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误会
星火化工3号车间的铁门被推开时，一股刺鼻的染料味扑面而来。林殊拿着勘查灯扫过车间角落，突然停在一个生锈的铁柜前——柜门上贴着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陈梅的字迹：“配方在底层，账本在夹层，别信任何人。”
“找到了！”沈如晦快步走过去，刚要打开铁柜，就听见身后传来叶青蔓的声音：“等等！这可能是凶手的陷阱！”
林殊的动作顿住，回头看向叶青蔓——她正盯着铁柜上的锁，眉头皱得很紧：“我母亲的笔记里提到过，这个铁柜有机关，一旦打开方式不对，就会触发里面的氰化物装置，我们不能冒险。”
沈如晦的手停在锁孔前，目光落在铁柜的缝隙处——果然有细微的金属线露出来，连接着柜内的某个装置。“那该怎么办？”他问，“我们没有专业的拆弹工具，强行打开肯定会出事。”
叶青蔓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图纸，铺在地上：“这是我母亲画的铁柜结构图，她说打开需要特定的密码，是当年工坊的成立日期——。”
林殊看着图纸上的密码，心里忽然升起一丝疑虑——陈梅纸条上写着“别信任何人”，而叶青蔓却恰好有铁柜的结构图和密码，这未免太巧合了。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雾”字金属片，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叶老师，你怎么确定这个密码是对的？万一……”
“我母亲不会骗我！”叶青蔓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声音提高了几分，“当年是她设计的这个铁柜，密码也是她定的，我怎么可能记错？你是不是怀疑我？”
林殊被她突如其来的反应弄得一愣，刚要解释，就看见沈如晦走过来，拍了拍叶青蔓的肩：“叶老师，林殊不是怀疑你，只是谨慎起见，毕竟我们不能拿大家的安全冒险。”
叶青蔓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情绪，指着图纸上的锁孔：“密码肯定是对的，不信你们试试。如果出了事，我负责。”
沈如晦看了林殊一眼，见他没反对，便按照密码转动锁芯。“咔嗒”一声，铁柜门缓缓打开，里面果然没有触发机关，底层放着一个蓝色的文件夹，夹层里藏着一本泛黄的账本——正是他们要找的染料配方和交易账本。
“太好了！”沈如晦刚要伸手去拿，就听见车间外传来脚步声。三人立刻躲到铁柜后面，屏住呼吸，看着一个穿黑色风衣的人走进来——风衣领口别着一枚完整的昙花胸针，正是叶青蔓照片里提到的“工坊负责人”的信物。
“是你！”叶青蔓的声音带着震惊，“你是我母亲当年的助手，张岚！”
张岚转过身，露出一张保养得宜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没想到你还记得我，青蔓。当年你母亲把账本交给陈梅，就该想到会有今天——这账本，本来就该属于我。”
沈如晦刚要冲出去，就看见张岚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别过来！你们要是敢动，我就把账本烧了，让你们永远找不到‘昙花’组织的证据！”
就在这时，林殊突然注意到张岚风衣上的纽扣——和他口袋里林雾的纽扣一模一样，而且纽扣上刻着的“雾”字，比他手里的更完整。“你认识林雾？”他问，声音里带着急切，“十年前的火灾，是不是你放的？”
张岚的脸色变了变，握着刀的手紧了紧：“林雾？那个不识抬举的家伙，当年他发现我和沈建国的交易，想报警，我只能放火烧了工坊，把他埋在仓库里——可惜啊，他藏的账本，还是被我找到了。”
林殊的心脏猛地一沉，刚要冲过去，就被叶青蔓拉住：“别冲动！她手里有刀，还有账本，我们不能冒险！”
“你还帮她说话？”林殊的情绪突然爆发，甩开叶青蔓的手，“陈梅纸条上写着‘别信任何人’，你却一直帮她找借口，你是不是和她一伙的？你母亲的笔记，还有铁柜的密码，说不定都是你们早就串通好的！”
叶青蔓被他说得愣住了，眼眶瞬间红了：“我没有！我母亲是被她害死的，我怎么可能和她一伙？你凭什么怀疑我？”
“就凭你手里的半枚昙花胸针！”林殊拿出口袋里的“雾”字金属片，“这是林雾的东西，为什么会在你母亲手里？你母亲和张岚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一直都在骗我们！”
“那是我母亲和林雾的友情！”叶青蔓的声音带着哽咽，“当年林雾救过我母亲，我母亲才把胸针给他一半，让他做信物，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沈如晦突然大喝一声：“别吵了！张岚跑了！”
林殊和叶青蔓同时回头，只见张岚已经打开车间后门，手里拿着账本，正要逃走。沈如晦立刻追出去，林殊和叶青蔓也赶紧跟上——刚才的争吵让他们放松了警惕，给了张岚可乘之机。
车间外的空地上，张岚已经坐上了一辆黑色轿车，正要发动车子。沈如晦掏出枪，对准轿车轮胎：“不许动！再动我就开枪了！”
张岚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加快了车速。就在这时，叶青蔓突然冲过去，挡在轿车前：“把账本留下！不然我就不让你走！”
张岚没想到她会这么做，赶紧踩下刹车，车子在离叶青蔓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沈如晦趁机冲过去，一把夺过张岚手里的账本，将她按在车门上：“张岚，你涉嫌故意杀人、非法交易，现在正式逮捕你！”
张岚被制服后，车间里恢复了平静。林殊看着叶青蔓，心里满是愧疚——刚才他不分青红皂白就怀疑她，还说了那么重的话。“对不起，”他走过去，声音低沉，“我不该怀疑你，更不该对你发脾气。”
叶青蔓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摇了摇头：“没事，我知道你是太着急了。现在张岚被抓了，账本也找到了，我们终于可以给那些受害者一个交代了。”
沈如晦拿着账本走过来，拍了拍两人的肩：“好了，误会解开就好。我们先回省厅，把账本交给专案组，让他们尽快核实里面的交易记录，把‘昙花’组织的余党全部抓起来。”
三人并肩往警车走去，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林殊看着手里的“雾”字金属片，心里忽然明白——有时候，过于急切地想找到真相，反而会被情绪左右，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幸好，他们及时解开了误会，没有让张岚逃走，也没有辜负那些等待真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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