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库拉格之耀号）会客厅里，林阳结束与两个天使对话后，林阳和葛小伦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天使彦就抬手激活了腕甲上的通讯装置。淡蓝色的光幕在她面前展开，凯莎女王的身影悬浮在光里，银白色的长发随着某种无形的气流轻轻晃动，脸上没什么表情，却让彦莫名觉得有些压力。
“女王陛下。”彦微微欠身，身后的阿追也跟着站直了身体。刚才林阳那句“灭绝令”像块烙铁，到现在还烫在她们心里，尤其是那句“地球等同于神圣泰拉”，让她们对这个突然出现的星际战士战团更添了几分琢磨不透。
光幕里的凯莎缓缓抬眼，金色的瞳孔里映着会客厅的金属墙壁，声音平稳得听不出情绪：“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
阿追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看了眼彦。她们本想汇报刚才的冲突，没想到女王早就通过某种方式监听了全程。彦定了定神，往前半步：“极限战士的态度很坚决，而且……他们的实力远超我们的预估。”
“不是远超预估，是超出了已知宇宙的战力体系。”凯莎的指尖在光幕边缘轻轻点了点，那里瞬间弹出一串数据——饕餮联军的舰船残骸分布坐标、能量反应峰值、极限战士舰船的虚空盾波动记录……最后停在一行刺眼的数字上：敌方损失艘，己方损失0。
阿追凑过去看，眉头越皱越紧：“虚空盾连0.1%的波动都没有？这不可能。饕餮的旗舰主炮对我们的神圣凯莎级战舰护盾都有一定的威胁，就算极限战士的技术更先进，也不该……”
“没什么不该的。”凯莎打断她，语气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凝重，“他们的武器系统释放的能量层级，已经接近了暗物质层面的操控。不是简单的火力压制，是对能量本身的绝对掌控。”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远处地球的方向，“而且那个叫林阳的政委，提到‘神圣泰拉’和‘人类帝国’时，情绪波动很特殊——不是编造谎言的紧张，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敬畏。”
彦想起林阳讲卡利西斯星球时的眼神，那种混杂着痛苦和执念的神色，确实不像是装出来的。“他把地球当成母星来守护，甚至不惜动用‘毁灭恒星’的极端手段。这会不会影响我们的正义秩序执行？”
凯莎沉默了片刻，光幕上的数据流开始飞速滚动，最终定格在极限战士舰船的外观设计图上——棱角分明的舰体、蓝白相间的涂装、舰艏那柄巨大的金色战锤标志，透着一股与已知文明截然不同的铁血气息。“正义秩序的根基是守护文明存续，而非执着于形式。”她缓缓开口，“如果他们的守护不违背文明发展的本质，暂时不必干涉。但要盯紧他们，这个‘人类帝国’和‘神圣泰拉’，必须查清楚。”
就在这时，阿追的通讯器突然发出一阵急促的蜂鸣，是天使星云的紧急通报。她点开一看，脸色瞬间变了：“女王，各大势力都收到了战役结果，现在……整个已知宇宙的通讯频道都快炸了。”
恶魔一号的暗影王座上，莫甘娜正翘着腿啃苹果，脚边堆着几个空果核。旁边的阿托刚汇报完饕餮联军的覆灭情况，她还没来得及消化，就看见屏幕上弹出的战损比，一口苹果差点卡在喉咙里。
“你再说一遍？多少艘？”莫甘娜把果核一扔，身体前倾，红色的指甲指着屏幕上的“饕餮那废物带了一万多艘船出去，就这么……全没了？”
阿托的脸色比她好不了多少，手里的能量报告都快捏皱了：“是的，女王。根据战场残留的能量痕迹，极限战士只用了数轮齐射。而且……”他顿了顿，声音艰涩，“他们的护盾，完全无视了饕餮的所有攻击，包括旗舰的能量主炮。”
莫甘娜眯起眼睛，手指在王座扶手上敲得咚咚响。她见过卡尔的虚空能力，也跟凯莎打了几万年交道，自认对宇宙里的顶尖战力了如指掌，但这种“零损伤歼灭万艘舰队”的操作，简直像是在看小孩子拆玩具。
“那个什么极限战士，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她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点兴奋，又有点忌惮，“能把虚空能量玩得这么溜，比卡尔那老阴货直接多了。阿托，给我盯死他们的船，我倒要看看，这群穿蓝皮甲的家伙，是不是真的刀枪不入。”
她话音刚落，屏幕上突然切入一段通讯请求，是卡尔的暗通讯频道。莫甘娜挑了挑眉，接通后，卡尔那张永远没表情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背景是他那间堆满古籍的实验室。
“看到了？”卡尔的声音透过暗物质传来，带着点金属摩擦的质感。
“看到了，老阴货。”莫甘娜靠回王座，抱起胳膊，“你家小老弟（饕餮）被人一锅端了，不去哭哭？”
卡尔没理会她的调侃，手指在身前的全息投影上点了点，调出极限战士舰船的火力分析图：“他们的武器释放的不是暗能量，也不是恒星能量，是一种……带有‘秩序属性’的湮灭力场。能直接瓦解物质的分子结构，连暗物质都能被强行剥离。”
莫甘娜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秩序属性？跟凯莎的神圣能量类似？”
“不。”卡尔摇头，投影上的力场模型突然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凯莎的神圣能量是净化，他们的是……湮灭。更像是……对‘无序’的绝对清除。”他顿了顿，看向屏幕外的莫甘娜，“这个战团的出现，可能会打乱所有计划。包括你的，也包括我的。”
莫甘娜嗤笑一声，却没反驳。她想起林阳那句“对天使城放灭绝令”，那股子说一不二的狠劲，确实不像是跟你讲条件的主。要是真惹急了，这群家伙会不会连恶魔双翼也一起“湮灭”了？她摸了摸下巴，突然觉得有点手痒——这么带劲的对手，不打一架可惜了。
烈阳星的主星上，潘震站在观星台的最高处，身后是巨大的恒星模型。他手里捏着一份来自前线的战报，纸页边缘被捏得发皱，脸上的沟壑里写满了震惊。
“一万艘舰船……全灭？”他低声重复着，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作为烈阳星的守护者，他见过最惨烈的星际战争，也清楚饕餮联军的战力——就算是烈阳星倾尽全力，要吃下这一万艘船，至少也得付出三成的代价，可极限战士居然零损伤？
旁边的年轻战士战战兢兢地递上能量分析报告：“潘震大人，他们的舰船外壳……好像是用一种未知的合金打造的，我们的探测器根本无法穿透。而且他们的武器，能直接引发恒星物质的连锁反应，饕餮的船就像纸糊的一样……”
潘震抬手打断他，目光投向太阳系的方向。那里有烈阳星曾经的遗憾——德诺星系的毁灭，地球的脆弱，都让他对这个年轻的文明多了几分关注。可现在，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极限战士战团，像一块巨石砸进了平静的湖面。
“他们说，地球是他们的母星？”潘震问，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观星台的石栏。
“是的，而且态度非常坚决，甚至威胁要毁灭恒星。”
潘震沉默了。毁灭恒星？这可不是随便说说的。烈阳星掌握着恒星驱动技术，比谁都清楚这背后需要的能量和决心。这群星际战士，到底是何方神圣？他们对地球的执念，仅仅是因为“母星”这两个字吗？
他忽然想起凯莎之前传来的消息，说宇宙里可能存在更古老的文明体系，只是被某种力量隔绝了。难道极限战士，就是从那个未知的体系里来的？
“传令下去。”潘震转过身，眼神重新变得锐利，“暂停对地球的所有观测行动，不要主动接触极限战士。”他顿了顿，补充道，“密切关注他们的动向，有任何异常，第一时间汇报。”
年轻战士领命离开后，观星台只剩下潘震一人。他望着远处那颗明亮的恒星，心里第一次升起一种陌生的感觉——不是畏惧，是警惕。这个宇宙，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卡尔的实验室里，暗能量在容器里缓缓流动，映着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屏幕上循环播放着极限战士舰船开火的画面——蓝白色的光束划破虚空，所过之处，饕餮的舰船像冰雪一样消融，连一点碎片都没留下。
“绝对的秩序……绝对的湮灭……”卡尔低声呢喃，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试图解析那种能量的来源。但无论他用什么算法，得到的结果都只有一个——未知。
就像林阳提到的“神圣泰拉”和“人类帝国”，在已知的宇宙历史里，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仿佛这个战团是凭空出现的，带着一套完全独立的文明体系和战力规则。
“有趣。”卡尔嘴角难得勾起一丝弧度，“看来‘终极恐惧’的拼图里，还藏着我们不知道的碎片。”他关掉屏幕，站起身，走向实验室深处那扇紧闭的大门。门后，是他研究了数万年的虚空领域。
或许，只有在那里，才能找到关于这群“极限战士”的答案。
马库拉格之耀号的舰桥上，林阳正看着战术屏幕上的星图，葛小伦在旁边捧着一杯热咖啡，还在消化刚才会客厅里的对话。突然，通讯官传来报告：“政委，检测到多个高能量通讯信号，来自恶魔双翼、冥河星系、烈阳星……他们都在探测我们的舰船参数。”
林阳头也没抬：“不用管。让武器部门做好准备，谁敢越界，直接驱离。”他顿了顿，补充道，“告诉全舰，保持警戒，但不用紧张。在找到稳定的补给点前，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守住地球这道防线。”
葛小伦喝了口咖啡，烫得龇牙咧嘴，心里却踏实了不少。他看着屏幕上那300艘蓝白色的舰船，像300柄出鞘的利剑，稳稳地悬在地球轨道上，突然觉得，不管是饕餮还是恶魔，恐怕都没料到，这次踢到的不是铁板，是块烧红的烙铁。
而远在天使星云的凯莎，看着光幕里极限战士舰船的剪影，忽然对身边的护卫说：“通知彦和阿追，让她们暂时留在地球附近。观察，记录，但不要轻易出手。”
光幕熄灭的瞬间，凯莎望向窗外那片璀璨的星云，轻声自语：“一个能让整个宇宙都感到震动的战团……他们的到来，到底是福，还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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