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低垂着头进了勤政殿。
在秦女官派人传她时，落花大概猜到琼皇想问她什么？心里已想好怎么回答？
落花行了跪礼。
见落花一进来就跪下，但并不出声，琼皇心道：还算是个知分寸的。
琼皇看了一眼秦女官，示意她问。
秦女官开了口：
“落花，东宫晾晒的男人衣服是谁的？”
“回陛下，是萧将军的。”
果然是萧清河！
秦女官看向琼皇，琼皇示意她继续问。
秦女官：“殿下与萧将军是什么关系？”
落花低垂着头：
“萧将军晚上留宿在东宫，殿下待萧将军与旁人不同。”
落花虽然没明说，但琼皇和秦女官都知道落花说的是什么意思。
落花和微雨之前都在琼皇宫中服侍，是秦女官亲自挑选安排到李晏身边的，如今见落花没有撒谎，秦女官也安了心。
“这样大的事情，你们怎么不禀报给陛下？”
“奴婢是殿下的人，断没有出卖殿下的道理。
但陛下不是旁人，陛下相问，奴婢不敢不答。”
秦女官再次看向琼皇，琼皇缓缓开口：“晏儿还小，你们这些奴才怎么敢？”
“奴婢们曾告诉过萧将军殿下年纪还小之事，萧将军说他知道。”
说完后，落花将头伏到地上，一副全凭琼皇处置的态度。
琼皇略想了想：
“萧清河今晚要是再去东宫，你让他来见我。
记住，不要惊动晏儿。”
“奴婢领命。”
“退下。”
落花走后，琼皇沉着脸没有出声。
秦女官替琼皇倒了一杯茶：
“我今天在东宫时细细瞧了一下殿下，应该还是处子之身。”
琼皇看向秦女官：“当真？”
“嗯。
殿下眉毛未散、眼神清澈，身姿端庄，这正是处子之身的姿态。”
听秦女官这样说，琼皇稍微心安了些。
秦女官观察了一下琼皇的神情，又小心说了一句：
“萧将军出入东宫，虽然落花她们隐瞒未报，但我们也未收到过任何消息，说明萧将军行事还算谨慎。”
琼皇不置可否。
秦女官不再多言，又替琼皇倒了一杯茶。
……
亥时
萧清河同往日一样偷偷潜进东宫后，被落花拦住。
“萧将军，陛下让你去见她。”
萧清河看了一眼李晏房间的方向，屋内灯光明亮。
“你告诉殿下我今晚值夜。”
“好。”
萧清河去的是琼华宫。
当萧清河提出求见琼皇后，一个宫女出来对萧清河道：“陛下让你跪着。”
萧清河二话没说，直挺挺跪下。
深秋夜晚有些冷，萧清河恍然不觉，跪着一动未动。
也没有运用内功抵御寒凉。
三个时辰后，到了第二天的寅时。
昨晚那个宫女再次出来：“陛下让你进去。”
萧清河站起身，运用内功调理了一下身体，走进琼华宫内。
虽然到了寅时，天却仍然黑着，琼华宫内点着烛火。
琼皇衣衫整齐坐在主位，审视走进来的萧清河。
萧清河身材高大伟岸、成熟稳重，给人一种如岳临渊的气势，单论人才，琼皇觉得他配得上李晏。
他对李晏又有救命之恩，李晏对他另眼相看实属正常。
萧清河走到琼皇面前跪下：“臣有罪。”
“你倒是说说看你有什么罪？”
“臣明知自己配不上殿下，却因爱慕殿下非要强求。
明知殿下就要有驸马，却不顾殿下的名声，仍缠着殿下不愿放弃。”
琼皇心道：倒也算有担当。
“你既然知道晏儿就要有驸马，之后如何打算？”
“只要殿下还要臣，臣就不会放手，哪怕是做殿下见不得光的情人。”
听到萧清河这句话，琼皇思绪回到二十多年前。
当年，先皇不同意琼皇和成曦在一起，替琼皇招了驸马，琼皇提出和成曦分手，成曦也对她说了同样的话。
之后，成曦信守了他的诺言，一直没有成亲，做琼皇见不得光的情人。
只是最后……
琼皇将思绪收回：“晏儿同你是怎么说的？”
“殿下说不能给臣任何承诺，如果有一天让臣离开，臣不得再纠缠她。”
没想到晏儿比当年的她更冷静。
当年，琼皇还承诺成曦：
她虽然不能给成曦驸马的名分，但保证只有成曦一人。
可晏儿竟然什么承诺都不给萧清河！
“这样你也愿意？”
“愿意。
和殿下在一起原本是臣强求，殿下愿意给臣机会，是臣之幸。”
“分开后你会恨她吗？”
“不会。
殿下给过臣机会，如果最后殿下还是不要臣，只能是臣不好。”
琼皇好一会儿都没有出声，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反对萧清河和李晏在一起。
好一会儿后，琼皇才重新开口：“那你有没有想过和晏儿长相厮守？”
“这是臣的奢望。
臣曾恳求过殿下，让殿下几年之内不要成亲。
臣希望在这几年之间，臣能立下大功，让臣有可以与殿下相匹配的身份。”
看着信誓旦旦的萧清河，琼皇觉得她再说什么都是多余。
“你与晏儿发展到哪一步了？”
“殿下还小，臣愿意等殿下长大。”
琼皇在心里叹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李晏与萧清河日后会如何？但此时的萧清河的确是诚意满满。
“你起来吧。”
萧清河站了起来。
“朕不管你怎么想，朕在乎的只有晏儿。
无论是晏儿的名声、感情还是身体。
一旦朕发现你伤害晏儿，朕绝不容情。”
“臣绝不会辜负殿下。
臣也会小心行事，尽量不让殿下的名声受损。”
琼皇淡淡道：
“好听的话谁都会说，朕从不信这些。朕看重的只有事实。”
“那就请陛下监督臣。”
琼皇不置可否：“朕今日见你之事……”
“臣明白，臣不会告诉殿下。”
“你退下吧。”
走出琼华宫后，天仍未亮。
萧清河回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琼华宫，琼皇这是默许他和李晏在一起了吗？
不得不说：
琼皇对李晏是真好！
琼皇没有理由反对。
李晏喜欢萧清河又没有失去理智，萧清河甘愿做李晏暗中的情人，还一心维护李晏，她凭什么反对？
如果真像萧清河所说：
几年后，萧清河能凭功劳挣一个与李晏相匹配的身份，李晏到时也还愿意和萧清河在一起，招萧清河为驸马也未尝不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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