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阡哥到了!”
周临打开家门,朝里面喊了一嗓子,同时手脚麻利地从鞋柜里拿出两双干净的拖鞋放在庄阡墨和慕笙歌脚边,
自己则像泥鳅一样呲溜钻进了香气四溢的厨房,大概是去偷吃了。
没过一会儿,系着碎花围裙的周母就急匆匆地从厨房出来了,
手里还端着两盘热气腾腾的菜,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她随意地用围裙角擦了擦手,将菜放在已经摆了好几道佳肴的餐桌上。
“阿姨,”庄阡墨拉着慕笙歌走到餐桌旁,主动介绍道,“这位是慕笙歌,我朋友。”
周母的目光落到慕笙歌身上,瞬间被这孩子的样貌气质惊艳到了,笑容愈发灿烂:
“哎呦,这小伙子长得真标志啊,瞧瞧这模样,这气质,跟画里走出来似的!”
她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慕笙歌记着庄阡墨的叮嘱,只是微微颔首,金色的眼眸平静无波,礼貌又疏离地开口:
“您好。”
他顺手将一直按照庄阡墨要求提在手里的一个小巧精致的礼品袋递了过去,言简意赅:
“见面礼。”
周母见状,立刻嗔怪道:
“哎呀,你这孩子,来阿姨家吃顿便饭而已,
这么客气干什么,还带什么见面礼啊,太见外了!”
话虽这么说,但她眼里的笑意却更深了。
周母转头朝厨房方向喊道:
“临仔!过来一下!”
周临嘴里还叼着半块偷拿的炸排骨,“哦”了一声跑出来。
周母示意他接过袋子,周临拿纸巾擦了擦手,客气地对慕笙歌说:
“慕哥是吧?你是阡哥的朋友,那就是自己人,真不用这么破费的。
下次人来就行了,千万别再带这么贵重的礼物了。”
他掂量着手里袋子颇有些分量,心里嘀咕着里面是什么。
慕笙歌微微歪了歪头,银发随着动作滑落肩头,似乎是在理解周临这番话里的含义和社交规则。
直到庄阡墨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小鲛人才像是接收到信号般,给出了一个单音节的回应:
“嗯。”
五人围坐在餐桌旁开始用餐。
庄阡墨早就考虑到慕笙歌可能不会使用筷子,在周母好奇的目光投过来之前,便主动解释道:
“阿姨,笙歌他之前一直在国外生活,不太会用筷子。”
说着,自然地起身去厨房拿了一支干净的餐叉递给慕笙歌。
晚餐过程整体还算顺利。
周父周母很热情,不断给他们夹菜,偶尔会关切地问问庄阡墨在c市的情况,
以及一些关于慕笙歌背景的问题,比如家里是做什么的、现在在哪儿发展之类。
这些问题都被庄阡墨用“朋友家在国外”,“刚回国还在适应”等模糊的说辞巧妙地搪塞了过去。
每当话题稍微深入,试图探究慕笙歌的来历时,庄阡墨口袋里那令人厌烦的手机震动,
总会“恰到好处”地响起,打断这略显危险的对话。
再一次感受到裤袋里传来的持续震动,庄阡墨的眉头蹙起。
他放下筷子,带着歉意对周父周母道:
“叔叔阿姨,你们先吃,我去接个电话。”
庄阡墨快步走到客厅连接的阳台,顺手关上磨砂玻璃门,隔绝了室内的声音和视线。
拿出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果然不出所料——程潇仁。
庄阡墨看着窗外那片单调黑白的世界,深吸了一口微凉的晚风,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哥,考虑得怎么样了?”
电话刚一接通,程潇仁那带着明显埋怨的嗓音就传了过来,
“不就是让你来看看我的画展嘛,怎么到现在都不给我回个信?这么不给面子?”
庄阡墨唇边勾起一抹冷嘲的弧度,准备怼回去时,
电话那头却传来了另一个女人的声音,语气带着惯常的和稀泥式劝解:
“小墨啊,你就回来一趟吧。”
“潇潇新办的画展对他很重要的,你是哥哥,要多支持他呀,能不能别总闹脾气了?”这是程母。
她话音刚落,一个严厉而不耐烦的男声紧接着响起,音量很大,透过话筒都清晰可闻:
“回什么回?他不回最好!又不是眼睛瞎了看不见,不过是分辨不出颜色而已,
成天在家里摆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看着就晦气!”这是程父。
程母立刻又柔声解释,试图缓和气氛:
“你爸他、他最近公司事情多,心情不太好,说话冲了点,这些都是气话,小墨你别往心里去……”
庄阡墨皱着眉,默默将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了些。
他哪能不知道,这又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老把戏,目的无非是软硬兼施地想让他妥协。
一股熟悉的烦躁和压抑感涌上心头,庄阡墨下意识地抬手抓了抓自己额前的黑发。
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慕笙歌那双纯净的金色眼眸,
那头流泻的银发,那条璀璨的蓝色鲛尾……那些自己失而复得的、鲜活浓烈的色彩。
庄阡墨翻涌的心绪奇迹般的缓缓平复下来。
“行啊。”
他忽然开口,声音无波无澜,打断了电话那头还在上演的家庭伦理剧。
程潇仁显然没料到庄阡墨会这么干脆地答应,正准备发作的刁难话语卡在了喉咙里。
庄阡墨不等他们反应,继续用那种听不出情绪的语调说道,话语却像带着细小的冰刺:
“毕竟是您的宝贝潇潇办的画展,我这个半路才找回来的儿子,
如果不去捧场,那可真是太不孝顺、太不懂事了,不是吗?”
他精准地将刺扎了回去,然后不等对方有任何回应,
便毫不留情地按下了挂断键,将所有的虚伪和嘈杂彻底隔绝。
刚把手机揣回口袋,准备平复一下心情,一具带着熟悉冷香的身体便从后面贴了上来。
微凉的手臂环住了庄阡墨的腰,紧接着,一个重量轻轻地搁在了他的肩膀上,是慕笙歌将下巴抵在了那里。
“Kirel。”
庄阡墨听到慕笙歌在他耳边轻声唤道,
发音似乎比之前的“Kilve”又有了细微的变化,带着更亲昵的缠绕感。
慕笙歌像只寻求安慰的大型猫科动物,
用脸颊依赖地蹭了蹭庄阡墨的颈侧和肩膀,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热。
他十分善解人意地,用带着些许生涩但意思明确的人类语言低声问道:
“有人,惹你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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