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被人捏着却一点都不疼。
咀嚼的动作慢了，小玄玉偷瞄了对面的千铃一眼，又很快垂下眼眸。
她生气了吗？
因为他的话？
小玄玉犹豫的想要开口，过了半晌， 一声带着歉意的声音才响起。
“对不起。”
正捏的起劲的千铃指尖微微一顿。
她垂眸便看见小师兄望着自己，有些不知所措的眼神。
他声音诚恳：“对不起。”
千铃松了手，问：“什么对不起？”
小玄玉唇瓣抿了抿：“我惹你不开心了。”
千铃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声音温柔：“我没生气，我只是觉得小小的年纪，就应该多笑笑，一板一眼的多没意思，别学光晔师尊，整天冷着个脸，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小玄玉怔了怔：“师尊？”
千铃笑着说：“未来我也会拜入光晔师尊的门下，你既是我的师兄，也是我的道侣。”
前半句是真的，后半句是她故意逗小时候的师兄的。
小玄玉唇瓣张了张，心里重复着刚刚的话。
既是师兄，也是道侣。
小玄玄一贯淡淡的眸色，倏的亮了起来。
“我们未来会一直一直待在一起吗？”
千铃俯身，亲昵的勾了勾小师兄的鼻尖：“当然，我们会永远永远在一起。”
几日后。
千铃靠在树干上，沐浴着暖和的阳光。
树下，小小身影，挥动着自己还长的长剑。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汗水浸透了衣裳，小玄玉像是不知疲惫的挥剑。
他心里想着。
他是师兄。
他要努力修炼，保护想保护的人。
白皙的指尖堪堪挡住刺眼的光，垂落的视线，落在树下用功的小小少年身上。
这几日，她想多陪一陪小时候的师兄。
六日的时光一晃而过。
她要离开了，就在今晚的戌时。
千铃突然转身坐正在树干上。
“时间还早，我们去山下的坊市逛逛如何？”
挥剑的动作一顿。
小玄玉抬眸，便瞧见一脸期待的眼神。
今日才挥剑三千多下，还剩一千多没挥。
望着她期待的眼神，小玄玉小手紧了紧，道：“好。”
树上的千铃欢呼一声。
“好耶，去逛坊市啦。”
“走走走，我们现在就下山。 ”千铃身姿轻盈，身形一转便落在地上。
千铃唤出寒潭，立于长剑之上，朝小师兄伸出手：“上来。”
小玄玉看了一眼长剑。
剑刃寒光一闪，寒气破人，周遭的小草竟被镀上一层薄薄的寒霜。
小玄玉伸手，就被千铃拉上寒潭剑上。
“站稳了，寒潭可是很快的。”
小玄玉默念了一遍。
寒潭。
好名字。
天玄门广场之上，修炼的众多弟子，都看见了剑峰小师兄，如一道风，在天际消散的无影无踪。
他们看不见千铃，只能看见小玄玉。
“你们刚刚看见了吗？刚刚天上的好像是剑峰的祁小师兄？”
“他不是只有炼气期吗？御空之术好厉害！”
“我也看见，不愧是光晔仙君的亲传弟子。”
不到半盏茶时间。
二人便来到天玄门山下的坊市。
今日坊市很是热闹，街道上人来人往。
小玄玉唤住过路的人，问道：“敢问道友，今日坊市怎么如此热闹？”
面前的男子看着约莫三十多岁，一身青灰色长衫，手里提着剑，炼气五层修为。
男子没因为小玄玉年纪小，而故意看轻。
“回小道友，今日望月节，故而这天青坊市十分热闹。”
小玄玉略微颔首：“原来如此。”
身旁的千铃好奇朝四周张望。
只见，家家户户的房梁上都挂着喜庆的红灯笼。
很久很久以前，天玄门脚下这片空地只是散修和天玄门弟子进行交易东西的地方。
后来才渐渐形成了大规模的坊市。
坊市中住的大多都是散修，还有修为较低的炼气期修士。
因靠近天玄门，此地治安极好，根本没有敢闹事的修士。
“原来是望月节，当年听罗素说过。”
忽然想到什么，千铃噗呲一笑。
当年在天玄门时，罗素约她去山下的坊市游玩，说今日是望月节，山下的天青坊市很热闹，会有舞狮的节目。
那时的千铃双眸一亮。
自从穿入书中，为了改写必死的命运，她每日几乎是不眠不休的修炼。
她穿来前，本就是大学生，正是贪玩的年纪。
一想到有节日，能凑热闹。
千铃立马就答应了。
罗素约她未时，在天玄门的入山口汇合。
想着时辰还早，今日还要去师兄的潇竹院学习符箓。
一早上的时间，匆匆而过。
千铃将画好的符箓拿给师兄检查，心早就飘到山下的坊市中了。
祁玄玉发现她心不在焉，垂下眸淡声开口：“你今日是有什么事吗？”
当年的千铃没什么心眼。
便直接告诉了祁玄玉，已经和罗师兄约好，要去山下天青坊市游玩。
祁玄玉握着符箓的手轻轻一颤。
长睫微微下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千铃唤了几声。
“师兄？师兄？”
“若是符箓没什么问题，师妹就先走了。”
距离和罗素约好的时辰，已经快到了，千铃有些心急。
祁玄玉声音幽幽开口:你前几日不是还说，想学习化纸为人的术法吗？今日我得空，可以教你。”
千铃表情微微一怔。
“化纸为人的术法？师兄你愿意教我了？”
祁玄玉淡淡点头。
“嗯，就今日时间得空。”
千铃有些疑惑：“师兄，你不是说过，化纸为人是高级术法，我修为还不够，无法驾驭吗？”
祁玄玉的眸色明显一顿。
他转过身，冷冷道：“若你不想学，你就走吧！”
千铃连忙扯住祁玄玉的衣摆，央求道：“想学，想学，师兄教我，我想学。”
自从在落城青元居，见识过祁玄玉化纸为人的术法。
回了宗门，千铃央求过许多次祁玄玉教她这个术法。
每次，祁玄玉都以不适合为由，拒绝教她。
没想到今日祁玄玉突然转性了。
背过身去的祁玄玉唇角微微勾起。
他像是不经意的问：“你不是和罗师弟约好了吗？不去能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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