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山指挥部里,胜利的喜悦还未散去,缴获的武器弹药堆在墙角,泛着冰冷的油光。
几个战士正兴高采烈地清点着一箱箱崭新的三八大盖,不时发出一两声压抑不住的欢呼。
李云龙正美滋滋地端详着那只被李援朝轻易打开的保险柜,
盘算着里面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宝贝,丁伟和程瞎子也在一旁,脸上挂着打了大胜仗后心满意足的笑容。
“都他娘的安静点!”
李云龙突然一声爆喝,把所有人都吓了一个激灵。
指挥部里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看向李援朝,以及他手上那张薄薄的电报纸。刚才还热闹的气氛,不知为何,一下子就降到了冰点。
赵刚从李援朝手里接过电文,凑到煤油灯下,一字一句地读了出来。他的声音很稳,但每一个字都像一块石头,砸在众人心上。
“‘樱花机关’密报:目标区域‘石牌村’之‘钨’脉勘探准备就绪。目标人物,晋绥军三五八团团长楚云飞,已被我方内线‘鹰’以军事会议为名调离。命令‘黑狼’特战队,于三日后对石牌村执行清扫任务,确保矿脉图纸安全转移。”
赵刚放下电文,扶了扶眼镜,面色前所未有的严肃。
“这上面的‘清扫’两个字,意思绝不简单。钨矿是重要的战略资源,鬼子为了保密,一定会杀光所有可能知情的村民。这,是要对石牌村进行屠村!”
“他娘的!”
李云龙一拳狠狠砸在旁边的弹药箱上,震得上面的子弹哗啦作响。
“这帮挨千刀的畜生!石牌村,那不是楚云飞的老家吗?老子跟他楚云飞是对手,那也是战场上枪对枪、炮对炮的较量!背后捅刀子,还对他家里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下手,算什么东西!”
他双眼通红,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在指挥部里来回踱步。
“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帮狗娘养的得逞!”
“老李,你先冷静点。”丁伟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眉头紧锁,
“这事儿没那么简单。石牌村在黑云山一带,那是晋绥军的防区,离咱们这儿有两百多里地。我们擅自跨区作战,是严重违反纪律的!”
程瞎子也一脸为难地开口了:
“是啊老李,我们刚打完狐山,部队伤亡不小,弹药消耗也大,战士们都累得快趴下了。这么远的距离搞长途奔袭,一旦被鬼子发现,或者跟晋绥军起了摩擦,我们这点人可能就回不来了。”
指挥部里再次陷入沉默,只剩下李云龙粗重的喘息声。
去,违反纪律,孤军深入,九死一生。
不去,眼睁睁看着一个村子的百姓被屠戮,看着自己认定的对手家破人亡。
李云龙猛地停下脚步,他那双喷着火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李援朝。
他知道,眼前这个神秘的“远征顾问”,一定有他的看法。
李援朝没有回避他的注视,只是平静地陈述事实:“电报上说,行动在三天后。我们现在出发,急行军的话,时间上勉强来得及。但就像丁团长和程团长说的,风险极高。”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
“而且,这支‘黑狼’特战队,代号‘影子’,从情报上看,他们的作战风格和宫本特工队很像,甚至更加狡猾和残忍。”
李云龙没说话,他走到地图前,用手指重重地戳在“黑云山”的位置,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想起了平安县城外,楚云飞赠送他一个营装备时的意气风发;想起了战场上,两人棋逢对手的惺惺相惜。
“纪律是死的,人是活的!”
李云龙的声音沙哑,却透着一股不容辩驳的决绝。
“楚云飞跟老子打过赌,说早晚有一天,要让他的三五八团和我的独立团,在战场上堂堂正正地分个高下!
老子要是眼睁睁看着他家被鬼子抄了,他娘的以后还有脸见他吗?!”
“他楚云飞的人情,老子今天收下了!这个忙,我李云龙帮定了!”
他转过身,环视着丁伟和程瞎子,那眼神里燃烧着疯狂的火焰。
“你们两个,去不去?一句话!要是嫌风险大,怕挨上头的处分,老子不勉强!
老子自己带独立团去!就算把这点家底全打光了,也得让小鬼子知道,这晋西北,还轮不到他们撒野!”
“你他娘的说的什么屁话!”丁伟忽然笑了,他走上前,一拳捶在李云龙胸口,
“这么热闹的事,又是打鬼子精锐,又是去晋绥军的地盘上溜达一圈,怎么能少了我新一团?算我一个!天塌下来,咱们三个一起扛!”
程瞎子也一咬牙,狠狠地吐了口唾沫:
“妈的,干了!老子最见不得鬼子屠杀老百姓!大不了打完仗,咱们三个一起去旅长那儿领板子!”
“好!”李云龙虎目含泪,重重地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这才是我李云龙的兄弟!”
看着眼前达成一致的三位团长,李援朝胸中也涌起一股热流。
他知道,这才是那支战无不胜的铁军,这才是那个时代的英雄本色。
他们已经做出了属于他们的、最悲壮也最英勇的决定。
那么,剩下的,就交给自己了。
李援朝不再犹豫,他走到角落,拿起了那部一直被他视若珍宝的加密卫星电话。
在三位团长惊愕的注视下,他按下一串数字,沉声开口。
“指挥部!情况紧急!‘龙渊计划’申请最高权限支援!”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一个威严而急促的声音。
李援朝听着指令,语速极快地汇报:
“我们在狐山截获一份绝密情报,日军‘黑狼’特战队将在三天后血洗晋绥军防区的石牌村,
目标是钨矿图纸和屠村灭口。我方三支部队已决定进行千里驰援,但时间紧迫,兵力疲惫,常规手段难以达成目标。”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不大,却让整个指挥部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我需要一架能突破雷达,在夜间执行超低空渗透任务的‘铁鸟’!”
“我需要一支携带有最先进单兵装备,能够从天而降,对敌军指挥系统执行精确斩首的‘神兵’!”
“任务目标:黑云山,石牌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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