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晚刚踏进院门,福晋身边的丫鬟就迎了上来。“格格,福晋请您去正厅一趟。”
正厅里气氛凝重。福晋坐在主位,胤禛站在窗前,苏培盛垂手立在门边。姜岁晚注意到胤禛握着茶杯的手指关节发白。
“年羹尧在朝堂上参了王爷一本。”福晋开门见山,“他说码头事件是王府自导自演,意在陷害朝廷重臣。”
胤禛转过身,面色阴沉。“皇阿玛震怒,命我三日内查明真相。”
苏培盛低声补充:“年将军还呈上了所谓证据,说在码头发现了王府的令牌。”
姜岁晚看向胤禛紧绷的下颌线,突然开口:“妾身有办法证明清白。”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胤禛皱眉:“此事非同小可,你不要逞强。”
姜岁晚从袖中取出一个布包,小心展开。里面是一截染血的木楔,上面还粘着些许深色污渍。
“这是那晚从漕帮船舵上取下的木楔。”她将木楔递给胤禛,“上面沾的不是普通桐油,是漕帮特制的防水桐油,配方独特,只在他们的船厂使用。”
胤禛接过木楔仔细查看。“你如何得知?”
“妾身之前研究过京城各家的桐油配方。”姜岁晚解释,“漕帮的桐油添加了特殊树脂,遇水后会变得更粘稠。这种配方是他们独有,就是为了防止船舵在雨天打滑。”
福晋若有所思:“也就是说,这木楔确实来自漕帮的船只。”
“不仅如此。”姜岁晚指向木楔上的血迹,“这血迹与十三爷那日所中箭伤的位置吻合。可以请太医验证,这血迹是否与十三爷的血型相同。”
胤禛眼神微动:“血型?”
姜岁晚意识到说漏了嘴,连忙补救:“就是血脉特性。太医署应该有记载,不同人的血液相融程度不同。”
苏培盛插话:“奴才记得太医院确实有此说法。”
胤禛沉吟片刻:“单凭这些,恐怕还不够。”
“妾身还有一物。”姜岁晚又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这是那晚在码头收集的粉末,来自年羹尧士兵使用的火药。这种火药配方特殊,与兵部登记在册的所有火药都不相同。”
福晋追问:“你如何证明这是年羹尧士兵所用?”
“那晚交手时,妾身特意用浸过药水的布巾擦拭了对方兵器。”姜岁晚答道,“这粉末就是从布巾上提取的。若是王府自导自演,怎会使用来历不明的火药?”
胤禛接过瓷瓶,打开闻了闻。“这火药确实特别。”
“最重要的是时间。”姜岁晚继续分析,“十三爷受伤是在子时三刻,而王府的巡逻记录显示,那时王爷正在书房与福晋议事。苏公公可以作证。”
苏培盛连忙点头:“确实如此。那晚王爷与福晋商议中秋宴的事宜,直到丑时才散。”
福晋缓缓起身:“这些证据足以说明问题。年羹尧不仅诬告王爷,还可能私藏违禁火药。”
胤禛看向姜岁晚:“你早就料到会有今日?”
姜岁晚低头:“妾身只是多做了一些准备。”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通报声:“年侧福晋求见。”
福晋与胤禛交换了一个眼神。“请她进来。”
年氏快步走进来,脸上带着焦急。“王爷,妾身听说兄长在朝堂上......”
她的话戛然而止,目光落在桌上的木楔和瓷瓶上。
胤禛冷冷开口:“你来得正好。可知你兄长在码头使用了违禁火药?”
年氏脸色骤变:“这不可能......”
“证据在此。”胤禛举起瓷瓶,“需要请兵部的人来验证吗?”
年氏踉跄后退:“定是有人陷害兄长!”
姜岁晚平静接话:“侧福晋不必着急。若年将军是清白的,查验这些证据反而能还他公道。”
年氏狠狠瞪了姜岁晚一眼,转向胤禛:“王爷,可否容妾身与兄长见一面?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
福晋淡淡开口:“此时避嫌为好。”
胤禛对苏培盛吩咐:“备车,我要进宫面圣。”
年氏急道:“王爷!”
“你留在府中。”胤禛语气不容置疑,“在事情查清之前,不得与年府往来。”
年氏咬紧嘴唇,愤愤离去。
福晋看向姜岁晚:“这次多亏了你。”
“妾身只是尽本分。”姜岁晚谦逊回应。
胤禛整理衣袖:“你们都退下吧。苏培盛,随我进宫。”
众人散去后,姜岁晚独自回到院落。她刚坐下不久,就听见敲门声。
苏培盛站在门外,手里捧着一个锦盒。“格格,王爷让奴才把这个交给您。”
姜岁晚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套精致的文房四宝。
“王爷说,往后府中的账目还要劳烦格格多费心。”苏培盛压低声音,“王爷已经向皇上呈报了证据,皇上命大理寺彻查此事。”
姜岁晚点头:“有劳苏公公。”
苏培盛离开后,姜岁晚仔细端详那套文房四宝。在砚台底部,她发现一行小字:“静待佳音。”
夜幕降临时,前院传来消息:胤禛回府了,同行的还有大理寺的官员。
姜岁晚坐在窗前,看着前院灯火通明。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再次响起。
胤禛站在门外,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明亮。
“事情解决了?”姜岁晚问。
“年羹尧被停职查办。”胤禛走进来,在桌边坐下,“皇上称赞你心思缜密。”
姜岁晚给他倒了杯茶:“妾身只是侥幸。”
“不是侥幸。”胤禛注视着她,“你早就开始调查年羹尧和漕帮的往来了,是不是?”
姜岁晚没有否认。
“为什么?”胤禛问。
姜岁晚放下茶壶:“妾身发现年侧福晋的用度超出常例,顺着账目查下去,就发现了年将军与漕帮的资金往来。”
胤禛微微颔首:“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细心。”
“妾身只是做好分内事。”
胤禛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皇阿玛特许你协助整理户部旧账。从明日起,你可以自由出入户部档案库。”
姜岁晚接过令牌,触手生温。
“不怕妾身趁机做手脚?”她半开玩笑地问。
胤禛唇角微扬:“你若想做手脚,早就做了。”
窗外传来更鼓声。胤禛起身欲走,又停住脚步。
“今日在朝堂上,十三弟替你说了话。”他状似随意地说,“他很少这么夸一个人。”
姜岁晚低头:“十三爷过奖了。”
胤禛走到门口,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明日我陪你去户部。”
门轻轻合上。姜岁晚摩挲着手中的令牌,材质温润,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雍”字。
她将令牌收进梳妆匣最底层,吹熄了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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