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
远处的山谷中传来四声悠悠的钟鸣，代表着现在正是卯时时分。
袅袅的炊烟在远处升起，若是寻常这个时候，归正村也该逐渐热闹起来。
上山打猎的、外出赶集的、下地干活的，都该起来了。那时候好不热闹。
可是今天就剩何凡孤身一人，冷冷清清 。
听到钟响，何凡揉了揉眼睛，好一顿思想斗争才从暖和被窝中坐了起来。
穿好衣物之后，何凡舀雪烧火煮水，漱口洗脸煮粥一气呵成。这才来到门口，将那厚厚的积雪用扫了一圈，露出一块空地来。
何凡站在那空地上，面朝东方，开始照着那金刚功开始做动作。
虽说文字是看不太懂，但何凡能够看得懂图啊。
再加上以前偷偷看过村长在家里练这几个动作，他很快也就上手了。
半个时辰过后，何凡缓缓收功，只觉得身上暖烘烘的，热气腾腾。
此时，天边还尚是灰蒙蒙的，只有一丝丝亮光在东边的地平线上闪耀着。
何凡回到屋内吃了些稀粥还有糠菜饼，便又出门朝着王村长家的方向走去。
又来到这座青石瓦房前，天边已经露出了一点白。
何凡偷偷往门缝中看去，想看一下屋内现在的情况。
只见屋内灰暗暗的，只在窗户的缝隙里漏进来一丝丝清晨的光亮。昨晚那摇曳扑腾的火光，如今已经熄灭。
“村长爷爷，我是何凡。”何凡在门口轻声唤道，但并未得到回应。
“村长，我可进来咯。”何凡又轻轻喊了一声，但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老头儿，小爷儿我真的进来咯。”何凡轻轻地推开门，往屋内走去。
他径直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一抹微微的光亮照进屋内。
“老家伙儿。小爷儿我来看你了。”何凡嘴里骂骂咧咧，脚步不停往床边走去。
来到床前，何凡才发现，村长还像昨天他离开时一样坐在床上。
他的全身僵硬发紫，鼻头还挂着一条小冰碴。看到这里，何凡心里也就基本有数了。
“老不死的，你可别随便就死了，小爷我可不许你死。”何凡不死心，又将手指往村长鼻头上一放，确定真的没有鼻息了。这悬着的心才终于彻底死了。
何凡鼻头发酸，只是呆呆站立在床前，看着已经发紫的村长，一颗颗泪珠从眼角掉落。
突然，何凡像是想起了什么，把盖着老人的被子一把掀开，扛起老人便来到了村口的空地上。
空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二具冻僵的尸体。
何凡把老人的尸体往雪地里一丢，转身又往村里走去，嘴里还不断骂骂咧咧道：“那你也在这里陪他们吧。”
其实这并不是何凡心狠，只是在他的认识里，人死了，尸体就极易腐坏，他怕老人的尸身放在屋里会腐烂，这才将老人从屋内扛出来，丢到这冰天雪地之中。可他没想到，这寒冬腊月，四处飞雪，气温如此之低，尸身怎可能如此快就会腐烂？
回到村里好一阵折腾之后，何凡才拿着锄头、铲子往村后走去。
来到一处空地前，何凡便开始挖起土来。
寒冬腊月，就连泥土也被冻得十分坚硬，每一铲子下去，都会有金属碰撞的鸣音响起。虽说十分土地坚硬，但也并非完全挖不动。
毕竟何凡也不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每次村里一死人，他便会来这片空地上挖坟。越是临近年关，他挖的次数也就越多。
挖了一会，休息一会，总会挖出个大坑来。
就这样，他挖挖歇歇，歇歇挖挖，期间还回去喝了两次水，嚼了三条肉干。直到天色略微有些昏暗，这才挖出来一人身位的土穴来。
何凡跑回村去，将村长的尸体扛到土穴里，盖上挖出来的土，将盖上的土用力拍实，而后跪下给这小小的土包磕了个头。
将工具留在这空地上，何凡往地上捞了一把雪，在手上搓了搓，接着又捞起一大把雪，在脸上搓一搓，就当是把手和脸都清洗了一遍，随后就转身向自己的小屋内走去。
回到家中，何凡熟练地生火火做饭，而后又去村内其他人的屋内转了转，看看是否有什么可以用得上的东西。
好一阵捣鼓之后，何凡才拿回一些柴米油盐。
看来他的吃穿用度暂时是不需要发愁了。
吃饱喝足之后，何凡又拿出那《长生功》研究了起来，可一大堆文字看得他云里雾里，昏昏欲睡。
“哎呀！”何凡突然一拍大腿，像想起来什么一样猛地站起来，将村长给他的木盒子给拿出来，打开之后拿出一个陶瓶。
他拿起陶瓶晃了晃，一阵液体晃动的声音传来。
打开那盖子，屋内顿时弥漫着一股青草的芳香，勾得何凡直咽口水。这味道芳香无比，是何凡活到现在闻过的最好闻的香味，没有之一，就连那桃林镇旁边的桃花开了，就算那桃林结的桃子，也没这香。
往瓶中看去，这是一团墨绿墨绿的液体，跟用青草揉出来的液体差不多。
何凡将那只破了一角的陶碗拿来，倒了一碗水，又往这水中倒了滴墨绿色的液体。只见这水逐渐变成了绿色，虽不似瓶中那么墨绿，但也是翠绿翠绿的，散发着淡淡地幽香。
何凡将陶瓶收了起来，拿起碗来，小声地嘀咕着。
“村长那老头应该不会害我吧。”
“这水看上去那么香，应该没毒吧。”
“反正也就我自己一个人了，要不就试试看吧。”
嘀咕着，何凡拿起碗来，小口小口地喝着，一口一口细细品尝着。
直到全部喝完了，他还咂吧咂吧嘴，回味那水的味道。
“这水可真好喝啊，要不再喝一碗吧？”
“不行，不行。这才吃了两天好的，就这么奢靡无度了吗？好你个何凡。你怎可如此。”
何凡将那碗底又舔了一下，咂咂嘴又重新回味了一下，这才翻身上床去，盘腿坐了起来。
按照那《长生功》记载，修“内功”的第一步就是先打坐，把那躁动的心静下来，然后去感受自己的身体，逐步逐步去感受一种名为“炁”的东西的流动。
何凡就这样坐着，照着那《长生功》所言，眼观鼻，鼻观心。
而后，便沉沉地睡去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何凡就重复做着几件事情。钟声一响，便起来烧火做饭，随后就开始练习《金刚功》。
接着白天他在村后挖坑埋尸，晚上便在家中练那《长寿功》。当然，他每天还要喝上一碗可口的绿水。
每天早晨起来，何凡发现自己浑身臭汗，连衣服都浸透了，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年纪轻轻就身体虚弱，或者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可是，他自己却感觉不出身体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觉得自己好像是长高了一些些，力气也似乎见长了。
另外，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还发现普通的吃食，只要放在陶碗里，放上一会就会变得更加美味，可若是直接在锅中吃，却并没有那么香了。
何凡觉得，这陶碗无比神奇，也开始觉得村长也许不是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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