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天的欢呼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弥漫在整个部落的沉重与悲恸。劫后余生的庆幸,很快被失去亲人和家园被毁的现实所冲淡。空气中混杂着血腥味、焦糊味和草药的气息,妇孺的哭泣声、伤者的呻吟声以及战士们疲惫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胜利却无比惨烈的挽歌。
族长石山强忍着断臂的剧痛和失去众多兄弟的悲伤,嘶哑着嗓子开始指挥善后。还能行动的人被分成几队:一队负责加固防线,警惕兽群去而复返;一队负责清理战场,将战士的遗体小心收敛,将凶兽的尸体拖到远处焚烧,防止瘟疫;最重要的一队,则在大祭司的带领下,全力救治伤员。草药被成筐地运来,简陋的包扎和巫术治疗在每一间尚且完好的石屋内外进行着。
禹受的主要是脱力和气血震荡的内伤,在母亲桑叶的照顾下,喝下大祭司特意送来的、用珍贵药材熬制的汤药后,恢复得很快。但他没有休息,而是强撑着身体,加入了清理和救援的队伍。他看着昔日熟悉的叔伯兄弟变成冰冷的遗体,看着被毁的家园,心中充满了难言的酸楚和愤怒。这一切的根源,都指向了那个神秘而恶毒的组织——净纹会。
夜幕降临,疲惫不堪的人们围坐在重新点燃的篝火旁,失去了亲人的家庭相拥而泣,气氛压抑。石山族长站在中央,他的声音虽然疲惫,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们活下来了!青石部落的骨头,还没被折断!死去的兄弟,用生命守护了我们的家园,他们的英魂,将与图腾柱同在!活着的人,要连他们的份一起,更好地活下去!重建家园!”
他的话点燃了人们眼中微弱的光。是的,只要人还在,希望就在。
然而,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暗流仍在涌动。大祭司的石屋内,油灯昏暗。禹、石山族长和大祭司三人相对而坐,气氛凝重。
“那头灾兽,绝非自然产物。”大祭司率先开口,枯瘦的手指在桌面上划出诡异的符号,“它身上的力量,充满了人为扭曲和强化的痕迹。还有那股驱使兽潮的混乱意志……都与净纹会脱不了干系。”
石山族长脸色阴沉:“他们这是想借刀杀人,用兽潮耗光我们的力量,甚至……灭族!”
禹点了点头,说出了自己的发现和猜测:“那个墨师(蚀纹使)逃走前,在我身上留下了追踪印记。他们肯定知道我的蛮纹特殊。这次兽潮,恐怕一是报复我们识破他们的身份,二来,很可能是想制造混乱,趁机将我掳走。”
大祭司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烁着智慧与忧虑的光芒:“不止如此。图腾柱最后的异动,以及那瞬间出现的……古鼎虚影,都说明他们对我们部落的传承,对我们脚下这片土地隐藏的秘密,有着极大的兴趣。禹,你额头上进化的蛮纹,和你手中的青铜碎片,或许是关键。”
他看向禹,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今日我们能击退灾兽,靠的是你蛮纹的进化、青铜碎片与图腾柱的共鸣,以及……一丝侥幸。但净纹会的实力,深不可测。这次失败,绝不会让他们罢手。他们下次再来,必定是更雷霆万钧的手段。”
禹握紧了拳头,感受着额间银纹的微温:“我明白。大祭司,族长,我不想再连累部落了。我想……离开。”
石山族长猛地抬头:“胡闹!你是部落的英雄!我们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禹摇摇头,眼神坚定:“不是怕连累。而是我需要变得更强!留在部落,我的成长有限。只有走出去,去寻找蛮纹进化的真正方法,去寻找净纹会的真相,找到对抗他们的力量,才能真正保护部落,告慰死去的族人。而且……”他顿了顿,“我感觉,那青铜碎片和我的蛮纹,在指引我去某个地方。”
大祭司沉默良久,缓缓道:“雏鹰终要离巢。你的路,或许注定不在这一隅之地。图腾柱今日显现的异象,或许正是远古的启示。部落的古老传承早已断绝,真正的强大之路,需要你自己去探寻。”
他站起身,从木架最深处,取出一卷用某种兽皮制成的、边缘已经磨损的古老地图,递给禹:“这是历代大祭司口耳相传,最终绘制而成的‘荒古路引’。上面标记了一些传说中可能存在远古遗迹或强大部落的地点,但年代久远,真假难辨,前路必然凶险万分。你,拿去吧。”
禹郑重地接过地图,感觉手中沉甸甸的。
石山族长见大祭司已然同意,知道无法再阻拦。他重重叹了口气,拍了拍禹的肩膀:“小子,出去可以,但要给我活着回来!部落,永远是你的家!”
这一夜,青石部落在悲伤与重建的希望中度过。而少年禹,则在亲人不舍的目光和族人们复杂的注视下,在心中默默规划着远行的路线。善后工作还在继续,但更大的疑问和挑战,已经摆在了他的面前。部落的危机暂解,但他的征途,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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