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市的秋天,是短暂而宁静的。但在这份宁静的表象之下,一场波及整个城市商业格局的金融风暴,正愈演愈烈。
槐氏集团的股价,在经历了连续半个月的断崖式下跌后,终于在一个清晨,触底反弹。这并非市场信心的自然恢复,而是一股同样神秘而庞大的资金,如同精确制导的导弹,在开盘的瞬间,以雷霆万钧之势,精准地注入了股市。
这场反击战,打得所有做空槐氏的资本,措手不及,溃不成军。
槐柏韵的书房里,烟雾缭绕。他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却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兴奋的光芒。
他赢了第一回合。
他不仅成功地守住了自己的阵地,更是利用这次机会,将那些隐藏在暗处,试图趁火打劫的商业对手,全部清理出局。同时,他也通过凌风提供的情报,顺藤摸瓜,斩断了“组织”在临渊市几条重要的资金链。
这是一次惨痛的胜利。他为此付出的代价,是集团近乎一半的流动资金,和数个未来几年的重点项目。
但值得。
因为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场商业战争。这是他为顾念,为那场即将到来的“秋日惊雷”行动,所能提供的,最坚实的后盾,和最有效的“烟雾弹”。
“老板,”凌风的声音,从加密的视频电话里传来,他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腔调,但眼神里,却带着一丝凝重,“你这次玩得太大了。‘他’已经开始怀疑我了。最近派来监视我的人,多了两倍。”
“那不是正好吗?”槐柏韵靠在椅背上,声音沙哑地笑了,“你越是被怀疑,就越能证明你的‘清白’。他只会以为,这是我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他不会想到,我们真正的杀招,根本不在这里。”
凌风在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低声问道:“那小子……怎么样了?”
“他很好。”一提到顾念,槐柏韵的眼神便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好得……超出了我的想象。”
……
湖边的别墅,训练室。
顾念赤着上身,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黑色的战术裤。他那具曾经布满了新旧伤痕的身体,此刻已经被一层薄薄的,充满了爆发力的肌肉所覆盖。那些狰狞的伤疤,虽然依旧清晰可见,但却不再是虚弱的证明,反而像一枚枚镌刻在钢铁之上的,荣耀的勋章。
他的左臂,依旧用黑色的绷带吊着。但那只是伪装。
此刻,他正用这只“废掉”的左臂,单手,举着一个五十公斤重的杠铃。他的手臂,依旧会微微颤抖,但他脸上的表情,却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他的对面,站着凌风手下最得力的一个,代号“屠夫”的格斗教官。一个身高近两米,体重超过一百二十公斤,如同铁塔般的巨人。
“再来。”顾念放下杠铃,声音平静。
“疯子。”屠夫看着他,低声咒骂了一句。但他眼中,却充满了敬畏。
他从未见过,像顾念这样训练的人。这个人,仿佛没有痛觉神经。他用一种近乎于解剖自己的方式,去研究自己身体的每一个弱点,然后,用最残酷的训练,去弥补,去改造。
他正在将自己,重塑成一件,全新的,更加致命的武器。
夜深人静时,顾念会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的桌子上,不再是那些艰涩的理论书籍。而是一块巨大的,白色的战术板。
战术板上,贴满了各种照片、地图、和写满了代码的纸条。
一张,是阿尔卑斯山疗养院的卫星地图,上面用红色的记号笔,标注出了数个可能的突破口和撤离路线。
一张,是“教授”文景山的照片。照片旁边,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关于他性格弱点、行为模式、和心理动机的分析。
而更多的,则是那些,从阿蝎的芯片中,破解出来的,零散的组织情报。
这些情报,像一堆被打碎了的,巨大拼图的碎片。
顾念每天,都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就是将这些碎片,进行分类、比对、重组,试图从这片混沌的,充满了谎言和迷雾的信息海洋里,拼凑出,关于“净化计划”的,哪怕一丝一毫的,真相。
他发现,“净化计划”,似乎与一个代号为“摇篮”的组织的秘密生化实验室有关。
而他的父母在失踪前似乎正在调查这个实验室。
他们的死,或许并不仅仅是因为“背叛”。
这天晚上,凌风走了进来,将一份新的加密文件扔在了他面前。
“你要的东西。”
顾念打开文件。里面,是“金蝎”组织,关于二十年前那场“清理行动”的,部分解密档案。这是凌风,用顾念的“人头”作为诱饵,从“金蝎”内部,好不容易才换来的,一点点“甜头”。
档案里,大部分内容都被涂黑了。
只有一段,用红字标注的,行动总结,清晰可见。
“目标A(古延昭)、目标b(其妻),已确认清除。目标c(其子,古蓝),因具备‘特殊价值’,由‘教授’亲自带回,移交至‘摇篮’项目进行观察和培养。”
“摇篮”!
这个词,再次出现!
而更让顾念感到浑身冰冷的,是最后那句话。
“另:行动中,由我方负责拦截的目标A(古延昭)的‘商业伙伴’槐柏韵,因不明原因,未能抵达预定伏击地点。拦截任务,失败。”
顾念的瞳孔,猛地收缩了!
他看着那行字,感觉自己的大脑,都停止了思考。
二十年前那个夜晚,槐柏韵,本该也在那场伏击之中?
是他的父母,用某种方式,让他避开了那场杀身之祸?还是……另有隐情?
这个发现,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充满了更多谜团的大门。
他一直以为,叔叔槐柏韵,只是一个,因为内疚而活着的,悲情的复仇者。
可现在看来,他的这位叔叔,身上,同样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那个他只拨过一次的槐柏韵的加密线路。
电话接通了。
“是我。”顾念的声音,冰冷而沙哑。
电话那头,传来槐柏韵略显疲惫的声音:“……什么事?”
“二十年前,我父母出事的那天晚上。”顾念没有绕任何圈子,直截了当地问,“你,在哪里?”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死一般的,沉默。
良久。
槐柏韵才缓缓地,用一种,充满了无尽沧桑和痛苦的声音,回答道:
“……我在去见他们的,路上。”
“顾大哥,用最后一条信息,告诉我……”
“他说,别过来。快跑。”
“他说,照顾好秀秀……和她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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