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疗愈”期即将结束。
疗愈中心的评估报告对季鲸落给予了高度评价,认为他已经成功整合了过去的创伤,建立了稳定的心理防御机制,艺术创作也取得了显着成就,完全可以回归正常社会生活。
季鲸落微笑着接受了所有的赞美和祝福,扮演着一个“康复者”应有的感恩和期待。
他联系了慕砚青的助理,礼貌地询问归国后的安排。助理的回复迅速而公式化,表示慕总已经知晓,会为他安排好回国后的住处(不再是慕砚青的公寓,而是一处慕氏旗下的高级公寓),并询问他是否需要协助联系工作或继续深造。
态度周到,却透着公事公办的疏离。
季鲸落看着邮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慕砚青履行了他的责任,给了他一个“健康”的结局,然后,便会将他重新推回到一个安全的、不会打扰到他的距离。
他回复邮件,表示感谢,并婉拒了工作协助,只说想先休息调整一段时间。
内心深处,一个冰冷而清晰的计划,已经悄然成型。他从未想过要真正“远离”。三年的偷窥与等待,早已将回归慕砚青身边,变成了他人生唯一的目标。只是这一次,他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笨拙地、赤裸裸地表达渴望,引来厌恶和驱逐。
他要换一种方式。一种更隐蔽,更……有耐心的方式。
回国那天,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季鲸落独自一人拖着行李箱走出机场。慕砚青没有来,来的是他的助理和司机。
坐进车里,看着窗外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景象,季鲸落的心跳平稳得出奇。他没有要求去慕砚青的公寓,也没有询问慕砚青的行程,只是安静地听从安排,去了那套为他准备的、位于市中心却与他毫无关联的新公寓。
公寓很大,很豪华,视野开阔,像另一个精心打造的金丝雀笼子,只是缺少了那个最重要的人的气息。
他放下行李,第一件事不是整理,而是打开了随身携带的、经过特殊加密的笔记本电脑。熟练地输入层层密码,点开那个名为《影》的相册。
最新更新的照片,是慕砚青今天上午进入慕氏大厦的抓拍。他穿着一身深灰色西装,步履从容,依旧是那个掌控一切的商业帝王。
季鲸落伸出手指,轻轻触摸着屏幕上那张冷峻的侧脸,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近乎虚幻的弧度。
哥哥,我回来了。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轻易把我推开。
我会像影子一样,沉默地、耐心地,重新回到你的身边。用你所无法察觉的方式,一点点地,再次侵入你的生活。
他关掉相册,开始整理行李。他的动作不疾不徐,眼神却异常坚定冷静。
他知道前路艰难,慕砚青的心防如同铜墙铁壁。但他有三年来积累的“了解”,有这份已经扭曲到极致、足以支撑他面对任何挫折的“爱恋”,还有……时间。
他不再是那个只会哭泣和哀求的季鲸落。北欧的冰雪,或许没有治愈他的心病,却将他的意志淬炼得如同寒铁。
他拿出画笔和画板,在新的公寓里,画下了归国后的第一幅画。
画的不是雪景,也不是慕砚青的肖像。而是一条幽深、曲折、似乎没有尽头的回廊,光影斑驳,充满了不确定性和一种引人入胜的……危险诱惑。
就像他为自己和慕砚青规划的,未来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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