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立听罢薛万彻的劝解,脸上尽显不可置信,目光死死盯着薛万彻。
薛万彻感受到冯立的眼神,缓步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语重心长道:“冯立,我们皆是太子殿下的亲信。
如今太子殿下已薨,局势已然明朗——未来必是秦王的天下。
若此时对秦王府发难,我们的前路只会愈加艰难,甚至无路可走。”
冯立听罢,面色一沉,语气坚定地反驳道:“万彻,你未免太过天真!
我们身上的烙印早已深深嵌刻,是太子殿下的印记!
只要李世民掌权,你以为他会轻易容我们存活?
与其苟且偷生,不如为了太子殿下尽忠到底。
今日,他灭太子殿下满门,我就要让他尝尝失去至亲的痛苦,为殿下报仇雪恨!”
薛万彻望着冯立那已然下定决心的目光,心知再劝亦是徒劳。
无奈之下,他叹息摇头道:“冯立,我与你不同。
我虽投靠太子,但我的家人尚在,实在无法陪你共赴此途。还请恕我不能与你同战!”
冯立深知薛万彻的难处,语气稍缓,拍了拍薛万彻道:
“薛兄,无需强求。我明白你的苦衷,今日便不再为难于你。”
薛万彻点了点头,神情复杂地说道:“如此,那我便带我的人先行离开了。”
言罢,他当即命令亲兵回营,一刻也不再逗留东宫,随后带队离开。
冯立目送薛万彻离去,心中无波,转身挥令,率军直扑秦王府。
而此时,侯君集原本正准备前往玄武门支援,
却得消息玄武门之战已落幕,遂掉头率兵返回秦王府,因而未曾与东宫撤兵相遇。
与此同时,李世民已被押至李渊面前。
李渊望着面前的李世民,怒火中烧,竟不顾身份尊严,直接扬脚狠狠踹向李世民。
李世民猛然摔倒在地,却未发一声痛呼,旋即跪伏于地。
李渊勃然大怒,厉声质问道:“李世民,你还真想让朕赐你一死吗?
混账东西!之前你的长孙无忌以刺杀之策对建成下手,
如今你索性亲自动手,看来你与建成的仇怨深得连兄弟情谊都不顾了!你竟然杀了自己的亲大哥!”
李世民听着父皇的咆哮,却沉默不语,他心知此刻辩解无益,只能低头不答。
李渊见他毫无反应,怒火更盛,又一脚将他踢倒,
随即喝道:“接下来是不是连你的弟弟也不放过?甚至连朕也在你的杀心之列?”
李世民闻言,慌忙爬起,连连摇头道:“父皇,儿臣绝无此意!
只是大哥欺压实在太重,这些日子他的举措已经令人难以忍受。
若儿臣再不反抗,恐怕性命难保。
儿臣并非存心为逆,只是迫于无奈,为求自保而已,还请父皇明鉴。”
李渊冷笑连连,目光如刀直刺李世民,言辞锋利道:
“自保?倒是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既然你已经‘自保’成功,
那朕便成全你——从今日起,你回府闭门思过,朕自会派人严加看守。
此后,不得擅自出府一步!”
李世民听闻此言,猛然意识到父皇的决定意在将自己软禁,
心中一沉,急切求情道:“父皇,此次确是儿臣之过,还请父皇开恩,放过儿臣吧!”
李渊闻言,怒极反笑:“放过你?你居然还有脸求情!
亲手弑兄,骨肉相残,你让朕如何容你?
如今身为臣子你未立军功,却已行逆伦之举,你还有何颜面立于朝堂之上?”
(注:因武德六年时李世民未掌握大权,与历史形势不尽相同,请勿与历史混淆。)
李世民如今掌握的力量,与李渊所统辖的相比,完全无法对抗。
他原以为,一旦今日事成,李渊失去了李建成,
就不得不倚赖自己,最终会将太子之位授予他。
然而,他的想法过于天真。
李渊,作为大唐的开国之君,怎会不洞悉李世民心中的小九九?
更何况,如今还有李元狰这个可供选择的皇子。
李渊自然不会轻易屈从于李世民的意愿。
他当即下令,让李克领人将李世民押解下去,同时派遣千人禁卫军封锁秦王府。
李渊看着无舌,面带悲痛地说道:“无舌,是不是因为我们曾经造下太多杀孽,
才会遭到上天的惩罚?五个嫡子,如今死了三个,只剩下两个了。
你说,朕今后该如何是好?”
无舌见状,立刻上前轻轻拍抚李渊的后背,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柔声劝慰道:“陛下,这一切并非您的过错,而是因为陛下治国有方,教子有功,
几个皇子皆龙骧虎步,才酿成今日之局。还请陛下节哀,以国事为重。”
李渊听罢,深深叹了口气,语气中透着无尽的疲惫:
“其实,他们兄弟二人之间的争斗,朕早已看在眼里。
这件事虽在意料之中,但建成的死,仍让朕痛彻心扉。
唉,无舌,你去传旨,召元狰入宫罢,让他为他大哥准备丧礼。”
无舌心知此刻李渊痛失爱子,内心悲戚无比,实在不宜让他一人独处。
于是,他告退后立刻派人通传皇后,将今日发生之事告知,让她入宫陪伴陛下,以慰其心。
同时,无舌亲自翻身上马,疾驰赶往楚王府,安排后续之事。
当李克押解着李世民回到秦王府时,冯立正率领东宫府残余的府兵试图攻占秦王府。
然而,由于秦王府早已布下重重防备,再加上秦琼与程咬金的英勇守护,
东宫府兵无法攻入分毫。眼看局势胶着,李克突然厉声大喝:“都住手!”
这一声喝令震慑全场,所有人目光瞬间集中到李克身上。
他们自然认得这位权威显赫的禁卫统领,于是纷纷停下手中的兵刃。
李克快步上前,怒目质问冯立:“冯立,你究竟意欲何为?”
冯立满脸愤怒,咬牙答道:“李统领,我要为太子殿下全家报仇雪恨!”
李克闻言,猛然变色,急声追问:“你说什么?全家?”
冯立沉痛地回应:“对!李统领!秦王欺人太甚,
他竟派人血洗东宫,太子殿下满门皆灭!
我们赶回东宫时,已不见生者,尸横遍地!”
听罢这番话,李克的脸色骤然阴沉如水。
他心知此事非同小可,必须立刻禀报李渊。
他随即环顾四周,朗声宣布:“陛下有令,秦王李世民罪无可赦,
自即日起,软禁于秦王府。除家眷外,府内所有人等,立刻撤离!”
与此同时,楚王府中的李元狰也已收到密报,一切尽在他的精心筹谋中。
原来,李建成及其家属早在事发前便被秘密转移,如今已安置于蓝田的隐蔽之地。
然而,此刻还不到与李建成相见之时。
他转头吩咐道:“毛骧,在我与李建成接触之前,安排他与家属见上一面。
要确保他们在生活上不受委屈,但必须严加看管,
不得让他们与外界有任何接触,更不准传递任何消息!”
毛骧领命,随即退下准备。
而此时的李元狰,则端坐于主座之上,双手轻捧香茗,目光深远,若有所思。
他缓缓地抿了一口茶,神情冷峻,如深渊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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