞情报的，一眼就看出这张图的价值——这等于掀开了仙都的底裤。
“这……这是……”
凌风的声音因兴奋而颤抖。
剑无尘的眼神也变得锐利，他从图上看到了无数可以下手的薄弱点。
“你们的任务。”
牧尘的手指在光幕上划过。
“根据这张图，制定一份潜入渗透的初步方案。”
“我需要一个立足点，一个身份，一个能让他们放松警惕的切入方式。”
两人瞬间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这和在东玄天域不一样，这是要直接对仙界最顶层的七个古族动手。
凌风额头冒汗，眼神却异常明亮。
“是，主人。”
剑无尘抱拳，沉声说道：“主人，我们需要一个立足点，和一个能掩人耳目的身份。”
他的想法和牧尘一样。
牧尘点头。
“我给你们一天时间。”
说完，他的目光重新投向识海中的完整地图。
在地图一角，靠近云家和风家对峙的区域，有一片黑色区域被标记为“神魔禁区”。
玉简里没有更多解释，显然是个禁忌。
但牧尘从这片区域中，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剑意，和玄天剑宗的传承同源，虽然微弱但很纯粹。
“玄天剑宗……”
牧尘眼神幽深。
他来仙界，除了拿回自己的东西，还要查清当年宗门覆灭的真相。
这片禁区，可能就是线索。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的手指在光幕上一点，落在了“云”字区域。
“饭要一口一口吃。”
“钉子，要一颗一颗钉进去。”
凌风和剑无尘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主人，您的意思是？”凌风试探着问。
牧尘的决定没有丝毫犹豫。
“先从云家开始。”
他的声音在洞府中回响，不容置疑。
“云鹤，是最好的突破口。”
那个跪在他面前的太乙仙君，那道被他种下的毁灭印记，就是他撬动仙都格局的第一步。
剑无尘眼中闪过明悟。
“用云鹤长老的身份做掩护，我们可以轻易进入云家内部。”
凌风也反应过来，思路一下就打开了。
“云家在七族里实力偏弱，还常年和风家对峙，内部矛盾肯定最多，确实是最好的目标。
而且云鹤是刑律长老，手上一定有其他家族的黑料，这些都能利用。”
他越说越激动，一个计划的雏形开始形成。
牧尘看着两人，没有说话。
他已经指明了方向，剩下就是执行。
他转身走向洞府深处，留给两人一个背影。
“方案出来后，叫我。”
石门在他身后合上。
洞府外间，只剩下凌风和剑无尘，以及那面光幕地图。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和狂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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