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晚的指尖轻轻触碰到苏培盛递来的铺面钥匙,那金属的冷冽感让她的意识瞬间清晰,如同晨露般清新。苏培盛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后,她站在院中,直到春桃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
“格格,苏公公匆匆而来,是为何事?”春桃的目光落在姜岁晚紧握的钥匙上,眉头微蹙。
姜岁晚轻声解释了四爷的意图,春桃的惊讶让她的双手掩住了红润的唇:“让格格去管铺子?这……这似乎不合常理。”
“四爷的特许,便是新的规矩。”姜岁晚的手指紧了紧钥匙,心中开始盘算。这任务看似机遇,实则挑战重重。铺子经营不善,内务府的怨言早已暗涌,她一个后院的格格介入,无疑会引起无数嫉妒和议论。但那一成利润的诱惑,远胜于她偷偷卖麻辣烫的收入。
“先去瞧瞧情况。”她下定了决心。
接下来的几日,姜岁晚借着请安的名义,由春桃陪同,悄悄探访了后街的铺面。铺面的位置还算不错,但门前冷落,布庄的布料颜色显得过时,杂货铺的货物摆放无序,还有一间铺子空荡荡的,积满了灰尘。账目更是混乱,支出远超收入,全靠王府的补贴维持。
她正对着账本沉思,后院却传来了侧福晋年氏染病的消息。太医的方子换了又换,年氏的高烧却始终不退。年氏院中的药味弥漫,丫鬟们进出都小心翼翼,气氛凝重。
这消息是春桃从小丫鬟那里听来的。“听说年侧福晋烧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太医的方子换了好几个都不见效。福晋亲自去看过,还吩咐用上好的老参来吊着精气神。”
姜岁晚对年氏并无太多好感,但听闻此事,心中却有一丝波动。高烧不退,在这个时代足以致命。她想起库房里还有些去年攒下的薄荷和冰片,本是为夏日制作消暑香囊准备的。
一个想法在她脑海中闪现。现代常见的退热贴,原理简单,主要依靠薄荷脑和冰片的物理降温。她拥有所需的材料,或许可以尝试制作。
她没有声张,只是让春桃找来一块干净的细软白棉布,再烧些开水放凉。当晚,待院中其他人都已安歇,姜岁晚点亮了小灯,在屋内忙碌起来。她将薄荷叶细细研磨成粉,与碾碎的冰片混合,用凉开水调成糊状,均匀涂抹在剪成巴掌大的棉布块上。没有现代工艺的凝胶层,她只能尽量让涂抹均匀,然后小心翼翼地放置在通风处阴干。
直到深夜,她终于制作出了十片看似像模像样的“退热贴”。她取下一片贴在额头上试了试,一股清凉感缓缓渗透,确实能缓解燥热。
“格格,这真的有效吗?”春桃看着那些白色的布片,眼中满是担忧,“年侧福晋那边……万一出了岔子,可是大麻烦。”
“我知道。”姜岁晚取下额头的布片,“所以不能明着送。你找个机会,悄悄交给年氏身边那个叫小菊的丫鬟,就是上次来取麻辣烫,多给了两个铜钱的那个。什么都别说,只让她趁没人时给年侧福晋贴上试试,若无效,悄悄毁了便是,别声张。”
春桃虽然害怕,但还是点头答应了。第二天晌午,她找准时机,真的把东西塞给了小菊。
姜岁晚一整天都心神不宁,既期待有效,又担心惹来麻烦。直到傍晚,春桃急匆匆地从外面回来,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惊奇:“格格,奇了!年侧福晋午后贴了那布片,不到一个时辰,热度就退了些,人也能进点米汤了。刚传来消息,说人已经能勉强下床走几步了!”
姜岁晚松了口气,有效就好。她叮嘱春桃:“告诉小菊,那片效果过了就换新的,夜里再贴一片巩固。剩下的让她收好,别让人看见。”
年氏病情好转的消息很快传开。福晋乌拉那拉氏派人赏了太医,又吩咐厨房给年氏炖补品。院里的气氛轻松了不少。
姜岁晚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她也没指望年氏会领情。没想到,当天晚上,院门被敲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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