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受捏着余婷房间的备用钥匙，金属凉意透过指尖传来。门刚推开一条缝，就听见压抑的哭声 —— 余婷趴在米白色床单上，肩膀微微颤抖，身上还穿着下午去超市的浅粉色连帽卫衣，帽子滑到后背，露出扎得松散的马尾，发梢沾着点汗湿的痕迹。
“怎么了？谁欺负我们余警官了？” 秦受走过去，在床边坐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跟我说说，我去把他抓起来，让他在局子里蹲三天。”
余婷猛地抬起头，眼睛红得像兔子，脸颊还挂着泪珠，鼻尖也红红的：“是我妈…… 我爸刚给我打电话，说我妈要跟他离婚，还要搬出去一个人过，连我都不要了！” 她说着，眼泪又掉下来，砸在床单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秦受递过一张纸巾，看着她胡乱擦着脸，卫衣袖子都沾了泪渍：“你爸没说为什么吗？是不是他们有什么误会？”
“误会个屁！” 余婷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我爸说我妈说有‘重要的事’要办，要出去很久，两人吵起来，我妈就说离婚，还说以后我跟我爸过…… 她怎么这么狠心啊！我从小到大，她就没怎么陪过我，现在还要彻底不管我了！”
秦受把她搂进怀里，能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别这么说，你妈说不定有苦衷。上次她来的时候，看你的眼神满是担心，还跟我拜托要好好照顾你。”
“她那是装的！” 余婷在他怀里蹭了蹭，声音软下来，“她要是真关心我，怎么会在我来例假的时候，连个电话都不打？怎么会在我小时候发烧，只让保姆送我去医院？”
秦受没再反驳，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小孩一样：“好了，不哭了，眼睛都肿了，明天怎么当威风的余警官？你要是想她，我们明天就去找她，当面问清楚好不好？”
余婷点了点头，渐渐止住哭声，靠在他怀里小声嘟囔：“我才不想找她……” 话虽这么说，可秦受能感觉到，她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了 —— 这个看似坚强的姑娘，心里其实比谁都渴望母爱。
晚上，余婷洗完澡，换了件浅紫色真丝睡裙，靠在床头看警匪小说，眼神还有点惺忪。秦受吹完头发出来，她已经打了好几个哈欠，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你也早点睡，明天还要去看我妈…… 不对，我才不去！”
秦受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不去不去，先睡觉。”
等余婷彻底睡熟，呼吸变得均匀，秦受却没了睡意。他轻手轻脚走到客厅，打开冰箱拿了罐啤酒，靠在阳台栏杆上 —— 冷颜玉白天的身影总在脑子里转，她那句 “离那个女孩子远一点” 还萦绕在耳边，到底是什么意思？
夜风裹着深秋的凉意吹过来，秦受刚喝了一口啤酒，就听见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 像猫踩在地毯上，几乎没有声音。他心里一紧，猛地转身，一道寒光迎面袭来！
是冷颜玉！她穿件黑色劲装，衣料紧贴着身体，勾勒出纤细却有力的腰线，黑色长裤裤脚扎进马丁靴里，头发高高束成马尾，脸上没带任何表情，手里握着一把银色短刃，刃尖还闪着冷光。
秦受下意识想躲，可看到她眼底熟悉的冷意时，却突然停住了动作 —— 他莫名觉得，冷颜玉不会真的伤害他。
短刃离他喉咙只有两厘米时，冷颜玉突然收了手，手腕翻转，短刃贴着他的脖颈划过，带起一阵凉意。她收回刀，用指尖轻轻抚过刃口，细嫩的皮肤瞬间被划破，一丝血珠渗出来。
“你不怕死？” 冷颜玉的声音像冰珠落在金属上，清冷刺骨，却没了往日的戾气。
秦受看着她指尖的血珠，心里一紧：“怕，但我知道你不会伤我。”
冷颜玉皱了皱眉，从口袋里掏出块黑色手帕，随意擦了擦指尖的血，伤口竟很快止住了血。她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几样东西，放在阳台的石桌上：“你看看这些。”
秦受低头一看，心脏猛地一跳 —— 桌上摆着三枚奇形怪状的飞镖，两个银色打火机，还有一把小巧的弹簧刀。其中一个打火机，正是上次迷晕他的那个款式！
“这些是……” 秦受抬头看向冷颜玉，眼神里满是震惊。
“最近五天，有三批人想对你动手。” 冷颜玉靠在栏杆上，月光洒在她脸上，显得格外清冷，“第一批用飞镖，第二批用带迷药的打火机，第三批用弹簧刀，都被我解决了。”
秦受愣住了，喉咙发紧 —— 原来这几天的平静，都是冷颜玉在背后默默守护。他张了张嘴，想问 “为什么”，却又觉得多余。
“你跟那个女孩走太近，会连累她。” 冷颜玉突然开口，眼神落在卧室方向，“那些人找不到你，很可能对她下手。”
秦受心里一沉 —— 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让她离开。”
冷颜玉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走，秦受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谢谢你。”
冷颜玉的身体僵了一下，手腕微凉，秦受能感觉到她脉搏的轻微跳动。她抽回手，没说话，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消失在夜色里，快得像一阵风。
“谁啊？这么晚了还在说话？” 卧室门被推开，余婷揉着眼睛走出来，穿件浅紫色睡裙，头发乱糟糟的，“你跟谁聊天呢？”
秦受赶紧收起桌上的东西：“没谁，刚跟丁亮打电话，说点事。快回去睡，明天还要早起呢。”
余婷疑惑地看了看阳台，没再多问，打了个哈欠走回卧室：“那你也早点睡，别熬夜。”
秦受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 他知道，冷颜玉的话是对的，余婷留在他身边，只会越来越危险。
第二天早上，秦受还在想怎么跟余婷说让她离开，手机突然炸响，来电显示是 “杨晓倩”。他刚按下接听键，就听见杨晓倩带着哭腔的声音：“秦受！不好了！晓薇被人袭击了！现在在市一院抢救！”
“什么？” 秦受的脑子 “嗡” 的一声，手里的牙刷掉在地上，“你说清楚！晓薇怎么了？哪个医院？”
“市第一人民医院，骨科住院部！” 杨晓倩的声音抖得厉害，“晓薇早上去上班，在公司楼下的小巷里被人堵了，右手骨折，大腿还被划了一刀，现在还昏迷着！”
秦受挂了电话，抓起外套就往外冲，余婷从卧室出来，还没来得及问，就看见他风风火火的背影：“秦受！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晓薇出事了！我去医院！” 秦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很快就没了踪影。
市一院的走廊白得刺眼，秦受刚到骨科住院部，就看见杨晓倩坐在病房门口的椅子上，眼睛红肿，身上穿件黑色西装外套，内搭白色真丝吊带，平日里精致的妆容花得一塌糊涂，手里还攥着杨晓薇的米白色通勤包。
“晓薇怎么样了？” 秦受冲过去，声音发紧。
杨晓倩站起来，眼泪又掉下来：“医生说右手粉碎性骨折，大腿有个十厘米的口子，流了很多血，现在还在发烧，没醒呢。” 她拉着秦受往病房走，“你看，她手里还攥着给你带的早餐，是你爱吃的肉包……”
病房里，杨晓薇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像纸，右手打着厚厚的石膏，吊在胸前，左腿盖着被子，隐约能看到被血渍浸透的纱布。她的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嘴角还带着点未干的泪痕，身上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显得格外瘦小。
秦受走到床边，握住她没受伤的左手，指尖冰凉 —— 这双手，平时会给他煮咖啡，会给他整理衣领，会抱着奇骏讲故事，现在却毫无力气地垂着。
“医生说，袭击她的人像是想劫色，” 杨晓倩站在旁边，声音低沉，“晓薇的衬衫被扯破了，幸好有路人经过，大喊了一声，那人才跑了…… 监控拍到了背影，是个穿黑色连帽衫的男人，丁亮已经去查了。”
秦受的拳头紧紧攥着，指节发白 —— 他知道，这是冲他来的！那些人找不到他，就对杨晓薇下手！他的自责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如果他早点让她们搬去更安全的地方，如果他没有掉以轻心，杨晓薇就不会受这种罪！
“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秦受的声音低沉得像从喉咙里滚出来，带着从未有过的狠厉，“一个都不会。”
他掏出手机，拨通丁亮的电话，指尖还在颤抖：“丁亮，查！给我查到底！不管是谁，不管背后有什么人，都要查出来！还有，派人去保护曼曼和奇骏，还有杨晓倩，绝对不能再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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