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
折扇落地的声音终于打破了书房内外的寂静。
慕砚青早已恢复了平日的清冷模样,仿佛刚才那一段惊世骇俗的哼唱从未发生过。他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淡淡地看向门口。
红父猛地回过神,也顾不上去捡折扇,几步就冲了进来,因为激动,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慕…慕先生!方才…方才那唱腔…是您…?”
慕砚青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这沉默在红父看来,无异于默认。他激动得脸色涨红,搓着手,在书房里来回踱了两步,猛地停下,对着慕砚青深深一揖:“慕先生!红某…红某有个不情之请,万望先生应允!”
他直起身,眼神灼热如同发现了绝世珍宝:“先生之音,可谓天籁!红某浸淫梨园数十载,从未听闻如此空灵剔透、直击灵魂的唱腔!先生于音律一道的造诣,已非凡俗所能企及!红某恳请先生,能再收红儿为徒,不,是请先生担任红儿的戏曲师傅!将您这身惊世的技艺,传授于他!红某愿以红家班半副身家相赠,只求先生点拔!”
这个请求,比之前请慕砚青做学业师傅更加石破天惊。戏曲是红家安身立命的根本,红父此举,几乎是将红家未来的艺术希望,全数押在了慕砚青这个来历不明的人身上。
慕砚青还未开口,旁边的二月红已经“哇”地一声,如同小炮弹一样冲过来,再次紧紧抱住了慕砚青的腿,仰起的小脸上满是兴奋和前所未有的崇拜:“师傅!你唱得好好听!比爹爹,比戏班里的叔叔伯伯们唱得都好听一万倍!红儿要学!红儿要学这个!师傅你教红儿唱戏好不好?求求你了!红儿一定好好学!”
小家伙眼睛里闪着星星,抱着慕砚青的腿摇晃着,撒娇的功力比起之前的0914系统有过之而无不及。
慕砚青低头,看着腿上的“小挂件”,又抬眼看了看激动得难以自持的红父。唱戏?他并无兴趣。方才那段,不过是打发聒噪系统的权宜之计。
【叮——建议宿主接受。目标个体‘二月红’在戏曲领域具有极高天赋与命运关联度。宿主介入其艺术培养,可作为观察‘特殊灵性个体与本土艺术结合演化’的绝佳样本。同时,能更深度绑定师徒因果,有利于长期研究。】0914系统的声音恢复了冷静机械,开始理性分析。
慕砚青沉默了片刻。观察样本…因果绑定…这些理由,尚可接受。
“可。”他依旧是那个简洁到极致的回答。
“多谢先生!不,多谢师傅!”红父喜出望外,再次深深行礼。而二月红更是高兴得直接跳了起来,抱着慕砚青的腿咯咯直笑:“太好了!红儿有两个师傅了!一个是教画画的冰冰师傅,一个是教唱戏的仙女师傅!”
从此,慕砚青在红府的身份,从“学业师傅”升级为了全方位的“授业恩师”。
而二月红黏人的程度,也因此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
之前只是白天黏着,现在几乎是真正的寸步不离。除了慕砚青明确表示需要独处的时间(通常是他在房中打坐或与系统交流),其余时候,二月红就像一块甩不掉的小年糕,牢牢地黏在慕砚青身边。
清晨练嗓,他要拉着慕砚青在一旁听着;上午学戏做功,他要慕砚青在旁边看着,哪怕慕砚青只是静静坐着,一言不发;下午识字描红,他更要挨着慕砚青;甚至连晚上入睡,他都磨着红夫人,要把自己的小床搬到慕砚青房间的外间。
他的手指,几乎再也没有离开过慕砚青的衣袍。牵着,拽着,勾着,仿佛那冰凉的衣料是他最大的慰藉与勇气来源。他看向慕砚青的眼神,除了最初的依赖、亲近,更多了浓得化不开的崇拜与孺慕。
慕砚青这座万古不化的冰山,似乎真的被这团炽热而纯净的小火苗,煨出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度。而他的到来,又将为二月红的人生,乃至未来长沙梨园行的格局,带来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切,都还是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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