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狰未曾料到范蠡竟会如此直言,他略带疑惑地说道:
“范先生,是我在招待之处有所怠慢吗?”
范蠡微微一笑,轻轻摇头道:“殿下,绝非如此。
只是我方才已提过,楚王府内外皆布满视线,
如今你亲自为我出府接驾,我的行踪恐怕已经落入各方势力的视野之中,
甚至我的形貌都可能出现在他们的案头了。”
李元狰闻言,眉头轻蹙,随即不以为然地摇头道:
“不至于吧?我不过是个闲散纨绔王爷,怎会引起那么多人的关注!”
范蠡摆手笑道:“不不,殿下有所不知。
您低估了自己在朝野中的份量。
单凭陛下与娘娘对您的宠爱,您早已成为许多人关注的焦点。
须知,若您真心想要有所作为,登上更高的位阶,并非难事。
我相信陛下也曾在言谈中多次流露这层意思。
而且,单凭陛下对您的支持这一点,您便已稳胜秦王和太子殿下数筹。
如今的大唐,依然是陛下的天下,您起步便占据优势。
再者,您素来以闲散王爷之姿示人,我的到来及您高规格的接待,自然会让人心生疑窦。
为此,我认为,楚王府已不再适合我久留。”
李元狰并非愚钝之人,范蠡的一番话令他顿悟,沉思片刻后道:
“嗯,范先生所言极是。楚王府确实不便久居。那么,范先生可有何高见?”
范蠡抚须一笑道:“殿下想必对我有所了解,知晓我的专长所在。
正好殿下也需要丰厚的金银支持,不如让我施展所学,为殿下效力,
将我的专长发挥到极致,或许还能为您铺平前路。”
听罢,李元狰不禁莞尔点头。他本就有意安排范蠡在此方向施展才华,如今正合心意。
李元狰微微颔首,沉声道:“嗯,范先生所言极是。
如此,我手中现有几处产业,不若直接交由您来负责运作如何?”
范蠡闻言,却立刻摇头拒绝:“殿下,此举不妥。
我们必须保持一定的距离,否则我的生意一旦牵涉其中,
恐难免遭受干连。若要合作,也只能暗中往来。”
听到此处,李元狰不禁莞尔,摆手解释道:
“不不不,范先生,是我没有说明清楚,让您误解了。
这些产业并非挂在我的名下,而是由手下所掌控。
实不相瞒,我麾下自有一股隐秘而强大的力量。
既然范先生已决定加入我们,那些细节我自会一一向您说明。”
话毕,他不再多言,径直走出书房,吩咐下人去通知毛骧。
不多时,毛骧已至,神采奕奕。如今他的身体恢复得相当不错,行走已无大碍。
李元狰将毛骧与范蠡引荐相识,随即吩咐道:
“毛骧,给范先生详细介绍一下锦衣卫的实力与现状,包括其规模和隐秘手段。”
毛骧闻令,立刻侃侃而谈,将锦衣卫的现状娓娓道来。
范蠡一边聆听,一边瞪大双眼,脸上逐渐浮现出浓浓的震撼之色。
他原本以为李元狰不过是依附于大唐权贵的郡王,
却万万没料到其手中竟然掌握着如此强大的暗中势力。
(须知,范蠡是系统直接召唤而来,系统已将此前大唐的所有历史与背景信息完整植入其记忆。
因此,范蠡如今自认大唐之人,虽然前世的记忆与经验依然深埋于心,但他已经全然融入了这片土地。)
毛骧的讲述渐入高潮,范蠡转头看向一旁的李元狰,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谁能想到,这位低调的郡王竟然藏有如此深厚的底牌?
若这些力量能够倾力而出,再加上李渊的支持,李建成和李世民又岂有资格与他一争高下?
当今之世,朝堂之争的核心在于权势的较量,
其中尤以势力分布、情报网络与军事实力三者为主。
李元狰的布局之精妙,实非寻常。
他虽未在朝堂中占据最重要的职位,然其潜力却不可小觑,
不仅能力卓着,名声亦不俗,日后晋升可谓指日可待。
此外,其领导下的锦衣卫情报网络铺陈之密、覆盖之广,
令人叹为观止,几乎将大唐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再者,现阶段的大唐立国时间尚短,李渊所掌控的军事力量无疑强大至极。
凭借这政治、情报与军事三者相辅相成的布局,
李建成与李世民拿什么来跟李元狰竞争,那位置还不是唾手可得。
范蠡再次细细端详眼前的李元狰,心中不禁感慨:
那至高之位的吸引力何等巨大,而李元狰却能按捺野心,
不轻举妄动,这等心志之坚定何止比争位更难?
此刻,他更加确认自己所追随之人当为心智坚定之士,内心不由得多了几分敬佩。
待毛骧将情况介绍完毕,范蠡已有了清晰的思路。
他微微颔首,沉声说道:“如此,殿下,毛护卫,这锦衣卫所掌管的产业便由我接管吧。
今后,我会全力与锦衣卫配合,无论是武力还是谋略,皆无短板,
这样一来,商业蓝图的推进速度也将大大加快。
不过,有一点需要说明,长安内部事务还是由锦衣卫负责为宜,
我则专注于对外拓展之事。”
李元狰闻言,却摇了摇头,正色道:“范先生,这些事务交由锦衣卫自会妥善处理。
你若整日奔波于外,恐有不测之险。
况且,日后若有急难之事,我还需仰仗先生出谋划策,
又怎能让你事无巨细地亲力亲为呢?”
范蠡听罢李元狰的话,轻轻摇头,沉声说道:“殿下,商业并非看上去那般简单。
如今,整个长安城的市场早已被各方势力瓜分,我们若贸然插手,无疑会成为众矢之的。
到那时,纵使锦衣卫的实力再强,也难以抵御四面八方而来的阴谋诡计,损失必将惨重且毫无意义。
因此,我的目光才转向外界,特别是周边国家间的贸易往来。
生意之道,本就是‘南买北卖’,纵横捭阖才能获取最大的利益!
至于殿下您,其实殿下的目光与智慧已远胜常人,
只要冷静审视,不被眼前琐事牵绊,便能理清思绪,判断方向绝不会出错。
况且,殿下既然已经决定返回封地,更无需过多担忧此间之事。
如今的部署只需按部就班地发展,便足以支撑未来大计。
日后殿下手中的势力,必不逊于陛下。”
李元狰听后,微微颔首,深以为然。
范蠡所言句句在理,人尽其才、物尽其用,眼下的安排,确是最为稳妥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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