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狰听罢窦皇后的话,深深叹了口气,低声道:
“娘,二哥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心里也有自己的难处啊!”
窦皇后闻言,脸色微沉,一掌轻拍在李元狰肩膀上,
语气中带着几分怒意道:“你这个臭小子,居然为了逃避那皇位,
还替你二哥说话!你就这么抗拒坐上那个位置吗?”
李元狰无奈地点点头,郑重道:“娘,我确实不愿意,
你也知道,我向来胸无大志,只想着平平安安过好自己的日子。
若真让我每天早起晚睡,绞尽脑汁处理各种政务,
与人虚与委蛇,算计来算计去,那日子岂不是像在火坑里煎熬?我着实心力交瘁啊!”
窦皇后听罢,不禁陷入沉思。
她抬手轻抚李元狰的脸,眼神复杂,却终究带着一丝柔情,
低声叹道:“儿啊,你生在皇家,这份责任由不得你逃避啊!
唉,如今这局势,二哥如此肆无忌惮,或许正是因为觉得我和你父亲对他过分依赖。
他以为少了他,谁都撑不起大局,殊不知,他错得离谱!
我要让他明白,他的所作所为令我们何等痛苦,并让他尝到其中的后果!”
李元狰一听母亲语气中暗含决意,便不再多说。
他看着窦皇后,低声劝道:“娘,您之前没心情用早膳,
现在或许可以稍作休息,好好吃点东西了吧?
再说,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他因过度忧虑甚至晕了过去!”
窦皇后闻言,深吸一口气,强撑起精神,面色凝重而坚定地道:
“你父亲都病成这样了,我哪里还有心思吃饭!走,我们一同去看看你爹!”
李元狰听母亲下令,当即站起身,快步走出殿外,招呼青姨安排鸾驾前往太极殿。
青姨领命,迅速着手准备,不敢有丝毫怠慢。
窦皇后在侍女的服侍下匆匆洗漱完毕,尽管双眼仍微微泛红,但精神已略有恢复。
她不作停留,径直乘坐鸾驾前往太极殿。
抵达后殿时,只见李渊已然醒来,正倚靠在床榻上,目光呆滞地凝视前方。
看到李渊如此神色,窦皇后心疼不已,上前握住他的手,低声唤道:“陛下!”
李渊感觉到身边有人,缓缓将视线移向她,用带着几分疲惫的声音说道:
“皇后,你来了。这么晚了,你身体不好,为何不多休息?”
窦皇后听闻,心中略感宽慰,轻轻拍了拍他的手,
柔声道:“发生如此大事,我又怎能安然入眠?”
话音刚落,她转头给了李元狰一个示意的眼神。
李元狰会意,迅步走到无舌身边,压低声音说道:
“无舌叔,爹娘有重要话要谈,请您带侍从们退下吧。”
无舌点头示意,随即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顷刻间,殿内已无人停留,四周静谧无声。
见所有外人已离去,窦皇后沉着开口,将此前李元狰告知她的事情一一转述给李渊。
李渊听闻,目光霎时一凝,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将视线投向李元狰,眼中透着质询。
李元狰点了点头,神色笃定。
得到了儿子的确认,李渊胸中的那口闷气终于涣散,
整个人无力地靠在床榻一侧,长叹一声,神情复杂。
随后,他缓缓开口,语带嗔怒却又夹杂无奈地问:
“狰儿,这般要紧之事,为何不提早告知朕?”
李元狰闻言,神色坦然,沉声回道:“父皇,您还不清楚自己的优柔寡断吗?
若此事再延宕下去,大哥和二哥的争端势必愈演愈烈,总得有个了结才行。
儿臣这样做,不过是顺应局势,也算替您下了决定。”
李渊听罢李元狰的话,长叹一声,语气沉重地说道:
“唉,你说得不错,如今的局面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然而,此次世民的所作所为,朕绝不会轻易饶恕。
他杀了自己的大哥不算,竟然还狠心要将建成的满门尽灭。
若非你提前做好了准备,建成即便侥幸活下,也只会生不如死!”
李元狰闻言,嘴角微扬,淡然答道:“父皇,这只能说是您教导得好。
历史上的雄主枭雄,哪一个不是心狠手辣之辈?
二哥的所为,只能证明他已然具备了称王称霸的资格。”
李渊听后略显疑惑,皱眉问道:“那你就如此看重你二哥?”
李元狰沉稳地点了点头,语气笃定而自信:“没错,二哥无疑是最适合的人选。
一国之君,必须具备杀伐果断的铁腕手段。
而除此之外,二哥最大的优势便在于他无可比拟的人格魅力。
父皇您看看,二哥麾下的那些将领和谋士,多么精锐强悍!
这些人,无不在他历次战争中悉心收揽。
父皇,您应该了解,他们可都是治国安邦的栋梁之才!
因此,二哥才是最合适的继承人。”
李渊听着李元狰的分析,不由得沉默下来。
他的内心早已波澜起伏。
事实上,他能坐到今日这个位置,也是被时局裹挟而至。
他并未接受过系统的帝王教育,一直以来,更多的是摸索前行,披荆斩棘,勉力支撑。
尤其是最近,他愈发感到力不从心,精神逐渐衰退,甚至有了退位的念头。
然而,李世民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若仍让其继承大统,
那岂不是明目张胆地为后世立下一个错误的榜样?
想到这里,李渊不禁陷入了更深的犹疑和挣扎之中。
窦皇后凝神注视着李渊,见他眉头紧锁,显然又陷入了沉思,
便开口劝道:“陛下,若是心中有烦忧,不妨说出来,
我们都在这里,可以共同商议解决之策。”
李渊听闻窦皇后的安抚,缓缓转过身,反手握住她的手,
叹道:“还是皇后最懂朕心。朕只是忧虑该如何处置世民,
说实话,朕的确想给他一点教训。
然而听狰儿所言,又让朕心中难以决断。
朕担心,若真的将这个位置交给他,会不会为李家的子孙后代树立一个不良的榜样?
如此一来,李家的子孙后代岂不是争权夺势永无宁日?”
窦皇后闻言,思索良久未作答,只是眉头微蹙不语。
而此时李元狰却轻笑一声,摆手说道:“父亲,你虑得太深了。
我们尚在时,纵有旁人存异心,我相信凭我们与二哥的能力,完全能够压制住任何风波。
至于日后子孙后代的争端,那是我们身后之事,未免忧虑太多,徒增烦恼。”
李渊听完李元狰的回应,眉头不禁皱得更紧。
此时李元狰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他的观点虽直白,
却未曾体察古人对于家族传承的重视,更未考虑到后代争权可能引发的动荡,
这种轻率的言辞令李渊隐隐生出不悦之感。
李渊沉吟片刻,最终仍是摇头道:“罢了,此事暂且搁置,到时候再作定夺。
眼下最紧要的是处理建成的葬礼。既然台已经搭好,戏还是要唱全。”
窦皇后听罢,低头轻声应和,表示赞同。
而李元狰见二人情绪逐渐缓和,随即起身走出殿门,吩咐无舌叔准备早膳。
这一夜风波虽起,终究随着日出而渐渐平息,宫中又恢复了片刻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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