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掌心滚烫,只是力道有些虚。那温度沿着她的手腕,重新熨帖了她冰冷的皮肤。
苏晚猛地抽回手,那触感仿佛会灼伤她。
“别动,我看看伤口。”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巷子里的血腥气浓得化不开,警笛声随时可能响彻云霄。这里不能久留。
她撕下自己裙摆的一角,动作利落地绕过薄靳寒的臂弯,用力勒紧,暂时为他止血。
薄靳寒垂眸看着她。她低着头,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遮住了那双刚刚还杀气四溢的眼睛。此刻,她看起来只剩下慌乱和专注。
“我们得走了。”苏晚扶住他没有受伤的右臂,将他大半个身体的重量都架在自己身上。男人高大的身躯靠过来,带着血腥味和清冽的男性气息,沉甸甸地压着她,却让她那颗狂跳的心找到了某种诡异的安定。
她几乎是拖着他,从尸体间穿过,拐进了另一条更隐蔽的岔路。日内瓦的古城小巷如同迷宫,但她却像是早就规划好了路线。七拐八绕后,一辆停在角落里的黑色奥迪A6出现在眼前。
她把薄靳寒塞进副驾驶,自己坐上驾驶座,车辆启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车子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汇入车流。
苏晚单手开车,另一只手从储物格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仪器,开机,屏幕上瞬间跳出密密麻麻的绿色代码。她的手指在触控屏上快得几乎出现残影,几秒钟之内,日内瓦市中心数个街区的交通监控信号同时陷入了雪花般的混乱。
做完这一切,她才把仪器丢到一旁,专注开车。
身旁的男人一直没说话,只是偏着头,用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看着她。他的脸色越来越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但目光却灼热得惊人。
车子最终在一栋毫不起眼的公寓楼下停稳。
这是一个典型的单身公寓,布置简单,但一尘不染。苏晚扶着他,径直走向卧室,让他靠坐在床头。
“把衬衫脱了。”她的语气依旧是那种冷冰冰的、不带感情的腔调,像是在下达一个指令。
苏晚直接上手去解他衬衫的扣子。那件昂贵的白衬衫已经被血浸透,变得黏腻又僵硬。当染血的布料从他身上剥离,露出他肌理分明的胸膛和腹肌时,苏晚的指尖还是不受控制地顿了一下。
男人的身材是完美的,宽肩窄腰,每一寸肌肉都充满了力量感,即使在失血的状态下,也散发着强烈的荷尔蒙。而那片古铜色的皮肤上,狰狞的弹孔和周围外翻的皮肉,形成一种残酷又惊心动魄的美感。
苏晚从床下的暗格里拖出一个银色的金属箱。打开,里面是全套的外科手术器械,在灯光下闪着冰冷的光。
她拿出镊子和消毒酒精,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声音放缓了一些:“没有麻药,会很疼,你忍一下。”
薄靳寒的嘴角牵动了一下,像是在笑,又像是痛得抽气,“你尽管来。”
酒精棉球擦上伤口的一瞬间,他精壮的身体猛地绷紧,额角有青筋暴起,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但他硬是咬着牙,一声没吭。
苏晚的手很稳,稳得不像话。她用探针精准地找到了子弹的位置,然后换上手术钳,探入血肉模糊的伤口。
薄靳寒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脸。他看着她紧抿的嘴唇,看着她专注到极致的眼神,看着她额角因为紧张而渗出的细汗。他仿佛感觉不到手臂上被金属搅动的剧痛,所有的感官都被眼前这个女人占据了。
“找到了。”苏晚低声说。
她手腕用力,随着一声轻微的撕裂声,一枚变形的弹头被她从血肉中完整地夹了出来,带着淋漓的鲜血,被“当啷”一声丢进一旁的金属盘里。
接下来是清创、缝合。穿了线的弯针刺入他的皮肤,再拉出,她的动作流畅而专业,仿佛已经做过千百遍。针线在他结实的肌肉上穿梭,留下了一排蜈蚣般整齐的针脚。
当她打下最后一个外科结,剪断缝合线,用纱布为他包扎好伤口时,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向后退了一步,靠在了墙上。
室内一片寂静,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薄靳寒缓缓抬起没有受伤的右手,伸向她。他的指尖很烫,轻轻拂过她沾着汗水的鬓角,然后停留在她的脸颊上。
他看着她,苍白的嘴唇动了动,吐出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骄傲和温柔。
“我的太太,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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