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箭入肉的声音密集地响起,仿佛死神在收割麦子。
那名嚣张的百夫长,连人带马被三支重箭直接贯穿,巨大的冲击力将他钉死在地上,鲜血和内脏流了一地。
他身边的十几名骑兵也瞬间被射成了刺猬,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纷纷坠马。
原本还在耀武扬威的金兵阵列,顿时人仰马翻,一片混乱。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在这么远的距离上,宋军竟然能发动如此精准而致命的打击。
城墙上,一片死寂。
所有的宋军士兵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一击!
仅仅一击,就让不可一世的金兵先锋狼狈不堪!
短暂的寂静之后,城墙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万岁!官家万岁!”
“打得好!打死这帮狗娘养的!”
压抑了太久的屈辱、恐惧,在这一刻尽数化为了狂喜和骄傲。
他们看着那个手持令旗,身姿挺拔如枪的皇帝,眼神里充满了狂热的崇拜。
李云龙将令旗随手一扔,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脸上依旧是那副混不吝的表情。
“看见没有?”他回头对目瞪口呆的李纲和宗泽说道,“对付这帮欺软怕硬的货色,就得比他们更横!你软一分,他就进一丈!”
宗泽嘴唇哆嗦着,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对着李云龙深深一揖。
这位沙场老将,此刻对皇帝的敬佩,已经攀升到了顶点。
李纲则是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发现自己那些引经据典的道理,在官家这种简单粗暴的逻辑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但……该死的有效!
远处,金兀术在中军大帐前,看到了这让他难以置信的一幕。
他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赵佶……”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眼中充满了森然的杀机和一丝……困惑。
情报里那个沉迷艺术、软弱无能的宋朝皇帝,怎么会变得如此铁血果断?
这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传我将令!”金兀术冷冷地说道,“让先锋部队撤回来!再派一队人马,从西门佯攻!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少神臂弓!”
金兀术的试探,才刚刚开始。
他要用真正的攻城,来撕开这个“新”赵佶的伪装!
李云龙站在城头,看着退去的金兵,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这就怂了?没劲。”
他转过头,看着重新恢复士气的宋军,眼神却变得深邃起来。
刚才那一轮齐射,看似威猛,实则暴露了更多的问题。
士兵们填装箭矢的动作笨拙,配合混乱,若不是打了对方一个出其不意,效果绝不会这么好。
士气是打出来的,但战斗力,是练出来的。
这支军队,还差得远呢。
一个更加大胆,也更加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悄然成型。
夜,深沉如墨。
开封城内,除了巡逻队的火把在墙根下投射出摇曳的光影,万籁俱寂。
皇城,御书房。
这里却灯火通明,气氛凝重如山。
一张巨大的开封城防及周边地形沙盘,摆在房间正中。
沙盘制作得极为精细,山川、河流、道路,甚至金兵营寨的大致分布,都标注得一清二楚。
这是李云龙穿越过来后,命令工匠连夜赶制出来的。
李纲和宗泽两位老臣,正围着沙盘,满脸震惊地看着他们的皇帝。
此刻的赵佶,完全没有了白日里在城头上的那种粗犷与霸气,反而像一个最精密的匠人,手中拿着一根细长的木杆,在沙盘上指指点点。
“金兵大营连绵十数里,主营在此,防卫森严,硬碰硬我们占不到便宜。”
李云龙的声音沉稳而清晰,每一个字都敲在两位老臣的心坎上。
“但是,他们的粮道,却不可能处处设防。”
他手中的木杆,指向了沙盘上一条蜿蜒的虚线,那是从北方通往金兵大营的补给路线。
“根据斥候回报,金兵的粮草大营设在距离主营十五里外的陈桥驿,由一支千人队看守。”
“兵法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金兀术十几万大军,人吃马嚼,每天的消耗是个天文数字。只要我们能烧掉他的粮草,不用我们打,不出十天,他自己就得退兵!”
李云龙的眼神亮的吓人,里面跳动着名为“战术”的火焰。
宗泽听得热血沸腾,他一拍大腿:“官家所言极是!末将愿亲率一支精兵,夜袭陈桥驿,定要烧他个干干净净!”
李纲却相对冷静,他皱着眉头,指出了其中的风险:“官家,此计虽好,但太过凶险。
陈桥驿距离我开封城足有三十里,一来一回,天都快亮了。一旦被金兵主力骑兵缠住,我军将士恐怕……”
“所以,不能走大路。”
李云龙的木杆在沙盘上轻轻一点,划出了一条极为诡异的路线。
“从水门出,沿汴河故道向北潜行十里,这里有一片芦苇荡,可以隐蔽身形。
穿过芦苇荡,再向东五里,是一片乱葬岗,金兵巡逻队绝不会靠近。从乱葬岗边缘绕过去,就能直插陈桥驿的西侧,那里是他们的防御死角。”
他的手指在沙盘上移动,仿佛已经亲身走过那条路千百遍。
“行动时间,定在三更天。那个时候,人最困乏,警惕性最低。”
“突袭分三队。一队负责在外围警戒,阻击援兵。一队主攻,目标是粮仓。还有一队,专门负责放火和制造混乱。”
“得手之后,不许恋战,立刻原路返回。撤退路线也分两条,以防被敌人堵截。”
“信号,用三声猫头鹰叫。一声为准备,两声为行动,三声为撤退。”
“……”
李云龙滔滔不绝地讲述着整个行动的每一个细节,从兵力配置,到时间把控,再到各种突发情况的预案,其精细程度,简直匪夷所思。
李纲和宗泽已经完全听傻了。
他们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皇帝,而是一个运筹帷幄、算无遗策的绝世名将。
这哪里是纸上谈兵?
这分明就是将一场复杂的特种作战,掰开了、揉碎了,呈现在他们面前!
“官……官家……您……您是如何得知这些的?”李纲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这些战术思想,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这个时代的认知。
什么叫防御死角?什么叫多路撤退预案?
李云龙心中暗骂一声,差点说漏嘴了。
他总不能说这是后世特种部队的常规操作吧。
他咳嗽了一声,脸上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朕……夜观天象,偶有所得,加上博览群书,触类旁通罢了。”
这个解释鬼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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