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想通了的大人,都可以在这里写下书信,命家人速速筹款送入宫中。”
“什么时候你们承诺的银两到了,什么时候你们就可以进殿歇息。”
说罢,他们便将纸笔分发给那些跪在最前面、叫得最响的官员。
那些“想通了”的官员们,此刻如蒙大赦。
他们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体面,一个个扑上前去,疯抢着纸笔,仿佛那是救命的稻草。
一个刚刚还口口声声“愿倾尽家产”的侍郎,抓到笔后,手却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了好几遍才写对。
他颤抖着手,在纸上奋笔疾书,用尽了各种催促和威胁的词句,命令家人立刻、马上,将府库里所有的现银、金条、地契、珠宝,全都换成银子,送到宫里来。
写完,他又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自己的私印,蘸上印泥,重重地盖了上去,生怕家里人以为是伪造的,耽误了自己活命的时间。
一时间,紫宸殿外,出现了滑稽而又震撼的一幕。
上百名朝廷大员,跪在地上,趴在滚烫的地砖上,争分夺秒地写着一封封“催命”的家书。
很快,一队队禁军,带着这些墨迹未干的书信,冲出宫门,奔赴京城各处的官邸府宅。
开封城的街头,上演了一幕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景。
无数达官显贵的府邸大门洞开,一个个家丁、仆从、管家,拿着盖着自家老爷私印的急信,火急火燎地冲了出来。
他们有的冲向城中的各大钱庄,要求立刻兑换银票。
有的冲向平日里交好的商铺,半是请求半是威胁地要求借钱。
还有的,则冲向七大姑八大姨等亲戚家中,哭爹喊娘地恳求支援。
整个开封城的上流社会,因为这一封封从宫里传出的书信,彻底陷入了疯狂的运转之中。
平日里藏在暗处、数都数不清的财富,在这一刻,被迫从一个个阴暗的角落里,被搬到了阳光之下。
街上的百姓们,看得是目瞪口呆,不明所以。
他们纷纷停下脚步,围在路边,议论纷纷。
“这是怎么了?张侍郎家的管家,怎么跟疯狗一样往恒通钱庄跑?”
“你瞧!那边!那是李尚书府上的车队,车上拉的好像都是一箱一箱的宝贝啊!”
“怪事!真是怪事!平日里只有听说皇家赏赐给大臣的,怎么今天这么多高官府邸,都火急火燎地往皇宫里送钱?”
一个卖炊饼的老汉,揉了揉眼睛,看着一队仆役抬着一口沉甸甸的箱子,小心翼翼地从他面前走过,箱子缝隙里,似乎还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芒。
他满脸困惑地挠了挠头。
“这天……是要变了吗?”
百姓们的心理,充满了惊奇与不解。
他们朴素的观念里,无法理解这种财富倒流的奇观。
在他们看来,皇帝富有四海,怎么会需要臣子们来“凑钱”?
这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无人知晓。
但他们能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风暴,正在这座曾经繁华无比,如今却危机四伏的巨大都市上空,悄然汇聚。
一箱又一箱的银子,开始源源不断地被抬入皇宫。
专门负责清点入库的内侍和户部官员,忙得是脚不沾地,满头大汗。
算盘的噼啪声,银锭碰撞的清脆声,在库房里交织成了一曲最动听的乐章。
李云龙依旧大马金刀地坐在紫宸殿的龙椅上。
他闭着眼睛,像是在假寐,但手指却在龙椅的扶手上,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
一个内侍总管,躬着身子,小步快跑到他身边,用一种压抑着兴奋的声音,低声汇报着。
“启禀陛下,刚刚王侍郎府上,送入现银三十万两。”
“户部孙主事府上,送入黄金五千两,折银约五万两。”
“吏部……送入……”
李云龙的眼皮动了动,嘴角勾起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
他缓缓睁开眼,那双眼睛里,没有半点喜悦,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
他抬了抬手,打断了内侍的汇报。
他那不大,却异常清晰的声音,穿透了殿门,精准地传到了外面每一个官员的耳朵里。
“传朕的旨意。”
“凡是银子已经送到位了的官员,准许他们入殿。”
“另外,传御膳房,准备午食,给这些为国分忧的忠臣们,压压惊,垫垫肚子。”
“轰!”
这道旨意,对殿外的官员们来说,不亚于天籁之音!
那些已经送了钱,或者家里的钱正在路上的官员,顿时如释重负。
他们互相搀扶着,挣扎着从滚烫的地上爬起来,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狂喜。
他们顾不得整理歪斜的官帽和凌乱的衣袍,一个个步履蹒跚,争先恐后地冲向那道象征着生机的殿门。
而那些家底不够厚实,或者府邸离得远,银子还没送到的官员,则瞬间陷入了更深的绝望。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同僚一个个脱离苦海,而自己,却要继续在这炼狱般的广场上,接受烈日的煎熬。
嫉妒、恐慌、焦急……种种情绪,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们的内心。
有的人甚至再次朝着殿门的方向,发出了凄厉的哭喊,催促着自己的家人快一点,再快一点!
殿内与殿外,瞬间形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殿内,冰块散发着凉气,内侍们端来了冰镇的酸梅汤和精致的点心。
那些刚刚进来的官员,也顾不上面前就是皇帝,一个个如同饿死鬼投胎,抓起食物就往嘴里猛塞,端起酸梅汤就一饮而尽。
一个官员因为吃得太急,被点心噎住,涨得满脸通红,拼命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另一个则因为长时间缺水后猛然灌入大量冰饮,肠胃受不了刺激,当场就捂着肚子呻吟起来。
丑态百出,狼狈不堪。
李云龙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这就是大宋的精英?
这就是所谓的朝廷栋梁?
为了活命,连最后一点尊严都不要了。
不过,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这只是一个开始。
一场小小的体罚和金钱上的敲诈,就能让他们跪地求饶。
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他要的,不仅仅是他们的钱,他要的,是他们的命!
是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跟着他李云龙,去跟城外的金人,跟朝中的奸佞,跟这整个腐朽的世道,真刀真枪地干一场!
这,才是真正的考验。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日头渐渐西斜,金色的余晖,为这座宏伟的皇宫,镀上了一层苍凉而壮丽的色彩。
殿外的广场上,还跪着稀稀拉拉的几十名官员。
他们大多是些职位不高、家底不厚的“穷官”,此刻已经奄奄一息,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殿内,则已经坐满了人。
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和劫后余生的庆幸。
内侍总管的汇报声,也变得越来越快,越来越激动。
“启禀陛下!三千万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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