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和平并没有持续太久。
第二天一大早,顾言洲就接到了部队打来的紧急电话。
有紧急任务,要求他立刻归队。
原本批下来的一周探亲假,就这么泡汤了。
顾言洲挂了电话,表情凝重。
他走到正在收拾屋子的肖芷涵面前,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部队有急事,我得马上回去。”
肖芷涵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轻声说:“好,那你快去收拾东西吧。”
她的反应,平静得出乎顾言洲的意料。
没有追问,没有抱怨,更没有像以前那样哭闹着不让他走。
顾言洲看着她,心里的怪异感又冒了出来。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到肖芷涵面前。
信封很厚,鼓鼓囊囊的。
“这里是五十块钱,还有一些粮票、布票、肉票。”顾言洲低声说。
“我每个月的津贴,以后都会按时寄回来。家里的事,就交给你了。”
肖芷涵看着那个信封,没有立刻去接。
在八十年代,五十块钱,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顾言洲作为一名年轻的军官,津贴算是高的,但每个月也就这么多。
他竟然把家里所有的钱和票证,都交给了自己这个他并不信任的妻子。
肖芷涵的心里,起了波澜。
“你不怕我拿着钱跑了?”她抬起头,半开玩笑地问。
顾言洲的嘴角似乎牵动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严肃。
“你是我的妻子。”他说道,“照顾好这个家,是你的责任。”
他的话,说得冠冕堂皇。
但肖芷涵知道,这背后,更多的是一个军人对自己家庭的责任感。
即使他对她充满了疑虑和不信任,但在他看来,他是丈夫,就有义务安顿好家人。
“好,我知道了。”肖芷涵不再推辞,伸手接过了那个信封。
信封很沉,代表着一个男人对家庭的担当。
“路上小心。”她轻声叮嘱道。
顾言洲“嗯”了一声,转身去收拾自己的行李。
他的东西不多,一个军用背包,几件换洗的衣物,很快就收拾好了。
临出门前,顾言洲站在门口,又回头看了肖芷涵一眼。
她就站在那里,安安静静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这一刻的她,看起来竟有几分贤惠。
这个念头在顾言洲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快得让他几乎以为是错觉。
他不再多想,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门被关上,屋子里又只剩下肖芷涵一个人。
她捏着手里那个厚厚的信封,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男人,虽然冷漠,却是个有担当的人。
只可惜,原主不懂得珍惜,硬生生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肖芷涵叹了口气,将信封收好。
现在,她有大把的时间,来好好整理一下原主的记忆,以及规划自己未来的路。
她坐在床边,闭上眼睛,开始系统地梳理脑海中那些纷乱的记忆碎片。
不梳理不知道,一梳理吓一跳。
原主的原生家庭,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火坑。
她的父亲肖建国,是个老实巴交的工人,性格懦弱,在家里没什么话语权。
母亲刘淑芬,则是个扶弟魔和重男轻女的典型。
在刘淑芬的眼里,儿子肖振国是天,是地,是肖家的根。
而女儿肖芷涵,不过是个赔钱货,是用来给儿子换取未来的工具。
肖振国比肖芷涵小两岁,从小被刘淑芬宠得无法无天,长大后成了一个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混子。
整天跟一帮狐朋狗友鬼混,偷鸡摸狗,打架斗殴,无所不为。
到了该娶媳妇的年纪,因为名声太差,正经人家的姑娘没人愿意嫁给他。
好不容易有个姑娘看上他了,对方家里却提出了高额的彩礼要求。
为了给宝贝儿子凑够彩礼钱,刘淑芬便把主意打到了女儿肖芷涵的身上。
那时候的肖芷涵,出落得亭亭玉立,是厂里有名的一枝花,追求她的小伙子能从厂门口排到街尾。
刘淑芬看不上那些穷小子,一心想把女儿嫁个有钱有势的,好多要点彩礼。
恰好,有人介绍了刚刚提干,津贴很高的军官顾言洲。
刘淑芬一听对方的条件,眼睛都亮了。
她根本不管女儿愿不愿意,也不管顾言洲对肖芷涵是什么态度,就托关系,甚至用了不大光彩的手段,硬是把这门亲事给促成了。
顾家给了三百块钱的彩礼,在当时,这绝对是一笔巨款。
刘淑芬拿到钱,转手就给儿子肖振国娶了媳妇。
而肖芷涵,就像一件商品,被他们打包卖给了顾家。
从始至终,没有人在乎过她的感受。
可悲的是,原主自己,却在与顾言洲的几次短暂接触中,对他一见钟情,死心塌地地爱上了这个英俊的军官。
她以为,只要嫁给了他,就能摆脱那个让她窒息的家庭。
她天真地以为,只要她努力对他好,这个男人总有一天会被她感动。
然而,现实却给了她狠狠的一巴掌。
顾言洲对她这个靠手段嫁进来的妻子,充满了鄙夷和厌恶。
而那个吸血鬼一样的原生家庭,并没有因为她嫁人而放过她。
弟弟肖振国三天两头就来找她要钱,每次都像催命一样。
母亲刘淑芬也总是打电话来,明里暗里地让她从顾家多拿点东西去补贴娘家。
婆家冷眼,娘家吸血,丈夫不爱。
原主就在这样内外交困的绝境中,一步步走向了崩溃。
最终,在新婚第二天,丈夫就匆匆归队,成为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肖芷涵整理完这些记忆,久久不能平静。
她前世是个孤儿,从未体验过家庭的温暖,但也正因为如此,她无法理解,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狠心的父母。
她对原主,产生了深深的同情。
这个可怜的女孩,短暂的一生,都在为别人而活,从未真正为自己活过一天。
肖芷涵睁开眼睛,眼神变得异常坚定。
她对着空气,像在对原主,也像对自己说:“你放心,从今天起,我会替你活下去。”
“那些伤害过你的人,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那个吸血鬼一样的家庭,我会和它彻底划清界限。”
“这一世,我,肖芷涵,只为自己而活!”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了那扇糊着报纸的窗户。
外面,是八十年代独有的景象。
穿蓝布、绿军装的人们来来往往,自行车清脆的铃声此起彼伏,远处传来孩子们嬉笑打闹的声音。
阳光照耀,空气清新。
这是一个崭新的时代,也是一个充满机遇的时代。
肖芷涵吸了口气,感受着这个时代的脉搏。
她的心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彻底摆脱肖家的控制。
而要摆脱控制,首先,她需要钱。
需要很多很多的钱。
靠顾言洲每个月寄回来的那点津贴,显然是不够的。
她必须想办法,自己搞钱。
可是,在这个年代,一个没有工作的已婚妇女,要怎么才能搞到钱呢?
肖芷涵陷入了沉思。
她开始在屋子里踱步,一边思考,一边打量着这个小小的家。
当她的目光扫过那张老旧的木板床时,一段被忽略的记忆,突然从脑海深处冒了出来。
出嫁那天,母亲刘淑芬在把她塞进婚车前,曾经偷偷往她怀里塞了一个小木匣子。
刘淑芬当时说,这是她给女儿的嫁妆,让她藏好了,千万别让顾家人发现,以后留着应急。
原主当时沉浸在即将嫁给心上人的喜悦中,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回到顾家后,就把那个匣子随手塞进了床板底下,再也没去看过。
肖芷涵的心猛地一跳。
嫁妆?
以刘淑芬那种一毛不拔的性子,会好心给女儿准备嫁妆?
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肖芷涵立刻行动起来。
她走到床边,费力地掀开沉重的床垫和木板。
在床板下面积满灰尘的角落里,她果然看到了一个巴掌大小,上了锁的旧木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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